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奉麟摔掉電話聽筒，胸口劇烈起伏。
“領導，氣大傷身。”
一旁，王宣適時上來相勸。
看孫奉麟抿嘴不吭聲。
王宣拿過桌上孫奉麟茶杯，續上新茶，遞上去道：“秦風過分了，我離這麼遠，都聽得清清楚楚。”
接過茶杯，孫奉麟冷哼一聲，坐了下來。
“孫常務，前兩天秦風不聽從國家隊徵召的事兒，可以做做文章。”
看了眼孫奉麟臉色，王宣湊近低聲道：
“我們可以先向媒體透露事情原委，再以足管部名義發文譴責，搞臭秦風，讓他在龍國球迷心中徹底失去地位，下一步……”
話沒說完。
孫奉麟目光冷冷掃過來。
“小王，這是以前劉毅的行事風格，也是你建議的？”
王宣一愣，剛想解釋。
孫奉麟沉聲繼續道：“損人不利己，算什麼東西！？”
這話說得極重，王宣額頭見汗。
辦公室內採光不錯，午後陽光透過寬大落地窗灑了王宣滿身。
但他卻感到冷。
“小王啊，看在你請我喫飯的份上，我教你幾句。”
孫奉麟盯着茶杯道：“落井下石，爲的是永絕後患。”
“不疼不癢，沒有意思。”
“秦風是個人才，是人才，就有脾氣，現在出手構陷他，除了把他徹底推到王迅生那邊，還能有什麼用處？”
“小王你也是人才，我今天，就和你交個實底。”
“我們在足管部工作，就和龍國足球命運牢牢綁在一起。”
“做任何事情，要以在龍國足壇做出成績爲出發點。”
“不然的話……”
說到這，孫奉麟停下，擡眼斜瞥向王宣，“你賺再多錢，也沒命花！”
王宣心裏一驚。
想要說話表忠心，對面孫奉麟卻擺手讓他出去。
等到了門口。
背後孫奉麟突然再次開口，“對了小王，晚上下班一起喫飯，還是我請。”
“去真正的家常館子。”
王宣冷汗流了滿背，點頭答應，恭敬關門離開。
屋內只剩孫奉麟一人。
他冷着臉，拉開抽屜，抽出黑皮本子。
翻開咬牙足足寫了兩頁，他才長出口氣……
另一邊。
和佩雷斯商量半天，搞定遼東隊赴西班牙拉練行程，秦風等人駕駛一輛麪包車離開索里亞。
他們將在巴塞羅那修整幾天，隨後飛往馬爾代夫與遼東隊其他人匯合。
車上，秦風昏沉睡去，也不知夢到什麼，在那咬牙切齒。
副駕駛的錢智松回頭看看，苦笑搖頭。
“咱們得想想對策，不能什麼事兒都讓秦董一個人扛着。”
“話是這麼說。”
錢智松低聲道：“但是秦董辦事你也知道，一向不打無把握的仗。”
看了一眼沉睡的秦風，錢智松抻長脖子繼續道：“你忘了，頒獎典禮時，秦董信心十足，讓我們不用擔心孫奉麟。”
“想來他心裏有數。”
“咱們別節外生枝，再給秦董添麻煩。”
“老錢，我不同意！”聽說錢智松想要放任不管，商印不自覺加大音量，“秦董他……”
“你們倆行了！”
閉着眼睛的秦風忽然低喝道：“還讓不讓人睡覺了，背後講究人，爛舌根兒！”
“秦董你……”老帥商印氣得差點背過氣。
麪包車後座，一直偷聽的張雨霖和張媽笑出了聲。
錢智松也呵呵一笑，回過頭看向前方筆直溜光大道。
眼見面包車在林間公路高速穿行，他來了興致，哼唱起戲腔。
“這一帶常有匪出沒往返……只盼深山出太陽，管叫山河換新裝，哪怕是火海刀山也撲向前。”
老帥商印一聽，也低聲跟着附和唱道：“誓把反動派一掃光，把剝削根子全拔掉，千難萬險只等閒……”
兩個老頭兒蒼勁聲音匯在一處。
“壯志撼山嶽，雄心震深淵，迎來春色換人間……”
秦風閉着眼睛，身旁右手，隨着兩人唱詞有節奏敲動……
3天后。
11月30日。
曼谷亞運會第一階段小組賽開打。
下午15：30分。
泰國素叻他尼體育場，龍國迎戰B組第一個對手，黎巴嫩。
是役，龍國首發星光熠熠，除了趙君澤、李錦玉、楊成、蕭展博留洋四人組外，從英格蘭受召回來的範知易也位列其中。
7：0！
範知易和馬銘宇各入一球，李錦玉、楊成梅開二度，肖展博命中一記40米驚天遠射。
趙君澤雖然未能進球，但有他在，龍國中場固若金湯，其兩記精準長傳助攻，更是讓現場球迷大開眼界。
李錦玉4人全部打滿全場。
龍國國足兵不血刃，拿下小組賽第一個對手。
看臺上。
孫奉麟用力鼓掌，喜笑顏開。
秦風在巴塞羅那的酒店內，和錢智松等人看完整場比賽。
無論是錢智松還是商印，抑或是張雨霖和張媽，都爲龍國獲勝歡呼雀躍。
秦風則默然不語，眼中全是憂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