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麗卿咯咯俏笑兩聲,“煙兒性子真是好,睿王娶了你,是他的福氣。”
柳如煙夾了塊青菜,溫婉笑道:“如煙高攀了王爺,是如煙的福氣。
張麗卿眼底劃過一絲陰冷,看了一眼一臉溫婉賢淑模樣的柳如煙,心中更是不悅。
“睿王時常帶些可口,精巧的點心物什來逸王府,平日裏,想來也是極爲體貼煙兒,不會委屈了煙兒,姐姐也就放心了。”
柳如煙到底也還沒有修煉成精,儘管知道張麗卿有意無意都在展示自己的優越,特別是在蕭瑾面前獨一份的好時,臉色也是肉眼可見的沉了沉。
張麗卿見她變了臉色,心下一喜,“哎呀,難道睿王平日裏沒有給煙兒帶這些東西回去嗎?”
說完又捂住嘴,一副說錯話的模樣,還小心翼翼的看着柳如煙。
柳如煙淺笑道:“如煙身形不似逸王妃窈窕,平日裏膳食用好了,都不喜喫點心,怕長了身子,大婚時,各處送了不少飾物,父皇也賜了許多珠寶首飾。”
張麗卿心底冷哼她嘴硬,臉上卻是笑靨如花,一臉溫柔。
“如煙的父母一直教導如煙勤儉持家,再大的家業也經不住驕奢成性的揮霍,因此如煙得的這些賞賜皆是放在庫裏,一些要緊場合穿戴就好,平日裏素淨些,如煙也省力,婢女伺候婆子們也不用諸般費事,把時間都騰挪到要緊之處去做纔是好的。”
柳如煙帶着笑,溫溫和和的說着,沒有埋怨蕭瑾給她帶東西,溫婉的更顯大家之風。
張麗卿氣的咬牙,她本想讓柳如煙嫉妒,沒想到她竟然被柳如煙明裏暗裏諷刺了,真是可恨。
隔間的蕭瑾捏着酒杯遲遲沒有動靜,他與蕭旭一道而來的,如今監國一事落到他們三人身上,自是得與他兄長商議一番。
只是沒想到,他們剛落座上了菜,隔間竟來了張麗卿與柳如煙,他本是欣喜,想要讓二人過來,同坐一桌的,但蕭旭拒絕了,他並不想看到張麗卿。
自從隔間張麗卿來了,他便亂了心神一直注意隔間的動靜,聽到張麗卿說他時常去逸王府時,他面上有些尷尬,還看了幾眼蕭旭,怕被他發現了心思。
越聽到後面,他便覺得不對勁,張麗卿說話雖然帶笑,可似乎總有意無意在提醒柳如煙,他待她與張麗卿不同。
而柳如煙說話聲音聽着軟綿綿的,但話語既樸實,又保全了睿王府的顏面,不可謂不周全。
“瑾,你娶了位好妻子。”蕭旭淺淺笑着,真摯的讚賞道。
他由衷的爲蕭瑾開心,柳如煙性子溫和,說話進退有度,處處爲睿王府着想,堪爲良人。
“謝王兄稱讚。”
“十三,先不回王府,去一趟客棧。”南宮若在馬車內叮囑道。
“是。”十三轉了方向,朝着繁華大街而去。
“老闆,裴公子上樓來了。”浮留在一旁提醒道。
“這是姑娘的安排,小的喚您老闆。”浮留頷首。
“你……。”
“老闆,此事還是等姑娘來了再說吧,裴公子上樓來了,定是找您的,小的先告退了。”浮留低聲說道。
“好。”裴易對她而言,是個難題。
裴易雖然穿着一身樸素的小二衣裳,卻難掩他的氣度,時常引的一些女子側目而看。
浮留與裴易擦肩而過,浮留微微低頭,裴易昂首闊步朝南宮心的房間而去。
“瑾,看對面的男子。”蕭旭提醒道,他早已無心用飯,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動靜。
蕭瑾並不認識裴易,疑惑的問道:“他是誰?”
“是裴易。”蕭旭回答。
“他怎麼在這裏?”蕭瑾滿臉疑惑。
蕭旭離開窗邊,沉沉道:“這也是我今日會讓你來這裏的原因。”
“怎麼回事?”蕭瑾跟在他身後問道。
“他身爲武林盟主,背後勢力自是不容小覷,墨王兄雖未能監國,可有了強有力的勢力幫襯,他終究還是贏家。”蕭旭語氣沉悶,神色有些陰鬱。
蕭瑾見不得蕭旭如此模樣,立即道:“他在此處未必能證明,王兄,別這麼緊張。”
蕭旭搖頭,“瑾,怪我這些年將你保護的太好了。”
蕭瑾一噎,其實他一直不想被蕭旭保護,他想證明他自己有足夠的自保能力,不需要他的王兄爲他擔心。
眼下客棧客人多,十三蹙起眉看了一眼,問道:“王妃,現在人很多,要進去嗎?”
“沒事的。”南宮若睜開眼睛,所有的情緒在睜眼時陷入死寂,瞧不出絲毫。
浮留眼觀六路,注意到辰王府的馬車,立即迎了出來。
十三掀開車簾,南宮若從裏面走下來,浮留躬身相迎。
十三投去不悅的一瞥,浮留那謙恭溫順的模樣又讓他收回目光。
“浮留,我不是說過不用迎接嗎?”南宮若淡聲問道。
浮留擡起頭,低聲道:“往日姑娘身上無傷,自是怎樣都好,可您傷還沒好,浮留擔心。”
“多事。”十三冷哼一聲。
浮留笑笑,面上沒有絲毫尷尬之色。
“這是辰王府的馬車,你是辰王府的什麼人?”
南宮若尚未踏進門檻,便聽到身後那急促的質問聲,引得衆人回頭看去。
南宮若打量着說話之人,此人年約四十歲左右,雖穿着破爛衣衫,但身上卻很乾淨。
十三站在南宮若身前,拇指推着劍鞘,神色冷酷的問道:“你是何人?”
男子卻忽然一把抓住旁邊看熱鬧的路人,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訴道:“辰王無德,可憐我一家老小皆慘死他手,幸好得貴人相助,我才倖免於難,我已經兩天不曾閤眼了,四處打探辰王府,都被奸人誤導,世人……。”
十三拔劍出鞘,當即就要斬殺這胡言亂語之人,蕭墨在他心裏如同神祇的存在,豈能讓他人攀滅。
“十三,住手。”南宮若沉聲命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