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王妃對您成見很大,只怕今後會給您使絆子呢!咱們可以聽聽她們有什麼看法,不是說,旁觀者清嘛!”
何氏的耳邊風一向吹的南宮烈是身心舒暢,眼下就點頭同意了。
何氏給南宮夢嵐使了個眼色,南宮夢嵐心領神會。
“父親,女兒方纔失禮了,此事雖小,女兒願意代勞。”南宮夢嵐此刻規矩的如小家碧玉般。
南宮烈自然不會氣她,“你是一心維護我,父親怎麼會計較這些呢?你去辦吧!”
南宮若出了府門,就鬆了蕭墨的手,先一步上了馬車,蕭墨緊隨其後,並未與她計較。
南宮若坐上馬車,閉上眼,過往浮上心間。
南宮烈對白欣妍不聞不問甚至冷眼相待是從胡氏踏進府中開始的,奈何白欣妍的身份比她們都高,地位卻是連僕人都不如。
但是南宮烈卻不允許任何人殺她,直到南宮若回來給她過生辰之後,回到靈虛洞後,白欣妍被南宮念雙在身上下了嗜血散,身體裏的血漸漸流失,整個人如雪一樣白,沒有任何血色。
當她得知白欣妍病危的消息趕回來時,白欣妍早已不成人形,拖着最後一口氣,而在白欣妍不知情的情況下,被南宮念雙放了殘蝕蠱在身上。
“爲什麼您寧可在這裏被他們欺凌害死,寧可自殺也不肯跟我走?爲什麼?我是你的女兒,是您的親人,你難道都不要我這個女兒了嗎?”南宮若哭着問白欣妍。
南宮若看着身形消瘦的白欣妍,眼淚奪眶而出。
“對不起啊,若兒,娘什麼都沒留給你。”白欣妍神色悽然的看着南宮若。
“不需要啊,我不需要您留給我什麼,我只要您活着,我對您來說就一點都不重要嗎?”南宮若傷心的看着她。
“娘,在等你的親生父親,他答應過我,二十年後他會回來找我的,我不能離開,我怕他回來找不到我。”
“怕他找不到我。”白欣妍重複道,嘴角牽起一抹笑意。
“娘,現在我帶您走,我讓師傅救您。”南宮若伸手要扶她,卻被她制止了。
“別,若兒,我等不到你爹爹了,如果你有朝一日見到他,告訴他,我,一直在等他,從來都只是他一個人。”白欣妍知道自己時日不多了,她想把未說的話都說出來。
“不要說了,您不會有事的。”南宮若知道她的想法,伸手輕撫她的臉,冷冰冰的沒有生氣,一旁的南宮心難過的直掉眼淚。
“若兒,娘是什麼情況,我真的知道,心兒丫頭也別傷心。”白欣妍笑着。
“白姨,聽阿若的,我們去找師傅,師傅會救您的。”南宮心開口道。
“傻丫頭,你們都是傻丫頭,若兒,你爹叫鬱千武,他是一個武功高強的俠客,他呀,是我這輩子見過最厲害的男子了,他……。”說起鬱千武,白欣妍眉眼裏都能有一絲溫柔氣息在流淌。
“我不管您有多愛他,對我而言,他都是一個徹頭徹尾的陌生人,您最愛的那個男人,我永遠不會叫他一聲爹,我從出生就沒有爹,我也沒有叫過南宮烈一聲爹,以後我也不會叫他們任何一個人。”
“若兒,你恨你爹爹嗎?”
“您愛他從來都只是您一個人的事,您如果離開了,這世上不會有人再愛他,您都他等了十多年了,爲了他就不能活着嗎?”南宮若央求着,聲音裏帶了一絲哀傷。
“這一次不行了啊,若……兒,娘終究沒有等到他,娘希望你好好活着,不要殺南宮府上任何一個人。”漸漸地體力不支,說話也開始斷斷續續了。
“您說什麼?”
“不要報仇,若兒,他們畢是你名義上的親人……答應娘好不好。”
“若兒,娘只想你以後能無憂無慮的,所以,放過他們吧!我知道你有殺他們的能力,可是我不想讓你揹負這些。”白欣妍慈愛的望着她,她不想她的女兒手上沾上他們的鮮血。
“這十多年您都是由着您的性子來的呀!您的心裏始終都是那個人,這世上只有心兒,師傅愛我,您都不愛我,明明您纔是我的母親,明明我跟心兒纔是您的親人,不要走好不好。”南宮若聲音低落的道。
“對不起,若兒,娘活着的時候,沒有爲你着想過,就連現在,你都要故意說出這樣的話讓我活着。”南宮若故意這樣說,只是爲了讓她產生一絲愧疚,讓她有活下去的意念,她怎麼會不知道呢?可是,她真的堅持不住了。
“傻孩子,你是我的孩子,你是怎麼想的,我怎麼會,不知道呢?我知道,你從來都沒有怨我,你只是,想讓我活着。”
“對不起啊。”心中無數個對不起,可是無法一一說出口了,緩緩的閉上眼,她已經連睜眼看着南宮若的力氣都沒有了。
“不要再說對不起了,您不欠我什麼,您不要說話了,我帶您走。”南宮若痛苦的看着她,美麗的臉龐早已被淚水沾溼。
“我,連簡單的動動手指都,做不到了,若兒……娘要走了……記住答應孃的事,不要……報仇。”說完最後一個字,終究沒了氣息。
“娘。”南宮若聲嘶力竭的呼喊着,白欣妍卻閉上了眼睛。
蠱蟲自白欣妍已無生機之時,迅速竄進了抱着白欣妍身體的南宮若手臂裏,飛快的吸食着血液,蠱蟲開始長大。
南宮若嘴角溢出鮮血,舉起右手正要刺穿手臂,蠱蟲成長的速度太過迅猛,頃刻間便鑽到了心房處。
南宮心看見不對,以掌運氣,朝着南宮若後背貼上,南宮若右掌貼近心房,內力貫穿體內,蠱蟲受不了衝擊,被迫逼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