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雲香自知此事理虧,只是心虛的瞧了陸雲韜一眼,什麼話也沒說。
陸雲韜自是也看明白了,陸雲香何等的心高氣傲,此番閉口不言自是陸雲朝說的實情,一時也是氣憤不已,這兩個丟人現眼的東西,存心要氣死他!
他們婚期挨的近,這些日子陸雲朝會在皇城,他姑且與自己來自一個時空,如今話說開了也沒了那份敵意,倒是無礙。
陸雲香是個禍根,留在皇城早晚會跟張麗卿走到一路,還不知惹多少事端出來。
尹喻淵重視西雲,自然不會放心離開西雲太久,估摸着很快就會離開,而且就算他不走,她也有辦法讓他走。
而陸雲韜顯然也是個有野心的,不似陸雲朝看着眼前兩畝地,他意在高位,這邊陸雲朝情形瞭解了,自是也要離開的。
呼延和燁主要是來朝賀,雖然背地裏也不排除有其他謀算,但他們匈奴如今三勝兩敗,一平手,於顏面也有礙,而他心中記掛着閼氏,想來也不會多留。
宴雲初本就是來看熱鬧的,然而宴雲霞在出來閒逛時與大理寺卿家的嫡次子對上了眼,這些天走的熱絡,宴雲初也將此事回稟了宴無憂。
宴無憂讓他對此事全權做主便是,約摸過些日子宴雲霞的嫁妝也要送過來了,一時半會兒他們是不會走的了。
南宮若分析了一圈,麻煩人物大多都是要走的,留下的姑且都是好說話的,這些天忙着把心兒的嫁妝備好,嫁衣定下來,就得仔細配藥了,這件事也拖不得,如今也不算全然沒了退路。
有藥源源不斷的來,縱然只有極少用處,她也要它們發出最大的用處爲她所用。
爲了心兒也爲了自己,也爲了他,如此她有時間去報仇,去揪兇手,也不算違背答應心兒的事了。
“在想什麼?”南宮心手掌覆上她的手背。
“形勢,嫁妝,嫁衣,還有那些藥。”南宮若沒有瞞她,簡潔的說道。
南宮心一聽便明白了,微微的笑道:“不懼,無礙,都會有的。”
兩人相視一笑,溫馨又暖心。
皇后看了過來,眼神有些飄忽,南宮若在笑,笑的那麼溫暖,其實她曾經待自己也很好,只是因爲她沒有如自己所願能儘快懷孕,爲蕭墨納妾,自己先疏遠她的。
對付她,讓人刺殺她,一而再再而三,還傷害蕭墨,縱然沒有讓他們受到實質性的傷害,但是自己還是做出了傷她的事,自己錯了這麼多啊……。
“皇后娘娘……。”
慕涵那驚恐的呼聲瞬間讓臺上的歌舞都停了下來,原本還在觥籌交錯的官員們此刻也是立即看了過去。
皇后昏倒在鳳椅上,面色慘白不省人事。
“快傳太醫。”皇帝喊道。
可想着太醫來還要點時間,而南宮若就在此處,立即看向了她。
南宮若皺了皺眉,還是上前了,手中的藥盒在走之前遞到了南宮心手上。
皇帝倒不是有多擔心皇后怎麼樣了,而是擔心在這種場合下,萬一皇后要是死了,傳出去了可不好聽,見着南宮若過來,忙道:“你快瞧瞧皇后。”
從袖兜裏取出銀針帶,隨手取下幾枚細如毫毛的銀針,給皇后施針。
皇帝看不明白,但也知南宮若懂得多,只是坐在一旁靜靜看着。
南宮若施了針之後,皇后臉上漸漸有了氣色,氣息也比方纔強了些。
“紙筆。”南宮若淡聲道。
劉公公立即招呼太監去取,皇后身邊的宮女也幫忙把皇后桌前的盤碟挪開,給南宮若騰一席之地開藥方。
上次就是她救了皇帝,皇帝因此對她開的藥深信不疑。
紙張一鋪上,南宮若提筆蘸墨就寫着藥方,旁邊便是龍座鳳椅,沒她能坐的地方,她微微俯身,筆下行雲流水般的娟秀小楷,寫的很是好看。
皇帝側身看了看,心中有些感慨,南宮若是他給蕭墨選妃時最不看好的,反而最後他選了一個最出色的給了蕭墨。
她不是膿包廢物,也不是鄉野無知庸俗女子,她的武功出神入化,醫術高超,而且容貌不俗,且不是豔俗,而是清冷絕塵之姿。
自己怎麼當初怎麼就把這瑰寶給蕭墨了,她如果沒被賜婚,這難題就落南宮若頭上了,害得現在自己被那幾個兒子……。
砰的一聲,碗碟嘩啦碎了一地,皇帝正想得出神,聽到這動靜嚇得不輕,連忙一看,不是蕭雨溪還能有誰?
蕭雨溪的臉上染了一絲怒意,桌上的菜碟果盤被她揮手打落在地上,冰冷的近乎仇恨的眼神正看着皇帝。
皇帝心中驚愕不已,他這次什麼也沒做,他更是沒有大聲呵斥南宮若一聲,怎麼就被這麼恨上了。
他微微轉動眼珠,目光移到蕭墨臉上,這張臉上的冷漠跟陰沉他是看多了,可現下這幅神色是個什麼意思?他倆怎麼都用這種眼神看着自己!
還有蕭墨身前那塌了半邊的桌子又是什麼意思?他到底做什麼了,他真是不明白!
南宮若寫好藥方放下筆,隨手遞給劉公公,劉公公接過藥方,這時皇后也悠悠轉醒。
她尚未反應說句話,就聽到底下有兩道聲音同時響起。
“既然母后醒了,就請送回未央宮着人伺候熬藥。”
“皇后醒了,派人送回未央宮養着。”
這兩人開口,其他人也是大氣不敢出,蕭墨跟蕭雨溪這種默契,以及那臉上顯而易見的怒色也是讓人猜測了一番。
南宮若見皇后醒了,便道:“母后好生休養,藥已經開了,連服幾日便好了。”
皇后心中感激萬分,太醫們哪是不能治,是不敢治,礙着蕭雨溪的面,只是拖着她一口氣不死,可如今南宮若親自開了藥,自是不會再有人爲難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