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若垂下眼簾,沒有說話。
“告訴她,進宮給皇后請安。”蕭墨冷淡的吩咐着。
“是。”
齊岩心中暗思,王妃嫁進王府已經好些日子,她對歸寧的事隻字未提,是不明白有這規矩還是另有深意。
南宮府的人也與她沒有信紙往來,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但看蕭墨的態度,似乎也並不在意此事,可這不是一個試探的好機會麼?
未央宮內,從香爐裏飄出寧神草縷縷輕煙,皇后秦慧躺在榻上一副雍容華貴的姿態,美目半睜半閉別有一番風情。
慕菡身着翠綠暗花宮服,一臉的恬靜從容。
“娘娘,辰王妃來給您請安了。”慕菡微微低下身子,在皇后身邊輕聲道。
皇后虛應了一聲,伸出右手,慕菡扶着她坐起來。
南宮若得到通傳便拖着曳地粉色長裙進來,南宮若手放左側腰間微微屈膝給皇后行禮道:“臣媳給母后請安。”
皇后細細的打量着她,雖見過面了,但再次見到這張臉時她還是不由自主多看。
心中輕嘆:“這等相貌的女子不多,讓女人也不由得看入迷,若未許配只怕會成爲衆多王親貴族所追求的對象吧!”
她微微頷首,輕聲道:“免禮,來這坐。”她的身子向旁邊輕挪了一下,她口中的這就是她的旁邊。
南宮若脣邊的笑意淡淡,卻也領了皇后的心意,“謝母后。”
皇后親切的拉着她的手,眉眼間都是笑意溫柔的看着南宮若。
南宮若一向與人保持着距離,不喜歡與人靠近,雖在心中抵制了一下皇后的舉動,面上卻是一片從容。
“若兒,你的父親怕是極爲不捨得你出嫁吧!”說到這,她輕嘆一聲,看着南宮若清澈的眼眸。
皇后拉着她的手一頓,眼底泛起慈愛的神色,接下來的談話就是家常閒聊,皇后很細心的告訴她蕭墨的一些英勇事蹟,以及他生母的事。還有其他王爺、嬪妃的事。
南宮若耐着性子聽着這些她完全沒興趣的事,只是在皇后偶爾停頓的時候適當的插話“哦。”“是這樣啊!”“聽起來很有趣呢!”如此之類。
皇后心情很好,講得也是興致勃勃,其他妃嬪雖然也來請安同她聊天過,卻是各懷心思,敷衍了事。
蕭雨溪性子冷淡喜歡清靜,從未來這未央宮請安,南宮若是皇室第一個兒媳,也是她心目中承認的兒媳,說起這宮裏的事就關不住這話匣子了。
皇后輕啜了一口茶,脣齒留香,便要繼續講下去。
慕菡福了福身:“娘娘,溪樂公主來給您請安了。”
皇后微微一愣,下意識的點點頭,她完全不需要來給她請安的,皇帝曾特許過的。
這是第一次來她的宮裏,想想放下茶杯,脣邊帶着一抹釋然的笑。
她能來就算不錯了,其他妃嬪的宮裏她也是一次也不曾去過,居然會來這裏請安,真是破天荒。
南宮若注意着皇后的神色,心中也隱約明白了,這蕭雨溪想必是稀客,上至皇后,下至侍女都爲之動容。
南宮若自那日家宴後,蕭墨並沒有讓她每日進宮請安,皇后爲此心中還在遺憾好久。
上次見面是在夜間,南宮若心思在藥上面,也未曾仔細看蕭雨溪,今日瞧着她進門時,竟也覺得驚豔。
一身白裙,雖是素淨打扮,但那衣服料子絕對是上品。
她身後的侍女將她推進來後便給皇后、南宮若行禮。
皇后神色之間也沒有太多情緒,微笑着吩咐免禮後就讓侍女爲蕭雨溪奉茶。
蕭雨溪點頭稱謝後,看向南宮若。
皇后看向蕭雨溪問道:“雨溪,你平日也極少出來走動,這種時節最是心曠神怡,你喜歡的話也多出來走走吧!”
蕭雨溪淡淡的應了一聲,看着南宮若:“辰王妃,不知是否願意陪我一起在宮內走走?”
不等南宮若回答,皇后就率先開口:“若兒,宮裏的環境你也不熟,去走走也好。”蕭雨溪一向不與人往來,今日主動開口,難得的機會。
南宮若輕聲應道:“是,母后,臣媳出宮時再來看您。”
皇后目送她們出去,面上一片祥和,慕涵低聲道:“娘娘,這溪樂公主好像是爲王妃來的。”
慕涵看着奉上的茶,蕭雨溪連瞧都不曾瞧一眼,只是爲了來約南宮若出去。
“本宮也看出來了,雨溪心思都是明着看的出來,她有心與辰王妃交好,對墨兒而言是一件好事。”皇后眼裏浮現一絲驚喜,面上卻是一片泰然自若。
這個地方南宮若熟悉,是上次入宮時,她隨着宮女們去的御花園。
蕭雨溪的侍女推着她走着,南宮若無心觀賞風景,視線掠過花園看向亭廊間。
“你知道我會進宮?”南宮若問道。
“只有你不知道你今日要進宮吧!”蕭雨溪淺笑道。
南宮若一頓,腦海中想起,回門,面聖,請安,這一系列婚後該做的事,而她因爲跟蕭墨的大婚比較特殊,這些一樣未做。
蕭雨溪淡淡開口:“我會帶你將宮內的地方都去走走,你記着這些地方。”
南宮若沉思道:“你覺得你說服不了你父皇?”
“對,他不會答應。”蕭雨溪答的很快。
“所以?”南宮若看向她,心中已有了答案。
“所以,你有必要記住這些地方,方便你日後帶我出宮,或者,你以後出入自由。”蕭雨溪最後一句話包含了兩個意思,南宮若心領神會。
“走吧!”南宮若淡淡的道。
蕭雨溪身後的侍女開口道:“公主,您要去前面的亭子休息一下嗎?”
蕭雨溪淡淡的道:“不必。”
南宮若看着她的腿想起了還臥在牀榻上無法下牀的南宮心,神色有一絲怔仲憂傷。
同時她也發覺這個叫芷卉的侍女對蕭雨溪,非常關心,不是作僞的關心,而是發自內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