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傾天下,烙骨若 >第426章 你在哭嗎?
    “兒臣告退。”

    隨着他們的離開,一室壓抑凝重的氣氛瞬間消散。

    皇帝鬆了口氣,坐在案桌旁撫額嘆息,他沒想到他們竟然把南宮若看的那麼重要,皇后也徹底寒了蕭墨的心,即使到了殿中,都不願去見一面。

    皇后一滴清淚劃過臉龐,竟沒有一人願意看她,哪怕只是虛假的客套關心也不願意,即使她沒想過要再做什麼,他們都不肯見,她徹底失去了蕭墨。

    蕭旭,蕭瑾二人從他們身旁經過,帶着對他們的諸多不滿,沒再同往日那般虛僞的客套,目不斜視,大步流星的走了。

    南宮若走出去後並未着急離開,而是停下看着蕭雨溪,“謝謝,其實你不用如此的。”

    把皇帝氣死了對她沒有任何好處,皇帝對旁人不好,但對蕭雨溪是沒有私心的好。

    “我……。”蕭雨溪開了口又自己停下來,並未說出來。

    南宮若也不勉強,道:“我先回去了,你也早點回宮休息。”

    上了馬車後,南宮若靠近窗邊坐着,有些發呆。

    “在想什麼?”蕭墨問她。

    “說出來很無聊的事。”她就是隱隱覺得怪異。

    蕭墨語氣沉穩,帶着遊說的意味,“說給我聽可以嗎?”

    南宮若有些猶豫,說這種事,似乎顯得她很自戀,可是一切又充斥着不對勁。

    “雨溪她給我的感覺,跟心兒給我的感覺是不一樣的。”南宮若不知如何說起,思來想去,唯有她們二人相比較才能把意思說出來。

    她的臉上少有的浮現迷茫之色,蕭墨認真的道:“你會這樣說,是她還做了其他事讓你有這樣的感覺是嗎?”

    若說沒有太出格的地方也不盡然,單拎某一件事出來說又不能說明什麼。

    如果說是相互的,那她所爲比起蕭雨溪對她,實在是差之太多。

    “跟我說說匈奴的事吧!他們此行挑着這個時間來,怕是也有其他企圖。”毫無根據時,她不想說出來,而且蕭墨心悅她,又對蕭雨溪本就有成見,而她就只是感覺,說出來了,只怕蕭墨會做出什麼令她後悔的事。

    她不願說,蕭墨也不會逼她,略一點頭,便與她說起了匈奴的事。

    “呼延轍與呼延和燁以及閼氏是青梅竹馬,兩人爭奪單于之位之時,閼氏選擇了呼延轍,呼延和燁本就勝算不大,見閼氏選擇呼延轍,他便放棄了爭奪。”

    南宮若聽着便有所覺察,說道:“呼延和燁並不算是徹底放棄,他如今野心勃勃,仍在與呼延轍作對,看來他對單于之位仍然志在必得,對閼氏亦是如此。”

    見蕭墨目光看着她,她道:“匈奴不是有個非常不好的世襲制嗎?父死子繼,包括父親的女人以及生母,呼延轍倘若死了,他不僅可以坐上單于之位,閼氏他也能名正言順笑納了。”

    南宮若分析着,腦子裏突然冒出一個念頭來,“或許在他放棄的時候,他已經選擇這樣做了,讓呼延轍先坐上單于之位,將之前一團散沙的內部收攏,而他在此時間內,則是計劃着如何去殺他,事成之後,單于之位是他的,青梅竹馬是他的,也沒有一團散沙的局面。”

    蕭墨聽着她津津樂道,脣角彎彎,南宮若見他不說話,愣了愣。

    “事實如你所言。”蕭墨溫言道。

    “閼氏與蘭於之是兄妹關係,蘭於之不喜呼延和燁的作風,在二人之中,他更看重呼延轍的處事之風。”

    蕭墨繼續爲她梳理着來人的關係,“左右大都督金達安,曹貽清是呼延和燁的左右手,兩人多年來仗着此身份,沒少給呼延轍的人難堪,當年與匈奴一戰中,二人尚還年幼,雖也上了戰場,卻並未與我交手。”

    “年幼?”南宮若喃喃道,會有比蕭墨這個十歲便上戰場的那時還年幼嗎?

    “當時他們多少歲,如今多少歲?”南宮若心中想着,便問了出來。

    “十六,如今也有二十了。”蕭墨答道。

    南宮若在心中暗暗比較,十六歲比起蕭墨十歲上戰場,他那都不算年幼了。

    “金將軍的手臂跟你有關嗎?”南宮若想起他胸前那道舊傷,也記起金耀那隻缺失的手臂,以及蕭墨對他的態度,這便問出了口。

    蕭墨眸色沉了沉,“是,就是在我胸口挨那一刀時,他爲救我斷了一臂。”

    南宮若脣瓣微張,如果那時金耀沒有爲他擋下,那蕭墨怕是已經死於十一歲了。

    “那是在戰場上,我唯一受到的一次保護,我銘記終生,也以此爲戒。”蕭墨聲音很沉,有着對過往之事的沉重壓抑感,也有着懊悔。

    南宮若沒有開口,她覺得似乎提起這個話題是錯誤的,金耀失去的手臂回不來了,那些過往無論如何彌補,都有缺口,無法填滿。

    “可你也保護了我。”蕭墨忽然看向了她,目光溫情。

    南宮若眉毛一緊,她保護了他?她似乎從來沒有替他擋刀擋劍過,而且如今的蕭墨也不需要有人這麼做。

    “護着書房,伏着書案而睡;指責父皇,給我送軍隊助我;擡着屍身去皇宮爲我討公道;在構陷我之人面前維護我;在百姓面前維護我的名譽……。”

    南宮若怔忡着看他,這些便叫保護嗎?

    “在我歸來時迎接我,關心我是否有受傷,這些是在過去的歲月裏,我的父皇,母后,手足們,從未有過的關心。”

    “父皇只看功績,母后只看利益,蕭旭他們只看我所受到的獎賞,以及我與他之間的差距,給他構成的威脅。”

    南宮若看着那雙眼睛,裏面沒有悲傷跟遺憾,他早已不期盼這些親情,因此也構不成傷害了。

    南宮若不受控制的伸出手,右手撫着他的臉,問道:“蕭墨,你在哭嗎?”

    她沒有看到他流淚,可是透過那雙眼,她彷彿能看到那過去有多麼的坎坷,在他身上的目光有多麼的無情跟冷漠,他的背影有多麼的孤寂。

    蕭墨沒有回答她,只是貪戀着從來不會出現的她的溫柔舉動,不敢動分毫,眼神繾綣的望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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