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宇左手撐着下巴,右手晃着摺扇,“齊巖,你覺得嫂嫂會放雨溪進去嗎?”
齊巖沉思片刻回道:“難說。”
以往還有可能,只是如今,這機率倒是小的可憐。
“去院中透透氣,我暫時走不開,不會出去。”南宮若輕聲迴應着。
雪鷺注意着蕭雨溪的神色,看不出喜怒,也不敢妄自做決定,只能站在她身後,靜靜陪着。
蕭雨溪也沒開口說走,雪鷺時而看向門扉,時而看看蕭雨溪。
蕭宇輕笑一聲,目光幽深的轉到蕭墨身上,“墨王兄,雨溪還是第一次在一個人身上花心思,她圖什麼呢?嗯?”
蕭墨陰翳的眼望向蕭雨溪,說起他的骨肉同胞們,他心底其實最不待見的就是蕭雨溪,說的深一點,他其實對蕭雨溪有着一種莫名的憎惡情緒。
從前互不相干、互不打擾他也沒有這種感覺,可自從蕭雨溪與南宮若走近,他發現他很是憎惡蕭雨溪。
蕭雨溪雖然自幼就身子骨弱,但她從來都不是一個弱者,她是掠奪者,除卻她不能更改的身份,她幾乎擁有了所有。
這也註定她的性子寡淡,目空一切,執拗而倔強。
她圖什麼他不關心,但他不喜歡蕭雨溪總是在南宮若身前湊,雖然之前他曾有過一絲後悔,如果那時沒有衝動的斷南宮若手腕,之後或者即使給藥醫治,也不至於讓蕭雨溪鑽了空子。
但後來他又想到,以蕭雨溪的性子,人倒她眼前要死了求她,她都未必會救,除非她自願。
即使南宮若手上沒有傷,她也會選擇另一種方式去接近她。
“齊巖,送客。”蕭墨冷冷下了逐客令,雖然蕭雨溪讓人嫌惡,但蕭宇同樣的也不討喜。
“宇很想知道雨溪能堅持到何時,墨王兄就不要趕宇這一次可好?”蕭宇自覺的站起身,既然在這裏礙了蕭墨的眼,那他去蕭雨溪那邊總會好一些。
蕭墨沒有出聲,他並不在意蕭宇說的話,因爲他聽到了有人過來了。
暗影一臉嚴肅,走至蕭墨身側,躬身行禮後,低聲說了一句,“王爺,他們回來了。”
這句他們,蕭墨自是知道是誰,去毒宗的人回來了,看暗影這模樣,怕是無功而返。
蕭墨冷峻的面容上不透情緒,起身已經決定去聽他們的回話。
蕭宇見蕭墨沒有堅持趕他走,控制着自己的好奇心不問出口,待蕭墨離開,這才往南宮若院中奔去。
蕭宇去瞧了瞧秦玉生寫的字,點點頭,一臉的欣慰,“字寫的不錯。”
秦玉生道了句多謝軒王誇獎,便不再多言,闕衣翻了個白眼,字寫的差,王妃還讓他寫幹嘛!
蕭雨溪也不惱怒,在她的授意下,雪鷺將輪椅挪到旁邊,她背靠着門而坐,靜靜等着。
“雨溪,你耐心很好嘛!”蕭宇笑道。
蕭雨溪是懶得理他,根本沒去看,甚至還閉上了眼。
“王爺,他們矢口否認,毒宗長老還特意出來解釋,屬下瞧他不像撒謊。”侍衛躬身道。
齊巖上下打量着他們一行四人,若有所思的模樣。
侍衛的話蕭墨沒有做出迴應,但他注意到齊巖在留意什麼,便開了口。
“有什麼可疑之處?”
齊巖聽到蕭墨聲音,立即回稟道:“回王爺,屬下只是在想,既然此事與毒宗無關,那讓他們去給王妃提一提也是不錯的,畢竟王妃一直也很在意。”
見蕭墨在聽,齊巖又道:“您不想讓王妃涉險,那通過他們的口讓王妃認清跟毒宗無關,王妃也就不會惦記毒宗了。”
蕭墨緩緩點頭,即使有關也無礙,無非就是花點心思清除,只是他不希望她涉險。
齊巖領着四名侍衛大搖大擺去了南宮若院中,瞧着還在門外等候的蕭雨溪,心中暗笑:嘿,他帶的消息準能說動王妃開門。
蕭雨溪聽到動靜,投去淡淡一瞥,並未多言。
齊巖清咳一聲,然後敲着門,“王妃,恕屬下失禮,去毒宗的人回來了,您要見一見嗎?”
等了一下,南宮若沒有說話,齊巖有些底氣不足,難道王妃不在意嗎?
沒聽到回話,但門開了,齊岩心裏那個喜,直接控制不住咧開了嘴,果然還是自己人有份量些啊!
“王妃。”齊巖讓了條道。
南宮若看了一眼蕭雨溪,有些意外,但還是收回視線去看那四名侍衛。
四名侍衛恭敬的跪下,齊聲道:“參見王妃。”
“起來回話。”南宮若道。
四名侍衛起身,南宮若看了一眼他們的臉,眉心跳動了一下,“站着別動。”
齊巖嘴邊的笑意還沒收回來,僵在臉上望向南宮若,難道不着急問話嗎?
不過侍衛們很聽話,南宮若垂着的右手指縫間夾着四枚銀針,一揮,四枚銀針插在他們眉心。
他們雖然喫驚,卻也保持着站定的姿勢,南宮若走下臺階,站在一名侍衛身前,捏着銀針輕輕轉了轉,拔出來,一滴黑血冒出來。
南宮若拿着銀針放到鼻尖嗅了嗅,齊巖緊張的看着南宮若,“王妃,他中毒了是嗎?”
南宮若沒有回答,而是取出其他三名侍衛眉心的銀針一一查驗。
侍衛們也察覺出不尋常,大氣都不敢出。
“他們四人中了四種不同的毒,毒性一時不會發作,但若跟人交手,必死無疑,看樣子毒宗的人是既想將他們摘乾淨,又想置你們於死地。”
南宮若將銀針放在一張手帕上卷好,動作嫺熟優雅,面容冷靜,聲音淡漠,但就是這樣的南宮若,反而讓人覺得很安心。
齊巖問道:“王妃,他們還有救嗎?”
四名侍衛是暗殺出身,對死並不畏懼,但此時也不由自主的去看南宮若,居然這麼卑劣的用毒,他們不報仇,心裏恨意難消。
“不是什麼難解的毒,我一會兒配幾包藥,你們服下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