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意他,又怕他發現,只能悄悄告訴你了,你先回客棧好嗎?”南宮若輕輕一笑,拍了拍君似錦的肩。
君似錦咬了咬脣,點點頭就出去了,她沒看到身後的南宮若在她轉身之時,就已經冷了面孔。
君似錦走遠後,南宮若喚道:“秦雅。”
秦雅進屋躬身道:“王妃有事嗎?”
“去一趟軒王府,確認一下蕭宇的行蹤。”她有一點不放心。
“是。”秦雅剛要轉身出去,南宮若再次喚住了她,“不用了,他來了。”
“嫂嫂找我有事?”蕭宇搖着摺扇,大步流星的走了進來。
“似錦方纔來見我,說你昨夜沒去客棧,瞧她那模樣,是有些擔心你,是發生什麼事了嗎?”南宮若說話間已經上下打量了一圈蕭宇。
“我這身衣裳是不是很好看,嫂嫂你都多看了幾眼呢!”蕭宇一臉曖昧的調侃道。
秦雅脣角下抿,一臉的不悅,很是不喜蕭宇對南宮若的調笑。
南宮若繞着蕭宇走了一圈,最後目光停留在他肩上,“你受傷了。”
蕭宇聞言,一臉的委屈,“昨夜你出宮,路上有人埋伏,我在後面悄悄給你善後了。”
聽到埋伏,秦雅心都提到嗓子眼了,“是誰埋伏?”
“三十二天罡。”蕭宇懶洋洋的回了她一句,都沒朝她看。
秦雅艱難的吞了口唾沫,“全來了?”
蕭宇鄙夷:“不然?”
秦雅立即跪了下去,對着蕭宇鄭重的磕了一個頭,“多謝軒王護王妃之恩。”
如果昨夜王妃一人對上三十二天罡有了任何閃失,他們都無顏面對蕭墨,蕭宇護了她,救下了他們。
三十二天罡,這個南宮若不熟,但看秦雅這幅模樣也知是個什麼厲害人物了。
但是蕭宇竟然沒走,還在等。
“你爲何不叫住我?”昨夜她初時察覺有人跟蹤,只是後來她更擔心王府安危,便沒有多在意這件事,沒想到竟讓蕭宇受了傷。
“嫂嫂是女孩子,這種打打殺殺的事,我能應付呀!”蕭宇一雙桃花眼裏是滿滿的無辜,臉上還堆着討好的笑。
南宮若閉上眼,按了按眉心,睜開眼時,眼裏有一絲煩躁,她討厭別人背後爲她做事,還受了傷,這種感覺讓她覺得煩燥不安。
“何必做到這個地步,還是說是蕭墨臨行前對你的託付?”
蕭宇聽她這麼說,臉上更加委屈了,“難道我就一定要有人託付才這麼做嗎?”
南宮若眉頭一皺,蕭宇立即舉手投降道:“因爲嫂嫂是第一個對我表示善意的人,無論我在世人眼中如何,你都沒有一概而論,雖然神色總是那麼冷淡,但是心中卻是平等看待我的呢!”
南宮若無奈的搖搖頭,“爲何不告訴似錦?”
按理來說,蕭宇受了傷,告訴君似錦,她定然會關心他,這樣一來,關係也會拉近些,這蕭宇不是還沒追求成功嗎?這麼好的機會怎麼不用。
南宮若無聲嘆息,罷了,蕭宇這次也是因爲她才受的傷,這份情,她領了,總是要還的。
“把衣服脫了。”南宮若轉身去拿藥箱。
秦雅看了一眼蕭宇,蕭宇尷尬的看着南宮若的背影,“脫衣服?”
“你身上有傷,不脫衣服怎麼治?”南宮若提着藥箱白了他一眼。
“哦。”蕭宇點點頭。
“王妃,屬下去請大夫來看吧。”對方畢竟是蕭宇,在南宮若沒對蕭墨產生感情之前,與任何男子的接觸她都得提防。
“大夫眼裏無男女,倒是不用避這個嫌。”南宮若明白她的意思,男女有別。
“我什麼場面沒見過,不必在意。”南宮若倒是無所謂,即使蕭宇不是因爲她受傷,幾次爲她出頭,這些日子的幫助,她都應該聊表謝意。
蕭宇脫的時候磨磨蹭蹭的,南宮若在一旁雙手抱臂等着,秦雅則是擔憂的看看南宮若,再看看蕭宇。
蕭宇剛脫了外衣,外面就敲起門來了,蕭宇緊張的手一頓,立即看向了南宮若。
“進來。”不是秦玉生就是暗影,這些人都見得。
暗影跟秦玉生前後腳進來,看到屋裏的場面都是一愣。
南宮若見蕭宇停下動作不脫了,催促道:“又不是全身都脫,就光個膀子,你磨磨蹭蹭個什麼勁,趕緊的。”
暗影一臉被雷劈了的表情,秦玉生倒是淡定些,對着南宮若躬身行禮後才道:“可是軒王受傷了?”
南宮若讚許的看了他一眼,秦玉生倒是頗有眼力見。
蕭宇脫到只剩裏衣時,還回頭看了一眼南宮若,那眼神帶着幾分委屈。
南宮若真是受不了,擡手阻止道:“你不是怕似錦擔心才找到我這裏來的嗎?給你治傷你又一副我要佔你便宜的樣子,你自己說說看,誰敢給你治?”
“不,我只是怕嚇到你。”蕭宇鬆了裏衣的帶子,上衣滑落之時,他的整個背脊也就出現在了衆人的視野。
蕭宇的背上交錯着傷痕,有些是陳年舊傷,已經痊癒的,最醒目的還是肩上那五道血痕,雖然已經做了處理,但還是能看出那傷極重。
南宮若沒有說話,繞到蕭宇身前,蕭宇的胸口處有一塊淤紫。
南宮若眼皮跳了幾下,但凡蕭宇再弱一點,但凡他沒有深厚的內力傍身,他當場都會因爲這一擊而喪命。
看了他身上的傷她也能明白他爲何會幫自己了,身在皇室,母妃去的早,又不是皇帝最疼愛的孩子,想要活下去,就得僞裝自己。
而他一直都在僞裝,故意散佈那些荒唐事來壞自己的名聲,讓旁人對他卸下防備,只爲了能在深宮之中生存,可是依然沒有逃脫被傷害的命運。
他身上的每一處舊傷都能看出來,他的那些年過的並不美好,世人說他荒唐,對他都是虛假兩面對待,就連他的父皇亦是如此,因爲沒有威脅,便聽之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