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麗卿用手帕掩嘴一笑,“竟有這些個道理在其中,這不懷孕還真不知曉,妹妹如今倒是愈發穩重了。”
她就是故意在柳如煙面前表現出,蕭瑾很在意他,比如她喜歡飲用君山銀針,蕭瑾便也常喝此茶,甚至院內還種着她喜愛的花。
她用蛛絲馬跡,還有那些被柳如煙已經知曉的一些事來攻擊她的心神,讓她潰不成軍。
“茶是好茶。”南宮若不緊不慢的說了一句,放下茶杯後,環顧着這清幽小院。
不知何意,也無人敢問,但柳如煙總覺得這話是針對張麗卿說的,因此並不接話,只是捧着手中的白水喝着。
“桂枝。”張麗卿喚了一聲。
桂枝立即捧着一個盒子走到柳如煙旁邊,低眉順眼的很。
柳如煙沒看盒子而是看向張麗卿,張麗卿笑道:“你如今有孕在身,凡事需得仔細,這株百年老參拿來補補身子,瞧你最近氣色都要差了些。”
“多謝逸王妃。”柳如煙淺淺點頭。
她如今進了睿王府,平日裏也沒少長見識,什麼好東西不要可以,但知道總是無害,不能表現的太過驚喜,而失了睿王府顏面,還有她孃家顏面。
張麗卿見她沒多大反應,心中暗暗嘀咕:這小賤人喫我一株百年老參都算糟蹋了,竟半絲感激都沒有,看來蕭瑾把她養的很好。
思及此,張麗卿有幾分咬牙切齒,但也不好表現出來,只是把目光轉向了南宮若,想看看她送了什麼。
絲茹上前呈了禮,不過她沒說是什麼,南宮若也沒有主動提起來,反倒是勾的張麗卿十足的好奇心了。
“逸王妃最近食慾如何?”南宮若問道。
柳如煙身邊的福丫忙道:“王妃近來食慾不振,喫點東西就沒了食慾,奴婢們正發愁呢!”
“你所謂的喫點東西就沒了食慾,是指吃了多少?”南宮若沒計較她的插話,真正的護主她是不會放在心上的。
福丫見南宮若問她,激動有之,答道:“飯食勉強能動小半碗,葷腥沾不得,聞着味兒也噁心,只能喫些清淡小菜,偶爾加點肉沫能勉強喫幾口,倒是瓜果今日吃了不少,糕點也會喫上一些。”
“對於孕吐的人而言,這也不算過少,前期營養跟上就好,不必焦慮,胎兒胖瘦適宜,對胎兒也是好的,胎兒過大,生產時都會有危險。”
南宮若將右手長長的袖擺捋一捋,端起茶杯,輕吹一下,輕呷一口,味道也還不錯。
柳如煙微微笑了笑,都想她母憑子貴,有孕便要多喫些,可她也喫不下,南宮若倒是告訴她,孩子過大,對她跟孩子都沒好處,她可以放心告訴她母親,辰王妃是值得信任的人。
“可以嗎?”福丫聽進去了,可想着柳如煙是肚子裏揣了一個人的,又忍不住問了句。
“適當即可,平日裏飲食注意些什麼,太醫想必已經告知,多加註意就好,後面孩子長的時候注意跟上補給,關注胎兒情況,不要長得過快過胖,就不會有事。”
“是,奴婢一定謹記。”
“辰王妃有心了,如煙承蒙您關懷……。”
“王爺回來了。”
柳如煙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外面的聲音打斷了。
因此她也沒再說下去,而是看向了來這小院的必經之地,她想知道,在張麗卿也在的場合下,他會先看誰。
只是出乎意料的是,蕭瑾不是第一個出現的,而是蕭墨,在蕭墨身後還有蕭旭,蕭瑾站在最後面。
她意外,卻又不太驚訝,南宮若在,他自是會來的。
果不其然,她看過去時,蕭墨的目光精準無誤的停留在南宮若的身上便再也沒有移開。
她看蕭瑾,蕭瑾從她臉上掃過,目光說不出溫和,也可看不出有多平淡,然後他纔像是不經意般看向了張麗卿,只是這一看去,便一時沒有收回目光,看得她心底一寸寸發涼。
身邊的僕役皆已開始行禮,福丫也攙扶着柳如煙起身,面見王爺自是要行禮的。
在行禮之際,她悄悄看了一眼南宮若,她站在那裏,對他們三人頷了頷首,蕭旭,蕭瑾二人對她則是恭敬的行禮,而蕭墨腳未停,一直朝她而來。
他們一來,這席案便顯得格外小,管家立即迎人往屋裏去坐,踹了一個僕役立即去做準備。
落座後,蕭瑾這纔開口,“託辰王妃的福,墨王兄還是除卻要事第一次來本王府上,看來成親會讓人改變很多。”
他所說的是事實,可此時此刻,用那種似笑非笑的神色,帶着似有若無的譏諷語氣說出來,卻格外的刺耳。
柳如煙察覺不妥,頓時臉色都變了,緊張的捏着手中的帕子,她聽她父親說,顧芒在朝堂上劫持辰王妃,被辰王爆了頭,這件事給她留下很深的印象,因此她也很懼怕蕭墨,眼下更是怕蕭瑾得罪了蕭墨。
“王爺……。”她情不自禁喚了一聲,唯恐蕭瑾被蕭墨突然殺害。
蕭瑾不明白她突然喚自己是何用意,斜眼看了過來,見她臉色不太好,以爲身子不舒服,蹙眉問道:“你身子不適?”
“妾身無礙,今日辰王妃,逸王妃前來看望妾身,妾身不勝欣喜,想留她們用午膳,方纔心裏還怕留不住她們,眼下辰王,逸王也來府上,不如一起用頓膳如何?”
柳如煙當然不會說出心裏話,而是巧妙的用了這個能讓人信服的理由。
蕭瑾果然信了,第一時間便看向了蕭旭,“王兄意下如何?”
蕭旭輕咳一聲,道:“睿王妃都開口了,自是要留下,想必墨王兄也是這樣想的吧!”
蕭墨向來不是受人拿捏的性子,他並未回答蕭旭,而是目光灼灼的看向了南宮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