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王兄多年不見,越發丰神俊朗了,聽說你近來跟天山派的小師妹打的火熱,不知朔月何時能喝上一杯喜酒?”
朔月晃着玉樽杯,笑的毫無城府。
南宮若凝眸望向朔月,這個女孩心思藏的深,卻對衆人之事知道的非常清楚,一臉人畜無害,對他人言語上的冷漠絲毫不爲所動,反而笑意盈盈的待人,着實有些心思。
細看之下確有幾分可疑,“她一直是這種秉性嗎?”
她沒有具體問誰,但蕭墨、蕭雨溪第一時間做出了回答。
“不熟。”兩人同時回答道。
南宮若點點頭,表示理解,他們從很早以前就知道,朔月是不可能嫁進皇家的,是以根本不會花一星半點心思去了解的。
她不會對皇室構成威脅,他們確信。
“她對皇室之事很熟,對你們更熟。”南宮若不鹹不淡的下定論。
若非關注,豈會有人去刻意告訴她,江南離邕寧是有段距離的。
而且這幾個都不是傻子,她這麼明顯的說出來,究竟何意倒是引人深思了。
“不必費心思去猜度,若覺得不妥,除了她便是。”蕭雨溪低聲對她說道,神色那叫一個泰然自若。
南宮若詫異的看着她,這麼隨意的就做下決定了?朔月是晉王的獨女,也就意味着是晉王府未來的掌權人,自小到大接受的教育自然與其他王親貴胄的女兒不一樣。
豈是蕭雨溪輕飄飄一句,除了便是!
“哎呀,公主與辰王嫂在談論朔月嗎?可否說與朔月聽聽,這次朔月來皇城,給公主帶了不少邕寧的首飾、布匹之物,還有一些精巧的小玩意,一會兒就送給公主瞧瞧。”
朔月那嘴就跟炮仗似的沒停,嘴裏還在念念有詞,一張嘴不乏華麗辭藻誇起蕭雨溪是如何美麗。
南宮若微微彎彎脣,朔月誇起蕭雨溪那是口若懸河,不帶重樣,一雙眼睛亮晶晶的,看起來沒有絲毫作僞模樣。
可惜,蕭雨溪聽得已經火氣上涌忍不下去了,她估計對面那人不是朔月,而是一名男子,估計立馬要被拖下去打死了。
蕭宇若有所思的看着朔月,眸光流轉,說不出的好看。
張麗卿趁此看衆人反應,看了一圈,也沒看出個名堂,眼尾一吊,記起一件事。
夾起一筷青菜放入蕭旭碗中,她並非不愛眼前這個男子,只是這男子自從與她成婚後便對她不復從前,思來想去,總歸是南宮若身邊的婢女讓他丟了魂。
只要斷了那小賤人往上爬的心思,蕭旭的心遲早會回來的。
看着蕭旭喫下去後,張麗卿挑釁的望着南宮若身邊的闕衣,這種賤婢她最瞧不上了,自家主子的牀不敢爬,就來肖想她的,簡直就是厚顏無恥。
闕衣面上不顯,只是心中有些酸澀,到底是明媒正娶的王妃,做什麼都是最有資格的。
南宮若自是也注意到了,不去看闕衣,她也知此刻她心裏是何等酸澀,只是這次張麗卿的身份做這種事,倒是合情合理。
“住口。”蕭雨溪冷喝道。
朔月喋喋不休,不知是積攢了多少的詞,這會兒嘴還沒停下來,聽的她耳朵都難受了。
朔月倉促的閉上嘴,無辜的看着蕭雨溪,蕭雨溪一臉冰霜,雪鷺給她倒了杯茶,勸道:“公主息怒。”
慧妃瞅了瞅蕭雨溪,不會在這裏大開殺戒吧!
南宮若夾了幾片筍放進蕭雨溪碗裏,緩緩道:“清清火。”
蕭雨溪手都接過茶杯了,看到南宮若的舉動,茫然無措的放下茶杯,笨拙的拿起筷箸,夾起筍片喫着。
待嚐到那略略苦澀的味道時才反應過來,她是讓自己不要生氣。
“筍略苦澀,可清熱。”南宮若見她喫的小心翼翼,補了一句。
蕭雨溪吞下後,把碗往南宮若那邊輕輕推了一點,雙眼似小鹿般純澈的望着南宮若,“喫完了。”
聲音輕輕的,好似還帶着期盼,聽的南宮若有些莫名,這怎麼有點邀功的感覺?
但看着蕭雨溪那眼睛,她又覺得拒絕不是一件很妥當的事,於是把自己面前的筍放到蕭雨溪的桌上,“你喜歡,拿去喫吧!”
蕭雨溪怔怔的看着那盤筍,有些懵。
南宮若又道:“最近的筍沒那麼好喫,春筍跟冬筍要好喫些,不過也還可以將就。”
雪鷺嘴角微微牽動,其實公主是想讓辰王妃給她夾菜吧,並不是面對那一盤筍而感到意外。
但既是南宮若給的,蕭雨溪自是會要的,雪鷺彎腰將筍挪到蕭雨溪面前來。
一頓飯自蕭雨溪那句住口後,朔月、慧妃等人都默默用膳,也不言語,只盼着這頓膳用完便尋個藉口離開這令人窒息的地方。
不過慧妃等人尚未先擱下碗筷,南宮若倒是已經站起身衝她們點點頭,“諸位請慢用。”
午膳用了此時不回去,待會兒一連軸的有人來,這賞花宴怕是會開到晚膳去,她可沒那閒情逸致等。
朔月放下碗筷,站起了身,“辰王嫂是要出去嗎?可否帶朔月一起?”
南宮若頓下腳步看她,目光清冷瞧不出情緒。
朔月指着自己鼻尖,“朔月好久沒回來了,想在城內散散步,看看街市,勞煩辰王嫂帶路了。”
一番話說的極爲真誠,眼角餘光卻不經意掃了一眼一旁的蕭雨溪。
“我們不熟。”南宮若語氣淡淡,臉上沒有厭惡,語氣也聽不出什麼不耐煩,但話語卻是實實在在的拒絕。
朔月鼓着臉,嘟着嘴,賣着自認爲可愛的表情,“別嘛,慢慢就熟了。”
南宮若脣角下抿,淡聲道:“有沒有告訴過你,你比較適合金戈鐵馬,劍指四方?這種折騰自己臉蛋的蠢事,以後還是別做了。”
朔月揉了揉自己的臉,一臉的真誠,“沒人這麼說過。”
“很好,你此次不虛此行,得了一個很好的忠告。”南宮若眉尾微微輕挑,語氣輕快,沒有說笑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