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瀟灑的轉身,白衣翻飛,一抹挺拔俊雅的身影翩然遠去。
蕭旭看了看右掌,緊緊一握,神情堅定,“傳信讓霍域來書房。”
話音一出,暗處一道身影閃出,在他身後恭敬地單膝跪地,話音一落,身影應了一聲“是”,便沒了蹤影,短短一瞬,好似此人從未出現過。
幾日後,皇帝宴請朝中大臣,宮裏好不熱鬧,都紛紛猜測此舉是爲辰王的事。
此番是將辰王妃介紹給所有王孫貴臣認識,畢竟民間傳聞說皇帝擔心功高震主,打壓這個兒子,連自己婚禮都沒有參加就去了戰場。
坊間流傳出各種說法,此番皇帝也是爲自己圓點臉面,以堵悠悠之口。
一早,月苑便圍滿了人,侍女嬤嬤十幾個人爲南宮若着裝打扮,皇后早些日子就爲她定製了衣裳,首飾無不精緻。
南宮心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着侍女們在一旁爲南宮若梳髻,嬤嬤在一旁講着該注意哪些禮儀。
不由得神情苦澀,幾個月前她們還在想怎樣勸說南宮若的母親跟她們一起去各國遊玩,卻在這幾個月內,南宮若的母親去世,她們的師傅去世,南宮若的傷,現在她倆的傷。
想到此處,眼睛都有些溼潤了。
透過銅鏡,南宮若看到南宮心的神色陰鬱,剛要開口,聽得外面的聲音便斂了神色。
“參見王爺。”門口侍衛的聲音傳了進來。
屋內原本忙活的侍女嬤嬤們紛紛停下手上動作,跪下行禮。
南宮若的第一反應便是走至南宮心身前,輕輕按着她的肩膀不讓她下跪。
隨即轉身擋在她身前,與已進入屋內的蕭墨對視一眼,然後,微微行了禮。
蕭墨自然沒錯過她的每一個動作,面上沒有任何表情,心中卻是對她這個維護的動作非常厭惡。
她頭上盤的凌雲髻戴着嵌有藍寶石的金步搖,說是金步搖卻是與玉簪的嵌合,做成的飾物,外形精緻,輕巧美麗。
南宮心當時看到時就評價了一句,高端大氣上檔次,南宮若便選了這件。
髮髻後戴了一條流蘇網狀飾物,優雅大方,梳妝檯上擺了一堆各式各樣的飾物髮簪,脂粉。
她身穿一件天藍色的紗裙,層層疊疊的輕紗質地,層次分明飄逸,肩上獨特的設計,手臂上側的薄紗只有一層,透過薄紗都能看到手臂的肌膚,膚白勝雪。
美麗的臉上脂粉未施,好看的眉毛隱隱透着一絲不耐,漆黑的眸子是生人勿近的冷漠。
蕭墨濃黑的劍眉帶着一絲怒意,緊抿着脣一言不發,一身藍色對襟衣袍,裁剪得體的襯出他挺拔的身軀。
南宮若睨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侍女嬤嬤,淡淡開口:“可以走了嗎?”
蕭墨卻做了一個她意想不到的動作,拽着她的胳膊一言不發拉她出門。
她只是微微一驚,隨即回頭朝南宮心一笑,脣邊溢出兩個字,沒事。只有脣形沒有聲音。
蕭墨拽着她,卻發現她沒有抵抗,微微側頭,看到她居然在看南宮心,手上力道加重,南宮若猝不及防,踉蹌了好幾步,卻不開口也不反抗。
看着遠去的王爺王妃,衆人一臉發懵,王爺這舉動是重視王妃還是不重視呢?
他們以後是該對王妃阿諛討好還是繼續不聞不問呢?
“你說,王爺他對王妃到底是怎樣啊?”一名侍女忍不住開口了。
“不知道啊,王爺的心思誰能看出來?”另一名侍女悄聲答道。
“還是問齊統領吧!他了解王爺。”一名侍衛道。
“那你去問,我可不敢,齊統領最忌諱有人私議王爺的事。”另一名侍衛立即推辭。
提議的那名侍衛恨恨的看了一眼同伴,氣的不吭聲了。
出了府門,他將她從身後拽到身前,命令道:“上車。”聲音帶着怒意,齊巖在身後一臉疑惑。
坐上車後,南宮若坐到一側,伸出右手理了理衣裳。
手未放下,就被蕭墨捉住。
她擡眸怒視,蕭墨低着頭給她戴玉鐲,那是皇后送的。
戴完右手戴左手,抓起左手時,清楚的看到左手腕上的紫色痕跡,手微微一頓,仍然給她戴上。
南宮若擡起左手,一擡高,手臂的紗衣就滑到了手肘處,露出雪白的手臂。
“看到沒,我這手腕斷了,戴不了手鐲,若是掉地上摔碎了,豈不可惜了你孃的遺物。”眼含譏諷的看着蕭墨。
蕭墨殘忍一笑:“是嗎?”
眼神冰冷,一字一句道:“我母后的一隻玉鐲,南宮心的一隻手,你可以摔摔看。”
南宮若對有關南宮心的威脅都會本能的作出反應,這一點蕭墨已經拿捏的很清楚。
蕭墨眼裏盡是得逞的笑意,南宮若驟然出手,蕭墨胸口受了一擊,他微微一仰。
南宮若強硬的抓着他的前襟,膝蓋跪在蕭墨腿上,他重重的跌在車上的地毯上。
這一動靜立馬驚的外面的人掀簾查看,剛一掀簾就被裏面的場景震住了。
南宮若右手抓着蕭墨前襟,膝蓋跪在蕭墨的腿上,而他們的王爺,神情……呃……意味不明。
蕭墨一記凌厲的眼神掃過去,掀簾的侍衛哆哆嗦嗦的鬆了手。
南宮若對掀簾的人徹底無視,眼裏都快噴出火來,“你這個該死的王八蛋。”
蕭墨注視着她的眸子,開口說了兩個字,“啓程。”馬車立即行駛。
南宮若沒有鬆手,眼裏的怒火不減,抓他前襟的手緊了緊,再度開口:“你到底想怎樣?”
蕭墨眼裏一片冰涼,脣角揚起:“你痛苦。”
南宮若近距離的看着他那雙毫無溫度的眸子,心中自嘲,她能計較什麼?
鬆開手,坐在座位上,合上眼,沒有開口。
她現在還沒有跟他動手的實力,而且,心兒在他手上,剛剛太沖動了。
蕭墨慢慢坐好,注視着她,亦沒有開口,直到到了宮裏,二人都沒有再交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