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麗卿早已盛裝打扮,但她卻在等,等着南宮若先出去會見後纔打算出現,美麗的總是最後纔出現。
一開始就出現會讓大家視線短暫停留,只有後來者居上纔會吸引衆人眼光,她從上一次南宮若後出現就奪走所有人目光這一點非常介懷,這一次她要做最後一個出現的。
她這件衣服是請繡師一個月前就開始着手準備的,再加上她精美的妝容,她一定是最美的那一個。
當她被桂枝端莊的攙着手出現時,沒有預想中的驚豔目光,都只是恭敬的道了禮,便看向了另一處。
她心中已經清楚那裏有誰了,看過去時,那一身紅裙襯的那人肌膚勝雪,恬靜的面容上未施脂粉,只抹了與紅裙相稱的紅色口脂,明媚而嬌嫩,攝人心魄,看過去便再也移不開眼了。
張麗卿咬着後槽牙,發出輕輕的咯咯聲,這個女人爲什麼要生的如此美豔,爲什麼要奪走她豔冠羣芳,皇城第一美人的美譽?昨日,她爲何沒有死。
昨日在逸王府她聽聞了所有,蘇慕楓該死,可她南宮若更該死,蕭旭爲何不把這件事鬧大,這分明是一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她吩咐桂枝回太傅府報了信,張祁書只回信兩字,放心,她知道她的父親定會有什麼主意。
只是看到那刺目的紅影,美的張揚的女子,她就恨不得她立刻去死。
她恨恨的收回目光,卻撞見另一抹怨毒的目光,是顧思琪,她今日也是一身紅裝,爲了舞劍,她特意穿了這身,可是眼下生生被比下去了。
就好像那一個是鳳凰,而顧思琪是上不得檯面的野雞。
因爲這強烈的對比她心裏平衡了許多,至少有顧思琪那個蠢貨的襯托,自己還是美的。
宴席早已備好,皇帝攜皇后前來時,身後還有蕭雨溪,衆人跪拜之後,皇帝就注意到了南宮若。
蕭雨溪經過時,目光也就落在她身上了。
她雙眸似水,卻如一潭寒冰,你想要看進去,就彷彿被凍住了,美麗的容顏上平靜的不起一絲波瀾。
她的臉跟眼是兩個世界,你只能被她看在眼中,卻無法看進眼裏了。
衆人落座後,皇帝環顧四周,今日都是盛裝出席,穿紅色的不在少數,卻只有南宮若是獨一份的奪人眼球。
蕭雨溪坐到了她的旁邊,輕聲問道,“你的傷如何了?”
她的左手包着層層紗布,一白一紅,刺目顯眼。
南宮若正要回答,卻聽到皇帝那威嚴的聲音響起。
“辰王妃的手受傷了?”
方纔她垂手而立,衆人並未發現她手上的異樣,落座後,她注意到眼前的酒杯,仔細在看着時露出了受傷的手。
南宮若起身,盈盈一拜,垂眸低語,“謝父皇關懷,昨日不小心碎了茶盞,手心劃傷了。”
她神色淡然,聲音清亮悅耳,說話間無爲皇帝關懷的喜,也無手傷的悲。
“劉公公,取白玉潤傷膏給辰王妃送去。”皇帝聽後對着劉公公吩咐了一句。
之前有位妃嬪傷了臉去皇帝那裏求這藥都沒有求到,可卻被皇帝賞給南宮若使用。
南宮若不知此藥來歷,但聽到四周不小不大的吸氣聲,也知此藥不凡。
維持着福身的姿態,菀聲道:“臣媳傷口淺,王爺也請大夫瞧過了,三五日便好了,此藥珍貴,臣媳……。”
“收着便是,這是朕今日的第一個恩賜,你不要拒絕。”皇帝打斷了她的話,劉公公得了聖諭便去取藥了。
南宮若見皇帝堅持,也不再推辭,“謝父皇恩典。”
坐下後南宮若感受到了四面八方的敵意跟好奇目光,第一個賞賜給了她,還是后妃求都求不來的藥,果真是極其珍貴的。
戲臺上開始有人唱戲,有人在聽戲,有人在看人,暗暗的比較跟打量,是宮宴上最常見的戲碼。
張麗卿捏着手帕,心裏怨毒的詛咒着,她也是皇家兒媳,憑什麼她什麼都不做就有這種賞賜?
她真的很想拆穿她,可是蕭旭彷彿看穿了她的心事,只是冷冷的提醒了她一句,“你端看她旁邊是誰坐着,就知不該說什麼。”
張麗卿是恨的,蕭雨溪就坐在她旁邊,她可沒忘記上一次蕭雨溪對她說的什麼話,滾出去,如此不留情面。
壓下心中的憤恨,平復下心情,她不能輸,她是正經規矩教出來的千金小姐,她南宮若怎麼可能比的過她!
南宮若端起酒杯,看着那杯酒水,晃了一下,呵!
放下酒杯,站起身對着皇帝一拜,顧芒心中一驚,怎麼回事?她這是在做什麼?難道她發覺了?
“父皇,臣媳的酒中被下了藥。”南宮若的聲音好似一道驚雷,顧芒沒想到她真的識破了,顧思琪也有些心虛的低着頭。
“辰王妃,你怎知這酒中下了藥?”皇帝雖震驚於她的話,卻也好奇她是怎麼知道的?
是以衆人都看向了南宮若,沒錯,她怎麼知道的?
南宮若不疾不徐,“臣媳恰好懂一些醫術,這裏面的瀉藥喝下去後,若是不小心登臺,可能也無顏苟活人世了。”
這話說的很有技巧,瀉藥下肚,上臺表演,那丟的臉確實也讓人無顏苟活了。
“當然父皇會懷疑也在所難免,請一些太醫來查驗便是。”南宮若說的雲淡風輕,今日所爲,自是這場宴會之中的人所爲,若真如願喝下了藥,如此壯觀的一幕下藥之人豈可錯過。
皇帝默許了,立即有太監去請太醫,如若屬實,在他壽辰之日明目張膽的給人下藥,這也是挑戰他的君威,實在該殺。
蕭墨輕聲道:“你又無錯,坐下吧!”
皇帝這才注意到她仍然站着,對她道:“辰王妃坐下,此事若經查證屬實,朕定嚴懲不貸。”
南宮若聲音靜靜的,“臣媳身邊的王爺與公主杯中之物並無藥物痕跡,然則臣媳的杯中酒水是溶於杯上的,一旦喝下肚之後,所有證據就被湮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