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天白日他幾乎每頓都是在破曉客棧喫的,爲的就是能看一看闕衣,他雖想要蕭墨倒臺,可也並未到是非不分的地步。
“難道本宮還怕了她不成。”皇后頓時火氣上涌,一個南宮若把她逼到如此地步,不懲治了她,難消心頭之恨。
皇帝微微合了閤眼,“沁藍殿的……。”
“陛下,辰王妃來了。”劉公公心慌意亂的稟告道。
皇帝眉心一抽,“她帶了兵器?”
劉公公搖頭,“並未持有兵器。”
皇帝略略放心,“讓她進來。”
“奴才瞧着軒王在不遠處,也是朝着這個方向而來,怕是一會兒也要到了。”劉公公緊接着補了幾句。
辰王妃、軒王都不是善茬,一前一後的到來,就算帝后二人想處置,軒王也不會坐視不理,難辦。
皇帝眼底劃過一絲煩躁,他的兒子沒一個讓他省心,沒一個是向着他的。
南宮若進殿後,對着帝后二人行了跪拜禮,然而帝后二人,沒人開口說要她起身。
都是神色冷淡的打量着南宮若,不發一言。
南宮若可沒時間跟他們耗,起身撣了撣裙裾,“參見父皇,臣媳雖知您在此刻不想看到臣媳,但是辰王府上來人至今未歸,臣媳不得不來討您眼嫌了,請問他們現在何處?”
“朕可沒讓你起來。”皇帝被皇后攙扶着站了起來,冷眼睨着南宮若。
“臣媳不知道自己又做錯什麼了,一來就讓臣媳罰跪。”他們一直迫害她,方纔還行禮已經給他們面子了,還想讓她一直跪,做夢去吧!
皇后將方纔對蕭旭等人的話,又對着南宮若說了一遍。
南宮若在聽到畏罪自戕四字時,眉眼已經冷凝起來,神色冷漠的望着帝后二人,“所以,辰王府的人現在何處?”
皇后瞧她這模樣立即看向皇帝,“陛下,您瞧瞧這丫頭還有什麼規矩,都敢這樣看着您了。”
“南宮若。”皇帝立即大聲訓斥道。
“他們在哪裏?”南宮若的聲音卻比他更大,氣勢更足,直接將皇帝的聲音徹底壓了下去。
“你……。”
“活着還是死了?”南宮若握緊了拳頭,如果他們死了,那今日她必讓他們付出代價。
劉公公見這場面箭弩拔張,立即圓和着場面,“辰王妃息怒,他們沒事,就是受了點皮肉之苦。”
幸好他方纔勸住了皇帝,否則這會兒還不知如何收場。
“帶他們過來。”南宮若面如寒霜,聲音清冷且沉,顯然在壓抑着怒氣。
劉公公看向皇帝,皇帝點了點頭,他不信,南宮若會爲了兩個奴才敢對他動手,真要如此,南宮若必死。
劉公公立即遣了小太監前去,在心裏唉聲嘆氣:陛下何苦要這般對付辰王妃呢,辰王回來了,必然又是一場腥風血雨,他們當奴才的每日都是提心吊膽的過日子,怕的緊呀。
“你不明白。”南宮若冷漠的封了蕭旭的嘴。
“本王的確不明白,你爲何走到這一步,之前不都是還好好的嗎?”
南宮若冷笑一聲,眼底流露出譏諷的幽光,“從來就沒有好過,談什麼之前好好的,無非就是把之前暗中做的事,擺到檯面上來了,蕭旭,你不該愚蠢到半點也看不出纔對。”
張麗卿立即出聲維護道:“辰王妃何必咄咄逼人,此事與王爺有何關係,你憑什麼辱罵王爺?”
張麗卿的話就好似投進海中的一塊小石子,沒掀半絲波瀾,南宮若甚至都沒有看她,跟蠢人說話,浪費時間,對牛彈琴。
被無視對張麗卿而言是莫大的屈辱,而且那個人還是她比不上的南宮若,尤爲更甚。
暗影、秦玉生還沒帶過來,蕭宇倒是已經到了。
他進殿後也只是象徵性的給帝后二人行了禮,便出聲問道:“聽聞昨夜宮中失火,不知可有人員傷亡?”
皇帝不耐煩的看了他一眼,“並無人員傷亡,沁藍殿被徹底燒燬了,種種證據指向了辰王府。”
蕭宇冷笑兩聲之後,伸手一揮就將南宮若護在身後,陰冷的目光如一條毒蛇,死死的盯着皇帝。
“蕭雨溪放的火,關她什麼事?你不想傷害蕭雨溪,憑什麼要冤枉她?私心用甚到了這個地步,你還不承認,你們夫婦狼狽爲奸,想要逼死她是嗎?”
南宮若愣了,蕭宇竟然罵他父皇跟皇后狼狽爲奸!她從蕭宇身後走到身側,歪着頭去看蕭宇,蕭宇這種神色是陌生的,自認識以來,她還沒有看到過蕭宇這副模樣。
只是蕭宇這般動氣做什麼,她壓根沒把這兩人放心裏。
皇帝跟皇后更是愣在當場,蕭宇竟然罵他們,竟然說他們狼狽爲奸!
蕭宇本是氣憤至極,眼角餘光掃到南宮若的身影,卻只是無可奈何的嘆了口氣。
他怕,他逼死她!他也怕,旁人逼死他!昨日情景歷歷在目,昨日她的話言猶在耳,他是真的怕。
蕭旭目光在二人身上流轉,最後脣角勾起一抹譏笑,“宇這般維護辰王妃,難道你……。”
“今日在場之人只有你們,但凡我日後在任何場景下聽到有任何關於我跟她的流言蜚語,我都會記在你們頭上,我什麼都沒有,我不怕失去。”
蕭宇冷冰冰的目光望着蕭旭,是滿滿的威脅之意。
蕭旭眸子一縮,蕭宇這威脅直言坦白露骨,擺明了要維護到底,將他們得罪乾淨了。
“放肆。”皇帝找回思緒後第一句就是冰冷的怒吼。
只可惜蕭宇壓根沒放在眼裏,而在此時,小太監已經將暗影跟秦玉生帶了過來。
南宮若回頭去看他們,他們身上有被鞭子打過的血痕,但他們目光堅定的看着南宮若,沒有絲毫畏縮。
“爲什麼用刑?”南宮若目光轉向皇帝,不帶一絲情緒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