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句話,臉色嚴肅起來,“一位飽讀詩書的人,居然會做出有悖倫理之事,此等人還有何顏面在朝爲官。”
“不過,溪兒你說的這個人是故事裏杜撰的還是確有其人?”
蕭雨溪淡淡一笑,空氣似乎凝結了起來,何大人身子抖如篩糠,臉深深埋着,看不出表情。
“何大人。”蕭雨溪輕輕喚了一聲。
何大人勉強擡起頭,臉色慘白,額頭上佈滿了細密的汗珠,嘴脣哆嗦着,上下牙齒打顫,那個在字,始終沒有說出來。
“何大人現在還認爲,滿腹詩書,纔是一個人真正有才華的標準嗎?還是,認爲真真正正的做一個人堂堂正正的人才是最重要的?”
語氣漫不經心,脣邊還帶着絲絲笑意,但是眼神鋒利如刀,直直看着何大人。
何大人頓了一瞬,立即朝皇帝叩了一個頭道:“只注重表面才華,是臣迂腐,臣知罪。此等錯誤絕不再犯,請陛下恕罪。”
皇帝對南宮若瞭解並不多,只是聽皇后說起,她通音律,這才提出讓她表演一事。
若是文學方面,他知道她自幼待在深山,這他完全沒把握,若是她真沒有什麼才華,那麼,大臣們便會認爲他在威懾辰王,那麼,他所做的,便是要隨時提防這個兒子。
幸好,雨溪解了圍。
皇帝正色道:“何大人既然已經知罪,朕念你平日行事謹慎,少有差錯,對朝廷,百姓做了不少貢獻,這次,便不予追究。”
何大人再次叩首,“謝陛下。”
“起來吧。”
“是,陛下。”
“溪樂公主,臣得敬您一杯,您的仗義之詞可是給臣這些武將揚眉吐氣了,平日裏被那些個文官嘲笑爲只有蠻力,心裏甚是不服。”驃騎將軍胡祿站起身,雙手執杯,一臉欽佩的道。
蕭雨溪淡淡一笑,倒了杯茶,準備回敬。
蕭宇卻在旁邊道:“嘖嘖。胡將軍,他們這話可不對哦!”
說完,放下酒樽杯,又道:“墨王兄武功高強,這征戰沙場的次數可不比將軍少吶,而且文武兼備。還有旭王兄與瑾王弟也是文武兼備,都曾上過戰場,哪些大人說的,武將就只有蠻力了?”
胡祿道:“臣豈敢與辰王,逸王,睿王相提並論。”
蕭墨沉穩開口,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胡將軍在戰場上時常出謀劃策,又豈非胸無點墨。”
底下一些女子聽到他開口都是羞澀的望着他。
南宮若在心裏罵了一句,這狗男人在外面挺會做人的。
胡祿連忙拱手道:“辰王過獎了。”
皇帝執杯起身道:“辰王,辰王妃朕敬你們一杯。”說完,深深的看了他們一眼。
皇后也起身,望着他們,嘴角含着笑意,“本宮祝願你們白首齊眉,鴛鴦比翼。”
兩人起身回敬道:“謝父皇,母后。”南宮若左手腕隱隱抽痛,神態自若的飲下酒。
這時,蕭旭等人,所有大臣紛紛執杯起身道:“旭,宇,瑾,臣等祝願,辰王,王妃百年好合,永結同心。”
待大家坐下後,蕭宇狡黠的看着南宮若,摺扇支着下巴,“嫂嫂,你這酒量,還不錯哦,眉頭都沒皺一下。”
說着,執起眼前的玉樽杯,在手裏來回晃動,“飲了滿滿兩杯。”
劉大人主動請命讓自己的兩位女兒歌舞助興,皇帝欣然應允,所有人的視線又被臺上的歌舞吸引了去,蕭宇的聲音不大,也就只有他們幾人能聽清。
南宮若望着他,眼神平靜且深邃,語氣無波無瀾,“酒量沒有,只是,對於他們的敬酒,我沒有拒絕的理由。”說完,看向戲臺。
蕭宇支着下巴的摺扇一鬆,對南宮若的認知似乎又多了一些。
一些大臣們開始紛紛自薦自家女兒登臺表演,目的很簡單,盼望能尋得好親事。
南宮若低眉沉思了片刻,側頭看向蕭墨,用只有他們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道:“你能安排人給心兒送午飯嗎?”
蕭墨冷笑道:“你倒時常惦記着她。”眼神透着幾分冷血的殘忍。
“手伸出來。”自進宮後,她終是爲了南宮心纔對他開口講話。
南宮若望着他,想要看出他的意圖。“手伸出來,本王的耐心有限。”蕭墨神色依舊,語氣緩慢的說道。
“你想做什麼?”南宮若凝眸問道。
“你是在擔心,本王會再次斷了你的手腕?”語氣聽不出喜怒。
“你到底想做什麼?”南宮若再次問道。
“手伸出來。”回答的只有這句。
“理由?”南宮若眸光裏帶着絲不耐。
“你在激怒本王?”蕭墨與她對視。
南宮若眉毛一挑,“你生氣了?”
蕭墨勾脣一笑,只是那笑意未達眼底,“你認爲本王會爲這種小把戲生氣?”
南宮若回過頭看向戲臺,正在表演的是張麗卿,身着一件綠色長裙,翩翩起舞,身姿很美,引得臺下不少公子大臣們鼓掌。
脣邊勾起一抹苦笑:真是傻啊,心兒如果知道自己因爲她的一頓飯跟蕭墨交涉過,她一定會不高興的。
蕭墨沒有聽到回答,發覺她在看戲臺,自己居然被這個女人無視了。
握着酒杯的手一緊,杯子瞬間化爲粉末。如果不是在這裏,他一定要掐斷這個女人的脖子。
蕭宇從他們祕密交談的時候就開始留意了,現在看到蕭墨的反應,桃花眼一眯,脣角一勾,捏着下巴,低着嗓子叫道:“嫂嫂,嫂嫂。”
南宮若側頭看他,蕭宇笑眯眯的說道:“嫂嫂,宴會結束後,去宮外一趟如何?”
南宮若淡淡道:“不去。”
蕭宇惋惜道:“嫂嫂,你真不去啊,怪可惜的,宇還打算帶你去些好玩的地方呢。如果你去了,一定會感興趣的。相信宇沒錯。”
“我像是有時間去宮外亂竄的人嗎?”南宮若看了一眼殿側的日晷,還有一刻鐘就是午時了,等會喫過午飯,用最快的速度往返,應該不會被覺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