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裏煙霧繚繞，幾十號球隊負責人或坐或站，或皺眉不語，或三三兩兩低聲交談。
看秦風進門，所有人都圍了上來。
“秦董，這次你可得幫我們做主！”
“是啊，能對付足管部的只有你！”
“秦董，今天怎麼也得讓足管吃不了兜着走！”
“……”
“秦董！”於明越衆而出，一把抓起秦風雙手緊緊握住，“今天是我冒失了，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分紅的事兒我們都服你！”
“但其他要求，都是爲了龍國足球發展着想，秦董你也一定明白！”
於明手心全是汗。
秦風費勁抽出雙手，在褲子上蹭了兩下，他聽出了於明言語中的擠兌，但現在……
主動權可在自己手上！
“唉……”
重重長嘆一聲，秦風搖頭道：“今天這事兒，不好辦了！”
話一出口，屋內亂成一團。
“怎麼不好辦了？”
“是不是足管部不答應！”
“罷賽，大不了咱們不幹了！”
“……”
“足管部這幫人的脾氣你們都知道！”秦風憂心忡忡道：“我剛剛好話說盡，但他們一句不聽，咬死了要上報上層領導！”
上報？
剛還叫囂的衆人一齊啞火。
不用秦風解釋，上報上層領導的後果，衆人都懂。
特別是所有民營企業負責人都頭上見汗。
就算不再投資球隊，可自己手上企業怎麼辦？
某些人的軟刀子，殺人不見血！
一幫人開始後悔，頭腦一熱跟着於明“胡鬧”！
足管部哪是那麼好對付，人家上頭領導雖然是管體育的，但那也是政府，小胳膊擰不過大腿！
“那現在怎麼辦？”
於明也忘記了擠兌秦風，焦急道。
“所以我才說不好辦……”秦風又像在足管屋內一樣，眉頭緊皺，滿屋轉圈。
“糟了，上頭總局要是發話，咱們還鬧個什麼勁！”
“要不我們去賠禮道歉？”
“傻吧，話都說出去了，現在服軟，以爲足管部會可憐我們嗎？”
“不錯，他們只會落井下石，今後咱們日子怕是更不好過！”
“於明，這次可被你害慘了！”
“……”
休息室內徹底亂套，直接參與、間接支持“上書”的球隊投資人哀鴻遍野，持觀望態度的則暗自慶幸。
不少人矛頭都指向於明，說自己是受了於明蠱惑。
從“革命”領導者變成衆矢之的，身份轉變太快，於明一時反應不過來。
他愣在當場，小眼珠亂轉。
但也有一部分支持“改革”的死忠派，叫囂着要於足管部“魚死網破”，豁出去身家性命不要，也必須讓足管部給個說法。
兩幫人吵成一團，越說越激動，眼看就要動手。
“夠了，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
亂哄哄中，一道蒼勁聲音響起，身材高大的黃福生推開攪在一起的衆人，“聽聽秦董怎麼說，他一定有辦法！”
“是，咱們現在不能亂。”
黃福生身旁，章路也叫道：“聽秦董的，準沒錯！”
休息室迅速安靜下來。
一幫人喘着粗氣看向秦風，滿臉希冀。
“今天的事，是各位着急了。”
秦風一臉愁容，心裏卻樂得夠嗆。
真不愧是黃老，打得一手好配合，章路反應也快，這樣一來，自己可徹底成了這幫人的“主心骨”。
“只是步子邁得太大！”
隨着秦風話語，各家其他球隊老闆慢慢將秦風轉在當中，衆人衆星拱月，全都據嘴等着秦風下文。
“先說足管部改制，去行政化這一條。”
秦風掃視一圈，沉聲道：“各位不是第一天在社會上混吧？”
“我國各行各業，都處於上級行政監管當中，足球憑什麼例外？”
“就憑你們這十幾份文件？”
拿起於明提供的文件嘩嘩晃了兩下，秦風嘆了口氣，接着開口道：“淨化聯賽空氣這事也是如此，就算今天足管部嘴上答應了，可那有什麼用？”
“回過頭人家接着奏樂接着舞，咱們拿他們一點辦法沒有！”
“就像最近的足壇反腐，沒準一陣風過去，只是換了批人中飽私囊。”
“裁判該黑還是黑，在場諸位，也難免有人爲了球隊升降級，或是其他什麼原因，花錢找人託關係。”
“我們要的不是暫時公平，而是永久的公正！”
“所以還是要拿出切實辦法，徐徐圖之！”
秦風這話算是跟各家球隊掏了心窩子，他比在場所有人都明白，龍國足球的頑疾在哪。
龍國足球的問題，實際是整個社會的問題。
不是不能改變，但必然是個長久過程。
只要自己能把底子打好，把路子走對，隨着時間推移，一切成了行業準則，龍國足球自然迎來持續向上發展。
況且系統記載。
原未來龍國足球所有的急功近利改革，不過是“頭痛醫頭，腳痛醫腳”。
絕對無法從根本上解決問題。
龍國足球就是在一次次的“惡性改革”輪迴中，徹底跌入低谷，淪爲人見人欺的“亞洲魚腩”。
秦風的話入木三分。
現場所有人都低頭沉思。
道理不難理解，很快衆人擡起頭，眼中都多了光亮。
但這時回過神的於明開口道：“秦董，還有一點你沒說。”
“你的未來公司股份，是不準備分潤給大家了？”
“一個人把持龍國足壇經濟，真是打的一手好牌！”
於明的話得到“改革”死忠派支持。
“於董說得對！”
“秦風你說了這麼多，不就是想當足管部的狗，鞏固你未來公司地位嗎？”
“話說得漂亮，不還是爲了你個人利益，嘖嘖……”
“……”
秦風緩緩轉頭，瞪視向於明。
“於董，還有剛剛說話幾位，你們都是龍國數得着的企業家，商業的事比誰都懂！”
“我的未來公司，已經代表龍國聯賽和各家贊助商簽了三年合同，現在毀約，不可能！”
“那三年後呢？”於明不依不饒。
他勞心勞心，不惜當面跟足管部撕破臉，就是爲了成爲各家球隊老大，影響足管部決策，進而拿下秦風未來公司控制權。
眼看所有圖謀都要打水漂，搞不好要爲秦風做嫁衣。
於明敏銳發現秦風話裏漏洞，使出了“殺手鐗”！
秦風不可能不顧自身利益，把到手的好處吐出來。
這樣一來，各家球隊對秦風信任降低，自己說不定還能翻盤……
瞪着於明，秦風緩緩眯起眼睛。
幾秒後。
他轉向所有人，“三年後，我未來公司開放股權，所有甲級球隊共同參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