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裴易他真的是一個眼裏揉不得沙子的人。”南宮心還是很擔心。
南宮若莞爾一笑,“是嗎?我倒覺得他應該有了很久的沙眼咯。”
南宮若語氣輕快,笑臉明豔,南宮心的那點不安也被驅散的一乾二淨了,南宮若總是能讓她有這麼充實的安全感,那她也就一如既往的相信了。
沒一會兒闕衣就垂頭喪氣的回來了,一進來就站南宮若牀邊去了。
“你這是趕我走是嗎?”蕭雨溪清冷的聲音裏帶着絲絲責問的意思,從門外飄了進來。
南宮若大概也是猜出來了,闕衣興高采烈的跟她的姐妹們分享公主即將回宮的喜悅,被蕭雨溪聽到了,這會兒來興師問罪來了。
闕衣想着又給南宮若惹麻煩了,自責又內疚,都不敢朝南宮若臉上去看。
“我現在這傷得養着,你想去客棧,我不在的話,你應該也不太想去,留在這裏沒有意義,還是早些回宮,對你身子也好,皇上也就不會時時擔心惦記了。”
南宮若輕輕揮手示意闕衣退後些,對着蕭雨溪神色自若的道,縱然闕衣做的不對,可她是在自己身邊的人,她不護着,誰去護她?
“你覺得烈雲山莊會對我構成威脅嗎?你擔心裴易會對她不利,我也可以爲你出力,你難道……。”蕭雨溪自是覺得南宮若是不想讓她牽連其中,立即言辭強烈的反問。
“是嗎?那我也很奇怪,你把我的私事刨的一清二楚,現在連心兒的去處也一清二楚,你究竟抱着什麼想法呢?”南宮若聲音平淡,神色淡漠的看着蕭雨溪。
蕭雨溪的性格或許偏執又固執,她有善良,雖然不多,她幫了自己很多,她可以去刻意忽略她將自己的私事查的那麼細緻,每次但凡她有點什麼事,她都事無鉅細的去查,非要問清楚。
她很不喜歡這種被人窺探隱私到毫無保留的程度,但有些事她可以去理解成蕭雨溪擔心她,只是爲了瞭解自己的一個朋友而這樣做。
親密如她與南宮心的關係,她們都會給彼此留着空間,她們懂對方,所以不會做出讓對方爲難的事,可是蕭雨溪從何時開始,從一點點滲透到她的生活,到現在的已經有着控制慾的連她身邊的人也要把控的如此仔細呢?
若非刻意調查,她是不可能將南宮心的事也知道的如此清楚。
蕭雨溪遣詞強烈的責問尚未說完,就被南宮若淡淡的幾句話問的徹底沒了氣焰。
雪鷺低頭看她,她好看的眉眼輕挑,脣微張,一個字也沒說出口來。
“你有自己做事的想法,如果你控制不了自己的這種掌控欲,那麼也請你不要讓我知道,我不喜歡被人窺探的毫無隱私,更不希望旁人以爲我好的名義,做出讓我覺得不舒服的事。”
南宮若語氣平淡,可言辭裏卻已充斥着不滿,心兒是她的底線,誰都不能涉及。
雪鷺低聲對蕭雨溪說道:“公主,奴婢去外面等您。”
三人出去之後把門給帶上了,門在南宮若昨日昏睡後,秦玉生就吩咐人把門給修好了。
三人出去之後,雪鷺瞟了一眼關閉的門,再看向南宮心,對她微微欠身,“心兒姑娘可否借一步說話?”
“現在,你還有什麼要對我說的嗎?”南宮若看着她,她可以與蕭雨溪交好,但也有不可逾越的雷池。
“如果我的行爲讓你覺得不舒服,那麼這樣,你是不是可以原諒我呢?”蕭雨溪注視着她的眼睛,下一瞬間,雙手抓住輪椅扶手,藉着力跪了下去。
那清傲的頭顱,就這麼低了下去。
“起來。”南宮若生氣更甚於驚訝,她這算什麼?
“你還在生氣。”蕭雨溪委屈的看她一眼,又幽幽的縮着腦袋,一副很是受傷的模樣。
“自己起來,還是要我來扶你,你來選!”可惜這一次,她也不會鬆口。
蕭雨溪在賭她會心軟,因爲她天之驕女跪下了,她會原諒,可她這次也要看蕭雨溪如何做選擇,比起被動的妥協,她選擇借力打力。
蕭雨溪聽到這話立即擡起了頭,神色有些緊張,她看向南宮若的腹部,那裏有一條傷口,隨時可能撕裂的傷口。
“我自己起來。”蕭雨溪抓着扶手,慢騰騰的往上挪。
南宮若目不轉睛的看着她的動作,眼裏帶着一絲戲謔,“或許,你需要我的幫助。”
然後她看到蕭雨溪以肉眼可見變快了的速度,坐回了輪椅上,末了,還小心翼翼的朝她臉上看,見南宮若看她,立即又低下了頭。
呵!這蕭家的一個個揣着小祕密,在她面前矇騙什麼,能有什麼好處?
“那我今日先回去了,改日再來看你可好?”蕭雨溪見她不說話,又擔心她生氣,小心試探着她的態度。
“把蕭珏帶走。”南宮若淡淡加了一句。
“嗯?好。”蕭雨溪見她還說話,想着她應該沒有那麼生氣,這才放心了些。
“出去的時候,麻煩你讓心兒去叫秦管家來一趟,我有事吩咐。”南宮若微微合上眼,在等的時間裏,她就先閉目養神等待了。
“我以爲你會鬧脾氣,會生氣,會不與我說話了。”
“小孩子纔有鬧情緒的權利,可我不是,每個人都要爲自己的情緒負責,我要做的是去權衡,去解決。”
蕭雨溪聽的專注,南宮若語氣一頓,又緩緩開口。
“你這樣做,我固然會生氣,可你的出發點不是想要因此來傷害我們,或者從中得利,你讓我覺得不舒服,我會說出來。”
蕭雨溪心口的壓迫感一點點驅散,微微揚了揚脣角。
“如果你讓我覺得很厭惡,我是不會再與你說上半個字的,我不喜歡浪費時間去做那些多餘的事,不該生的氣,我不會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