燕京一家豪華酒店。
寬大明亮的包房，只擺了一張四人八仙桌。
餘下的區域，則是一堂黃花梨傢俱，桌椅茶臺俱全，檀香嫋嫋間，說不出的清新淡雅。
足管部祕書長劉毅，正窩在一張太師椅中，品嚐王宣呈上的香茗。
“小王，你這泡茶的功夫，倒是有長進！”
“還不是和領導您學習的。”王宣笑得謙虛，“裁判那邊，我已經打好招呼。”
“明天比賽，遼東隊一定會有好成績。”
“只是……”
頓了頓，王宣往公道杯裏倒茶，擔心問道：“因爲新戰術的事兒，秦風和他的遼東隊鬧出老大動靜。”
“現在輿論一邊倒，都是支持他的。”
“在這個節骨眼給他們使絆子，不會出什麼問題吧？”
“剛說你有長進……”劉毅又抿了一口茶水，面露笑容，“爬的越高，摔得越痛。”
“民族英雄，容不得一絲污點，哪是那麼好當！”
“現在秦風和他的遼東隊，被捧上了天。”
“如此高調，就是自掘墳墓。”
“明天遼東隊在裁判幫助下贏了比賽，他秦風，也就徹底輸了……”
王宣的手停在空中。
琢磨幾秒。
他繼續在公道杯裏續滿茶水，幫劉毅斟上半杯。
“領導，還是得在您身邊常聽教誨……”
遼東隊贏了，他秦風也就輸了！
是啊！
只要遼東隊在裁判幫助下獲勝。
什麼龍國足球的良心。
什麼劃時代足球戰術的創造者。
不過是個欺上瞞下，打假球，賄賂裁判的黑心俱樂部老闆罷了！
甚至都不需要有什麼證據。
衆口鑠金，憤怒的球迷可不管這套。
只要有一丁點蛛絲馬跡，就夠用！
到時候秦風這杆旗幟倒了。
遼東隊，自然也就倒了！
自己再找機會落井下石。
哥哥王科的仇，也算得報。
而且龍國足壇，真不需要不聽擺弄的球隊……
輕輕一笑，王宣開口道：“領導，我吩咐他們上菜，今天有從日本福岡空運來的響螺，晚了就不新鮮了！”
……
另一邊
盛京西塔。
一餐烤肉很快結束。
說到底。
幾人都不是爲了喫飯來的。
現在該說的話都說了。
乾脆各回各家。
飯錢105塊，是王千林算的。
對此秦風不以爲意。
誰讓王千林說他買單的。
這麼大個董事長，一個吐沫一個釘！
回到遼東訓練基地。
天已全黑。
基地內一片寂靜。
除了特別情況。
現在遼東隊不再強制隊員留在基地。
大部分球員和國外一樣，都在“走訓”。
只有少數人來自外地的青訓梯隊球員，還住在宿舍。
秦風撐拐在基地內逛了起來。
幾個月時間。
遼東基地新建項目，已經初具規模。
東北四季分明。
天冷了就沒法施工。
按這個進度，入冬前，建築主體應該能夠全部完工……
路燈映照下。
一幢幢各具特色的在建樓宇，在花樹叢中半明半暗。
整個基地即將煥然一新。
秦風不由得躊躇滿志。
遼東隊，是自己打下的基業。
絕不允許出現任何差池。
不接手天達，是對的。
無論是從資金還是從球隊本身建設出發。
自己和遼東隊，根本帶不動濱城天達，反倒會受其拖累。
更別說天達俱樂部內部的股權紛爭了。
明天的比賽，說什麼都要贏！
至於那些對付足管部和改革龍國足球的想法。
無需跟鐵了心想退出的王千林多說。
龍國足球產業化成功，擁有了巨大的商業價值和社會價值。
像王千林這種有識之士。
自然就會回來。
現在……
人心冷了。
再勸，也沒用！
……
第二天中午。
剛過十二點。
五里河體育場周邊人聲鼎沸。
作爲盛京主幹道的青年大街南段，被擠得水泄不通。
政府照例派人封路，所有車輛繞行五里河兩側。
這是第二次了。
不少車主雖然覺得麻煩，但也沒有多說什麼。
他們也在慢慢習慣。
估計以後每到遼東隊重大比賽日。
五里河體育場附近封路，就是常態！
而且最近遼東隊傳控戰術的爭議新聞，在全龍國鬧得沸沸揚揚。
哪怕不是球迷。
也知道遼東隊董事長秦風，發明了一種了不得的足球戰術，在國際上也是前所未有。
這可是替整個龍國漲臉的事兒。
繞點路就繞點路吧。
給遼東隊，給秦風董事長讓路，值了！
車流中。
無數身穿遼東主場紅色球衣的球迷，唱着給遼東隊加油的歌曲，從四面八方匯聚過來，擠過路障。
“今天遼東隊會贏吧？”
“把吧字去掉！”
“就是！”
“遼東必勝！”
“……”
緩緩向前的紅色巨流中。
不知是誰喊了一聲。
霎時無數人跟上。
“遼東必勝”的口號暴響天際。
下午一點半。
球迷開始入場。
這次秦風投桃報李。
同樣給天達球迷分配了一萬張球票。
但盛京五里河可是有6萬個座位。
一萬名身着藍色球衣的天達球迷走上看臺，全都傻了。
入眼全是紅色。
鼓聲隆隆下，滔天歌聲如巨浪拍岸，連綿不絕，震得他們心都發顫。
環布體育場四周的大音箱內。
是節奏勁爆的電音舞曲。
所有人都在跟着節奏跳動搖擺。
他們甚至看到斜對面，高處一扇落地玻璃內。
有個嬌小身影，戴着耳機，正在調音臺前帶頭舞動。
這些天達球迷，平常真不關注甲b聯賽。
即使電視上直播遼東比賽。
現場看臺畫面也是一閃而逝。
他們哪見過這個啊！
那是現場dj？
遼東隊？
一支甲b球隊，這麼牛叉了嗎？
這氛圍，比起天達主場，強出百倍啊！
不，即使全龍國甲a主場加在一起，也不是遼東盛京五里河的對手！
哪怕是歐洲五大聯賽，那些豪門球隊主場。
也不過如此了吧！
一幫人有一號算一號，全看呆了，甚至都忘了坐下。
直到客隊濱城天達上場熱身。
天達球迷纔回過神，趕忙爲自己球隊加油。
近五萬遼東球迷也沒吝嗇自己的掌聲。
先禮後兵。
遼東球迷，可是講究人！
半個小時後。
濱城天達球員退場。
一身紅色隊服的遼東球員上場熱身。
已經憋了半天勁的遼東球迷，頓時發出歡呼。
“先勝天達，再下申花！”
”重鑄輝煌，捨我其誰！”
“遼東必勝！”
“……”
在李問康等一衆球迷協會骨幹帶領下。
遼東球迷加油口號整齊化一。
近五萬人吼聲響徹天地。
秦風撐拐站在球員通道口，緊緊抿着嘴脣。
來吧，甲a霸主天達！
就像球迷喊的一樣。
拿下你們。
龍國足壇，捨我其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