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風從鄭夢準話中聽出了不一樣的意味。
但龍國剛剛輸球，他心裏煩悶，實在沒心情跟鄭夢準扯皮。
“別耽誤我看海。”
秦風挪了挪屁股，避開了鄭夢準的“曖昧”目光。
“呵呵……”鄭夢準轉身，坐到秦風身邊，“發現自己一腔熱血，卻什麼都改變不了。”
“很無力是吧？！”
這話擊中了秦風軟肋。
而且作爲一名政客，鄭夢準的語調自帶蠱惑。
秦風忍不住叫道：“少陰陽怪氣，龍國足球水平再不行，也輪不到外人指手畫腳！”
“狹隘的民族情結……”
鄭夢準輕輕嗤笑，隨即正色道：“秦風先生，龍國和大韓民國同處東亞，文化相近，你應該知道。”
“有些事，不是靠自己努力，就能成功的！”
領導說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
莫名秦風想到了這句在龍國廣爲流行的“諺語”，斜眼看向鄭夢準，“鄭夢準先生，你要說什麼就直說。
“我不是很有耐心。”
“那我就直說。”
鄭夢準不再拐彎抹角，直接說出了前兩天他向約翰松的提議。
2002世界盃，韓日作爲東道主，自動晉級決賽圈。
龍國在預選賽已經少了兩大強敵。
只要能夠在預選賽抽籤環節，讓龍國再避開伊朗、沙特兩支西亞豪強。
以龍國現有實力，進到2002韓日世界盃，幾乎就是板上釘釘。
鄭夢準的話讓秦風越聽越心驚。
原未來，龍國在世界盃預選賽亞洲區十強賽中，抽得b組上上籤，成功避開沙特、伊朗西亞兩強。
最後以5勝1平的戰績，提前2輪，創記錄殺入2002年世界盃決賽圈。
從系統記載中。
秦風能看到龍國隊提前世界盃出線後，“萬人齊聚”盛京街頭歡慶，龍國處處禮花震天的盛況。
可難道這一切，是運作的結果？
秦風內心翻起滔天巨浪。
他表面不動聲色，暗中打開系統面板快速翻找。
沒有任何關於當時分組抽籤的內幕消息。
但從系統記載的隻字片語中。
秦風發現，原未來對於2002年龍國分組抽得上上籤，最終世界盃出線，有三種說法。
一是樂觀派。
認爲02國足，是最強一屆國足。
沒和日韓伊朗沙特交手，不但不值得慶幸，反倒是龍國國足缺少了證明自己的機會。
二是悲觀派。
他們和樂觀派想法正相反，認爲多虧日韓作爲東道主不參加預選賽，龍國又成功避開伊朗沙特，不然2002年世界盃根本無法出線。
第三種，就是陰謀派。
他們認爲龍國耍手段，讓亞洲足聯開後門，在抽籤中利用“技術手段”，將龍國分到實力更弱的b組，從而避開伊朗沙特，成功晉級世界盃。
按這樣劃分。
秦風本人就是堅定的“樂觀派”。
以他看來，這屆國足球員，個人實力完全不輸日韓伊朗沙特。
原未來，龍國足管部又請來了水平極高的“神奇教練”，博拉·米盧蒂諾維奇。
這樣一支龍國國足，完全有實力戰勝任何一支亞洲球隊。
世界盃出線也是理所當然。
可鄭夢準的出現，以及他的“提議”。
讓秦風動搖了。
真有那麼巧的事兒？
鄭夢準的“提議”，竟然和龍國原未來世界盃預選賽抽籤結果，一模一樣！
世界上沒有真正的巧合,一切看似巧合的背後，都有着必然的因果關係。
也許……
“陰謀派”的想法是對的？
龍國足管部，動用了某種“手段”，達成了龍國衝擊世界盃的“壯舉”。
他們能幹出這種事兒！
他想到了之前曼谷國家體育場看臺上，無數揮舞的龍國國旗，想到了李問康喊得青筋暴起，爲龍國加油助威。
他想到了剛剛在系統中看到的，龍國世界盃出線後，盛京街頭，那一眼望不到盡頭的球迷遊行隊伍。
以及出線當晚。
龍國各處炸起的成片歡慶煙花。
龍國足管部，你們這麼做，對得起誰？！
又讓這些真正的球迷情何以堪！
這一刻，秦風出離憤怒。
那種感覺，就像自己一直引以爲傲的東西，被證明是偷來的！
秦風臉色漲得通紅。
“秦風先生，你可以認真考慮考慮。”
旁邊鄭夢準見秦風臉色不好，以爲秦風有了想法，笑道：“我知道，你們龍國足壇，目前以參加世界盃爲終極目標。”
“以你的能力，也許，我是說也許有一天，你會帶領龍國出現在世界盃賽場。”
“可眼前就有現成‘捷徑’，可以省時省力，一定達成你的目標。”
“也許和一定，聰明人都知道怎麼選。”
“而且……”
“今天龍國隊的場上表現，秦風先生你看到了。”
“難道你還抱有不切實際的幻想嗎？”
鄭夢準的聲音像惡魔的低語，充滿危險的誘惑力。
秦風的目光變得迷離。
他在思考。
自己的努力，真的可以讓龍國足球得到發展嗎？
龍國，真的可以憑自身努力，出現在世界盃上嗎？
會不會和鄭夢準說得一樣。
自己是在做無用功，哪怕系統加身，但有龍國足管部壓在上面，一切根本無法挽回。
龍國足壇，壓根就是扶不起的阿斗，龍國足球，也完全沒有出頭之日！
而且最關鍵是……
由於自己出現，未來已經改變。
如果今天在這裏拒絕鄭夢準，龍國……
會不會失去唯一一次，出現在世界盃賽場的機會！
那自己，豈不是成了千古罪人！？
各種念頭在秦風腦中不停交戰，秦風表情陰晴不定，胸口像要炸開，就連呼吸都變得急促。
“秦風先生，我來找你，也是約翰松主席的意思。”
鄭夢準察言觀色，知道秦風心理防線就在崩潰邊緣，趕忙加把火道：
“約翰松主席的眼光何其老道，他也認爲，如果沒人幫助你們龍國的話……”
說到這鄭夢準停下來，得意看向秦風。
“倫納特……我是說約翰松主席，也這麼認爲？”秦風喉嚨發乾，眼神失去焦距，抿緊的嘴脣微微發顫，“那，那我們……”
秦風想說我們可以好好商量。
他的信心出現了裂痕，真的開始考慮鄭夢準提議可行性。
無論怎樣，先讓龍國進到世界盃，哪怕一次也好！
就在秦風想要張口答應下來的時候。
“秦董，國內電話。”
錢智松舉着電話，一路小跑過來，“是國安的章路章總。”
章路？
秦風暫時放下思緒，接過電話，低聲道：“喂……”
“哈哈，秦風，給你道喜，你們遼東行啊，連德國都幹倒了？”
聽筒裏，章路爽朗大笑，“我來電話是要告訴你個好消息，我們國安和石德幾家球隊，在你那裏可是取到了‘真經”！”
“而且不只這樣，下賽季，甲a聯賽可要有大熱鬧看了！”
“什麼熱鬧？”
秦風低下頭小聲發問，有些提不起興趣。
“我跟你說……”章路語速極快，聽得出來，他無比振奮。
隨着章路話語。
秦風倏地擡頭，瞳孔緩緩縮小，臉上也逐漸恢復了光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