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風立刻就會嚴詞拒絕。
盛京柳涌又怎麼樣？
在趙半山家說到讓遼東隊放水，秦風都是一口回絕，毫無二話。
可今天不同。
黃鳳珠，說到底是秦風的“恩人”！
老頭主動讓自己兒子冒着蹲大牢的風險，站出來指證王科。
這份情義，不可謂不重。
今天黃鳳珠有事兒求到頭上，秦風他不好意思當着這麼多人的面，直接表態。
擡頭看看。
周小純、陳滔兩個龍國人，不諳世事。
伊布幾個老外，更是對這些彎彎繞繞一無所知。
一幫人還在甩開腮幫子大喫二喝。
再看商印和錢智松。
商印低頭盯着腳尖，一言不發。
作爲龍國足壇老人兒，想來這種球隊間的“人情往來”，他見得多了。
而且他跟黃鳳珠關係不錯，不說話，就代表讓秦風考慮考慮黃鳳珠的提議。
至於錢智松，則隱晦的搖了下頭。
他是商人做派，什麼人情義氣，關鍵時刻，有損遼東利益的事兒，一概不作考慮。
秦風這會兒也沒了主意。
要說遼東領先第二名津門秦達8分，後面兩輪聯賽無論輸贏，都不會影響遼東提前奪冠的結果。
蓉城五牛，必須在下場全取3分，才能保級成功。
按說送給五牛3分，還了黃鳳珠之前幫忙的人情，在現今龍國足壇再正常不過。
花花轎子人人擡，你會做人，等到遼東有難，纔會有人幫忙。
可秦風就是過不去心裏這道坎。
他忽然想起，大田灣體育場托起自己那無數雙手。
真要這麼做了，托起自己的手，會換成大批兜，甩在自己臉上吧……
秦風臉上火辣辣疼。
絕對不能答應放水！
這是底線！
如果爲了還人恩情，置足球比賽的公平公正於不顧，這和那些龍國足壇的蛀蟲，有什麼兩樣？
這一刻，私情和大義，在秦風心中涇渭分明。
自己可以出資幫助黃鳳珠發展足球事業！
可以幫助蓉城五牛引進高水平外援！
可以向川省各支球隊推薦優秀青訓教練，幫助他們組建梯隊……
還人情的方式很多。
但絕不包括打假球！
用力吸了口氣，秦風心裏有了主意。
他沒有接黃鳳珠話茬，而是顧左右而言他。
黃鳳珠年紀在這，社會經驗很足。
自然明白秦風心意。
也不知道是不是喝多了酒，老頭兒臉色通紅。
他不再提起五牛隊降級的話題，轉而和商印喝起了悶酒。
商印明白黃鳳珠想法，但對於秦風的決定，他也無可奈何，只是頻頻向黃鳳珠敬酒，一副盡在不言中，全在酒裏的表情。
桌上氣氛尷尬。
幾乎沒人開口說話。
秦風也沒了喫火鍋的興致，再看周小純幾人喫得肚子溜圓……
“黃指導，不早了，今天到這吧！”
作爲客人，秦風當先起身告辭，“等你到了盛京，我做東再好好聚聚！”
“沒問題。”黃鳳珠豁達一笑，跟着站起，“過兩天五牛比賽，我到盛京，你必須請客！”
這……
秦風一怔，黃鳳珠不是離開五牛帥位，去了川省足管部任職嗎？
怎麼還跟着五牛比賽？
聽到秦風疑問，黃鳳珠哈哈大笑，說秦風你還真是兩耳不聞窗外事，只想着發展遼東隊。
現在黃鳳珠不但是川省足管部副部長，同時還是蓉城五牛的助理教練。
“我也想撂挑子啊！”
黃鳳珠不無驕傲跟着開口，“可我不在，隊裏這幫瓜娃子不服尼爾森這個老外的管！”
一洋一土，洋教頭負責球隊技戰術，土教練負責球隊管理。
倒是龍國不少球隊的做法。
秦風點頭表示明白。
只是……
秦風一幫人，叫了三輛出租車浩浩蕩蕩回酒店。
車上，秦風眉頭緊皺。
黃鳳珠不只是川省足管部副部長，還是五牛隊助理教練，他不是隻想扶持蓉城五牛這支川省球隊那麼簡單。
而且黃鳳珠話裏話外，到了盛京，還要找自己。
怕是幫助五牛保級這件事兒，黃鳳珠不會如此罷休……
頭疼啊！
坐在副駕駛，秦風轉頭看向車窗外。
夜晚的山城燈火迷離，濃濃霧氣中，一切都是若隱若現。
嘆了口氣，秦風打開系統面板。
系統會記載下一輪遼東對五牛的比賽信息嗎？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1998年10月10日，遼東主場2：4負於蓉城五牛，爆出賽季最大冷門，蓉城五牛死裏逃生，成功保級……】
【賽後球迷怒斥遼東隊假賽……】
【遼東受到足管部重罰，主教練被取消執教資格……】
【球迷稱龍國甲B聯賽爲“假B”……】
【遼東隊這一行徑造成極惡劣社會影響……】
【……】
一條條信息觸目驚心。
秦風后背爆出一層冷汗。
好險！
原歷史中到底發生了什麼，一切都無從考證。
但現在自己只要一步行差踏錯，遼東大廈立時轟然崩塌！
果然是舉頭三尺有神明，蒼天饒過誰……
關閉系統。
秦風下定決心，不管是誰，哪怕說出龍叫，擺出天大利益。
遼東隊都絕不能打假球！
除非自己死了！
“商指導，老錢……”
秦風看了眼出租車司機，又轉頭向後沉聲道：“今天的事兒，到此爲止！”
不是秦風心急，非要在出租車上談長論短。
實在是系統信息太過驚人，秦風一秒都忍不住，必須把話交代清楚。
商印和錢智松明白秦風意思。
到此爲止，就是誰也不許再提。
不提，就是就此做罷。
遼東隊不可能因爲任何人放水！
“明白秦董。”錢智松鄭重答應。
商印卻沒有馬上說話，只是微不可查點了點頭。
“商指導？”
秦風又問了一句，商印纔出言迴應。
扭回身，秦風從後視鏡暗中觀察商印表情。
老頭兒似乎欲言又止……
秦風嘆了口氣，怕是商印想不通，想爲黃鳳珠求情。
但出租車不是說話的地方。
一切回酒店房間再說。
再說，自己得和周小純好好算算賬！
從洞子火鍋店到遼東隊入駐酒店，不過10分鐘車程。
下了車，秦風先讓商印和錢智松回房間，說自己一會過去。
轉頭，他又喊過周小純和伊布、小梅西等人，到了空無一人的大堂吧。
“小純，是不是太胡鬧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