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風沒接張劍的茬，而是看向鼻青臉腫的李東林，“這樣一會治安來了，你的打纔不會白挨！”
“哦？噢……”
李東林一臉懵逼，緩緩坐下。
別說，一放鬆，腦袋還真迷糊了。
“秦董，這樣行嗎？”
李東林又把血在臉上蹭了幾下，耷拉着頭眼睛半睜半閉，更顯悽慘。
“差不多，右手扶着額頭，嘴裏再哼哼出聲就完美了！”
秦風認真指導道：“對，就這樣，哼哼別停。”
“剛剛有人打你我都錄下來了，放心！”
“秦董，你夠了！”張劍沉不住氣叫道：“是他李東林先動的手，我只是正當防衛。”
“呵呵……”
秦風揚了揚手上攝影機，“錄像不會騙人，李董只是想跟你理論，先動手打人的，是你張總！”
“你……”
張劍眼睛瞪起，但很快他又緩和下來，“打場拳頭架算什麼事兒，該賠償我一分不差。”
“倒是秦董。”
“你剛說什麼假球案？”
“王部長他們可已經給比賽定過性了，就是違反賽場紀律的事兒！”
“秦董，話可不能亂說！”
“他們？”
秦風瞥了眼王迅生和孫奉麟，嗤笑道：“辦公室坐久了，腦子糊塗也正常。”
說完不管吹鬍子瞪眼睛的王、孫二人。
秦風又看向張劍，“足管部總部，副部長，蘭勇，張總認識嗎？”
“不熟。”張劍愣了下。
“是嗎？”秦風一怔，“蘭勇和你，都是盛京體育學院畢業，還是同屆，你們不熟？”
“我……他……”張劍沒想到秦風會這麼清楚，吞吞吐吐道：“一屆畢業生那麼多，不熟很正常。”
“要這麼說可真巧了！”
秦風繼續笑道：“蘭勇，是你大學同學，他分管裁判委員會，和裁判委員會祕書長張強，關係極爲密切。”
“而海獅和環島比賽，對你藉故推遲下半場開賽時間，視而不見的第四官員，陸軍……”
“是張強手下的兵！”
“你們就是一條繩上的螞蚱！”
話音落地。
滿屋人都愣了。
秦風……
是怎麼對這些人瞭如指掌的？
特別是王迅生和孫奉麟。
秦風可只在年初足球工作會議上見過蘭勇和張強一面，怎麼就像看過人家檔案一樣？
張劍更是大張着嘴，怎麼都合不上。
“對了！”
秦風好像又想起什麼，“環島表現不正常的四名球員，都是盛京籍！”
“張劍，你乾的好事！”
靠在椅子上的李東林來了勁。
秦風一眼瞪過去。
李東林趕忙又歪靠回椅背，眯起眼睛哼哼唧唧。
“你說的對，都是巧合！”
張劍這時回過神，咬牙對着秦風道：“這些不能說明什麼，就算我們海獅贏球，可吉省敖東要是不輸給津門泰達，降級的可還是我們！”
“秦董，這怎麼解釋？”
“哦，多謝提醒！”
秦風拍了拍額頭，“蘭勇，就是吉省敖東隊所在地，吉省延州人！”
“是延州人犯法？”張劍臉色開始變得不自然。
“犯不犯法，那就要問敖東隊的王志王主任了！”
秦風轉頭看向王志，“王主任，你相當於敖東隊總經理，又是津門足球圈老人兒。”
“你給大夥說說，志在保級的吉省敖東，是怎麼輸給津門泰達的？”
什麼？
這裏面還有王志的事兒！？
李東林也顧不得裝可憐，猛然跳起來揪住王志衣領，“王志，怎麼回事兒，虧我這麼信任你！”
“咳咳……”
王志被勒得喘不過氣，臉憋得通紅，一個整字都說不出來。
“李董，放開，你頭不迷糊了？”
秦風上前拉開李東林，將他推回椅子，“還是我來說吧！”
環視屋內衆人一週。
秦風走到滿臉大鬍子的張劍面前。
“爲了海獅保級，張總急得鬍子都不刮，實在沒撤，他找到大學同學，足管部副部長蘭勇。”
“蘭勇又和裁判委員會祕書長張強打招呼。”
“張強又找到陸軍……”
“幾人一番密謀，海獅在最後一輪保級的基調，就定了下來！”
“秦風，你血口噴人！”張劍急了，瞪眼大叫。
“別急，我還沒說完！”
秦風不管張劍狗吠，繼續道：“剩下的，就是必須搞定海獅最後一輪對手，前衛環島，以及和海獅積分最接近的吉省敖東。”
“環島好說，隊內好幾個出身盛京的球員，張劍都熟。”
“用錢開路就是了！”
“可吉省敖東怎麼辦？”
“怎樣讓一支同樣需要保級的球隊，不顧自身利益輸球？”
拋出這個問題。
秦風停下來喝了口水，掃了眼漸漸想明白的衆人，自問自答道：“蘭勇是延州人，在當地有一定關係。”
“而王志王主任……”
“在成爲敖東總經理前，兩度榮獲足管部頒發全國優秀裁判員獎，和裁判委員會祕書長張強，可沒少打交道。”
“更有意思的是。”
“王志，在津門足球圈影響力深厚。”
“吉省敖東最後一輪對手，正是他熟的不能再熟的津門泰達！”
啪的一聲。
秦風擊了下掌，假裝恍然大悟道：“這樣一切就聯繫起來了！”
“通過蘭勇和張強的關係。”
“張劍，找到了王志。”
“王志再敖東、泰達兩邊一攛唆。”
“其結果就是海獅隊保級最大對手，吉省敖東，最後一輪輸給津門泰達。”
“海獅又在裁判和對方球員幫助下，戰勝環島，如願留在甲a！”
說到最後。
秦風深吸口氣，眯眼看向張劍，厲聲道：“就是這麼一羣人，在你張劍勾連下，導演了甲a最後一輪的保級鬧劇！”
“張劍，你可沒少花錢！”
一聲大喝。
張劍一屁股跌坐到椅子上，臉色眼見變白。
王志眼珠都不會轉了，指着秦風，嘴脣和手指一起發顫。
辦公室內落針可聞。
只有秦風聲音不停迴盪。
假球案，涉事人之多，內裏關係之複雜，龍國建國來也是頭一份兒！
秦風是怎麼在如此短時間內捋順的？
而且聽他一說。
這根本就是真相！
屋內衆人都像看外星人一樣看向秦風，又轉頭憐憫看向張劍。
“秦風，說這麼多，你有什麼證據？”
張劍胸口劇烈起伏，紅着眼睛叫道：“空口白話，我告你誹謗！”
張劍說的不錯。
沒有證據說什麼都白搭。
一幫人又焦急看向秦風。
“證據？”
在所有人注視下。
秦風露出人畜無害笑容。
“我是沒證據，但紀檢監察院有的是辦法！”
“你跑不掉！”
“你的鬍子也可以颳了，反正進了監獄，你不刮也得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