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雨溪輕聲道:“時辰不早了,他們已經下了早朝,你隨墨王兄一起回去還是?”
南宮若的眼眸看不出情緒,她早上會來是蕭墨叫齊巖來傳話給她的,並沒有一起進宮,現在也更不會一起回去。
這樣對她而言更好,“我去未央宮同皇后辭別後就直接出宮。”
蕭雨溪也不意外,對身後的一名侍女道:“把藥給我。”
身後的侍女從容地將盒子遞給蕭雨溪。
蕭雨溪將盒子遞給南宮若示意她收下。
南宮若看着盒子,也明白了是什麼意思,但是就這樣收下又總覺得欠下她太多了。
“這些藥對我而言並不算什麼,你不要一副欠下我一條命的爲難神色,我能做的只有這些。”
蕭雨溪看穿了她的想法,遞盒子的手沒有退回,目光堅定的看着她。
南宮若右手接過盒子,對她點點頭,沒有道謝,說多了也沒用吧!畢竟是救了心兒與自己,一句謝太淺薄了。
將盒子收好,眼角餘光注意到有人在靠近。
“嫂嫂。”蕭宇慵懶的聲線傳來,雖不大卻也足夠她聽到。
南宮心情況不明,這個蕭宇難纏的很。
平靜的開口:“蕭宇這人很麻煩,你可以幫我攔着他嗎?”
蕭雨溪看向迴廊一頭的蕭宇,淡淡的點點頭,“好,你直接出宮便好,皇后娘娘那裏我會去說。”
南宮若感激一笑,她極少笑,由於皇宮的氣氛她總是表現得很平靜,她這一笑,蕭雨溪以及後面的侍女都微微失神。
“走了。”南宮若朝她頷首,自蕭雨溪身後離開。
皇后的未央宮,蕭墨靜靜的喝着茶,神態自若。
慕菡輕聲陳述道:“王妃來請安後與娘娘相談甚歡,不一會,溪樂公主也來請安,她邀請王妃一起在宮裏散步,現在還沒有回來。王爺是在等王妃一起回去嗎?”
蕭墨緩緩放下茶杯,眼神冰冷的注視着慕菡並沒有說話,不怒自威的氣息壓抑着屋內所有人的情緒。
慕菡一驚,她是皇后身邊的大紅人,其他奴才都敬畏她三分,皇后都從未用這麼冰冷無情的眼神看過她。
她自是有些許傲氣的,面對自己心儀的男人,她自認爲揣摩他的心思她已經做得足夠好了。
所以她主動開口說出她以爲他關注的事,但是得到的是如此冰冷的眼神,不由得眼圈都紅了,喏喏的低聲問道:“王爺,奴婢說錯什麼了嗎?”
蕭墨站起身,心裏不由得對眼前的女子感到厭倦。
腦海裏浮現南宮若那清澈冷冽的漆黑眼眸,冷漠的開口:“自作聰明,擅自揣摩本王不是過錯而是有罪。”
慕菡慌張跪下,眼淚自那張潔白的臉上滑落,“奴婢知罪,請王爺恕罪,請王爺看在奴婢盡心伺候娘娘這些年,饒奴婢這一次。”
蕭墨冷笑不語,與這種人對話簡直就是浪費他的時間。
皇后緩緩進來,將視線落在跪在地上叩頭的慕菡身上,她幾時看到過慕菡這麼狼狽了?
蕭墨淡淡開口,“母后。”
皇后點點頭,走到慕菡身邊時說道:“起來吧!”
然後坐在她的位置上,面容溫和的道:“雨溪似乎很喜歡若兒,方纔她來是告訴我若兒有急事出宮了,讓她來轉告我。”
蕭墨略有所思微抿着薄脣,皇后面帶笑意,又帶着幾分深意開口:“若兒這孩子深得我心,你父皇的眼光着實不錯。”
蕭墨在心裏冷哼一聲:“的確不錯。”他緩緩坐下卻不答話。
蕭宇一臉的幽怨,目光炯炯地看着蕭雨溪的侍女。
這名侍女被蕭雨溪留下堵蕭宇後就一直杵在那跟蕭宇不尷不尬的待了半個時辰。
雖臉紅了又白,白了又青,青了又紅。始終不辱使命,一直低着頭試圖爭取時間。
蕭宇懶洋洋的靠着倚欄,桃花眼微眯,不急不徐的道:“雨溪的丫頭,都半個時辰了,本王嫂嫂就算腳程再慢也走出皇宮回到王府了,你任務也完成了。”
“讓讓路,本王跟翠居的蕪眉約好了這個時辰去聽曲兒,你再攔着跟着,本王就不會看在雨溪妹妹的情面上不對你動手動腳了。”
最後一句話說的隱晦曖昧,那名侍女面上一紅,咬着嘴脣一言不發。
一名湖綠衣衫侍女朝這邊走來,對蕭宇行禮後,對那名侍女輕聲道:“可以回去了。”那名侍女如釋重負的吐了口氣。
蕭宇看在眼裏,無所謂的聳聳肩從兩名侍女身邊走過。
眼裏閃過一絲狡黠,心中卻在暗暗思量:“雨溪這麼寡淡的性子居然對嫂嫂的事情上心,事情真是越來越有趣了。”
南宮心握着瓷瓶,眼底浮現擔憂,聲音沉了幾分:“她細心到一切就像是都計劃好了的一樣。”
“她既然那麼瞭解,知道那麼多,還是選擇冒險的方法出宮,阿若,我真的很擔心,蕭墨的手段與心計深不可測,他也很危險。”
南宮若倒了杯水端給南宮心,斂了心緒道:“我知道的,心兒,所有的可能跟結果我都想過了,我不想欠她的人情,她的處境跟立場也有難因,眼前也只有先養好傷再說了。”
說着,一絲冷笑在脣角蔓延,“這宮內誰又是省油的燈,她雖身子不好,卻是狗皇帝的心頭寶,他保護的再好,若她沒有一點自保能力,在那詭譎多變的宮牆內也難以存活。”
想起她的神色,語氣一緩:“她對我沒有惡意,反而在幫助我,我暫時相信她。”
齊巖爲難的看着蕭宇,勸道:“王爺,您先請回吧!王爺回來之後,您再行前來可好?”
蕭宇不耐地擺擺手,言語輕佻的道:“本王是來看望嫂嫂的,墨王兄在與不在沒有關係。”
蕭宇嘴上這麼說,心中卻想的是:“不在更好,省得看他臉色了。”表面卻端着王爺架子耍着威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