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若打量着秦雅,秦雅眉眼裏的尊重是沒有虛假的,相比上一次匆匆一瞥,這一次看她,她倒覺得秦雅是個活的通透之人。
性子沉穩內斂,聽從命令,且忠於命令,不會輕怠主子,即使初次見面時,她在蕭墨眼裏是一個隨時要被剷除之人,秦雅卻給了她尊重,跪下行禮,沒有絲毫不情願,或者敷衍。
其實南宮若不知道,那是因爲秦雅看到了令她驚豔的身手纔會對她如此尊重罷了。
“既如此,都先散了。”南宮若揮手轉身一氣呵成,姿態既優雅,氣勢又十足。
“是,王妃。”身後是洪亮的回答聲。
南宮若所料非虛,皇后是第一個坐不住的,在宮裏來來回回的走着。
蕭墨離了皇城,正是對付南宮若的大好時機,可是蕭墨斷然不會那麼愚蠢,王府內必是重兵把守。
而且他手下可還不止那一點人,如今想要對南宮若下手,不知她孃家人可否願意出面,他們一直對蕭墨寄予厚望,即使蕭墨處置了幾次她孃家的人,他們都沒有翻臉。
這一次,還真不知他們會不會出手。
“娘娘,您別憂心了,逸王府的人不也對辰王妃諸多不滿嗎?顧家的才失了父親,妹妹,自是也對辰王妃怨恨在心,何必自己動手呢!”慕涵在一旁寬慰道。
皇后爲此憂心幾天了,有那麼多能利用的,幹嘛不用?
“他們都膽小如鼠,沒一個有用。”皇后想起這就是一股火氣往上冒。
“娘娘,一個人膽小,那是害怕獨自面對結果,人多了,膽子也起來了,王爺不在,您覺得南宮若一個人能號令住王爺府上的人嗎?她雖有些本事,可也架不住四面圍攻,您說呢?”
慕涵的建議讓皇后面色好了些,恨蕭墨的人多,可恨南宮若的也不在少數,慕涵說的沒錯,四面圍攻她不一定有那本事逃得過。
“顧思琪明日要處決了是不是?”皇后鳳眸閃過一絲涼意,那就好好利用這個來對付南宮若。
“是。”慕涵知道皇后想通了,也不再多言。
“若是放出風聲,顧思琪逃獄了,你說之前被她救下的那些人,心裏是個什麼滋味,會不會去辰王府鬧呢?”
皇后笑意綿長,面對殺手們南宮若有本事化解,可是那些百姓呢?
百姓們的騷亂是最不好解決的,一起去鬧,她南宮若就算有三頭六臂,也怕是會頭疼的緊。
太傅府內,張麗卿也正在她父母面前訴苦,在客棧裏,蕭墨,南宮若是如何言語侮辱她的,添油加醋的哭訴了一通。
張祁書本就厭惡南宮若,聽到這番女兒哭訴,也是暗暗籌劃準備對付南宮若。
皇帝安插的暗哨回來報告了消息,皇帝倒是心情極好,這可是個不錯的好消息,自己不花心思,就有人搶着去辦了。
辰時,樹葉沙沙作響,秦雅等人在暗處盯着,不一會兒就聽到了窸窸窣窣的聲響。
暗影掏出毒藥撒了一把,不一會兒就看到各處接二連三的倒下,七竅流血的慘樣。
暗影更加寶貝那毒藥了,趕緊揣回懷裏,這種好東西,得省着點用。
見識到毒藥的威力,秦雅微微一笑,還真是個強大的助力呢!有王妃在,王爺要省心許多。
君似錦得知消息後本也想去王府助她,南宮若告訴她,客棧那邊也不太平,若想幫她,就留在客棧,她這才安心待在客棧了,而蕭宇也跟着住進了客棧。
翌日,南宮若打開房門時,空氣中除了能嗅到一點血腥氣外,沒有一具屍體。
秦雅面帶喜色的來複命,南宮若吩咐他們白日儘可能的好好休息,這只是一個開始,試探他們的防衛做的如何罷了。
之後還不知會使出什麼手段,需更加小心纔是。
暗夜很想幫忙,可身上傷未好全,只能聽暗影在他牀邊叨叨,聽的他熱血沸騰,恨不得馬上出去幫忙。
客棧那邊倒是一夜風平浪靜,蕭宇去上早朝時,特意去辰王府見南宮若。
“昨夜王府應該很不太平,嫂嫂需要我派人來嗎?”
“不必,我守得住。”南宮若平靜的面容上沒有一絲猶豫。
“會很累的哦!”蕭宇輕聲提醒着。
“能活着就好,至於累,那是附帶條件。”南宮若輕笑,有什麼好累的,這只是生活的一部分罷了。
“知道墨王兄去做什麼嗎?”蕭宇忽然問她。
南宮若看向他,“你知道?”
蕭宇笑了,“原來墨王兄沒告訴你。”
蕭宇後退幾步,靠在柱子上,雙手抱臂,神色之間又有了幾分以前的慵懶。
“他去江南賑災,江南出現水患,百姓們過的很苦,損失慘重,朝堂上大多都是新提拔上來的,有的經驗不足,有的膽量不夠。”
蕭宇嘆氣,“旭王兄因着前面有墨王兄在,自是不會主動出這一個頭的,因爲這次賑災本就是件苦差事。”
水患最易有災民,也容易有瘟疫,南宮若心微微一緊,瘟疫。
“以前賑災時,有不少貪污之事,此事墨王兄便接手了,父皇卻不肯給墨王兄派一兵一卒相助,只是象徵性的給了白銀萬兩罷了。”
蕭宇說的平淡,可語氣裏還是能聽出一絲惆悵來。
狗皇帝不肯派兵,是因爲記恨蕭墨之前不留情面對他,同時也想讓他帶人走,府內空虛,正是對付王府的大好時機。
他的人,皇帝搞不好會趁機使絆子對付,陰險的狗皇帝。
南宮若看着手中的冰烙,神色冰冷,“蕭宇,你會在你父皇有危險時,無條件的保護他嗎?”
蕭宇聞言,神色凝重的看向南宮若,“逼不得已時,嫂嫂你會對父皇下手是嗎?”
“我沒說會對付他,我有我的底線,誰也不能來踩就是,踩上了,即使不死,我也不會讓他過的輕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