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祁書看着齊巖揚了揚手中的紙張,心如墜冰窖,他自認爲做的足夠隱蔽,可現在白紙黑字的被蕭墨掌握在手裏,他完了。
張麗卿嘶吼着,“你以爲陛下對你有多好,伏殺那一日也有他派去的人,只是你幸運逃過一劫罷了,你殺了我,他一樣會對付你。”
“不勞你費心,這是我的事,接下來,好好感受一下即將死亡的恐懼,畢竟你也只有這一次機會了。”
南宮若當然知道皇帝派人殺過她,但都未遂而已。
“蕭旭,我是你拜過堂的妻子,你就眼睜睜看着你師門的人殺我無動於衷嗎?難道他們能助你在朝堂……。”
“求他有用,你會在這裏被捆着?”南宮若站起身掃了她一眼。
這個給蘇慕楓下毒的人揪出來了,但是斷蘇慕楓筋脈的人很大可能是洛塵,這件事她不打算告訴朱文傑,洛塵看起來不好對付,天山派捲進去也不太好。
求他是沒用的,沒人護得住她,張麗卿早就發現這個事實,可是瀕臨死亡之際,她還是很想有根救命稻草握在手中。
“我好好的無人護,不能活,而你有人護卻活不久了,南宮若,我們怎麼沒有交換這命運,你不嫁進皇家多好,你不回來趟這渾水多好,是你奪走了我的一切。”
張麗卿怨恨的看着她,她前十幾年活的多麼恣意,可直到南宮若的出現,一切都變了。
君似錦只當張麗卿嫉妒南宮若,沒想那麼多,但闕衣她們很清楚,這是什麼意思。
“你珍而重之的那些東西從來她都不放在眼裏,蕭旭的心沒在你身上,跟她沒有絲毫關係,你父親說你性情溫良,可你實際卻兩面三刀,表面功夫做的一流,背地裏卻是入不得眼的骯髒心思,你哪來的資格怨天尤人!”
蕭墨鮮少與張麗卿說話,一開口就是又狠又毒,甚至在說她時,也只是輕蔑的瞥了一眼,便收回目光。
知道他們不會在辰王府裏殺自己,張麗卿更是口無遮攔,“我心思骯髒,比得上他們南宮府的人心思齷齪嗎?”
“他們算不得是什麼好人,你也不必拿他們說事,我跟你關係不好,不想聽你的遺言,朱掌門,把人帶走吧!”
南宮若沒興趣聽她廢話,她現在也只是垂死掙扎罷了。
張麗卿被拖走時嘴裏都還在念着南宮若不得好死,氣的暗影幾人咬牙切齒,朱文傑也是聽着煩了,一掌將人打暈了。
張祁書聽着沒了動靜,以爲張麗卿被打死了,癱坐在地哭嚎着。
蕭墨原本要次日處置張祁書的,張祁書又送上門來,那就順道料理了此事,一個眼神過去,齊巖便知道了自家主子的意思,即刻進宮解決此事。
蕭宇沒有走的打算,蕭墨也知道他的用意,他想問具體是哪些藥有用。
知道了這些,如今他倒不擔心蕭宇跟她相處了,他清楚,他們都不敢做多餘的事,也不敢逼迫她。
這件事處置起來也並非易事,張祁書在朝中與蕭墨是對立面,皇帝還盼着有人能牽制蕭墨,一旦他被流放,皇帝會很頭疼的。
狠話都是他跟自己的父親說,這一生他大概都不能得他父親一個和顏悅色了。
“我陪你去吧!”南宮若說道。
那些對皇帝的狠話由她來說,或許會好點吧!
她說完發現蕭墨眼眸深邃的望着自己,連忙說道:“張祁書這事也不能說跟我完全沒有關係,我總不能只挑着簡單的處理,把爛攤子交給你。”
“這件事解決起來也不難,不用放在心上。”蕭墨看着她,溫和的笑了。
跟皇帝撕破臉的那些場面他並不想她看到,雖然她知道皇宮陰暗,可是有些事不僅僅只是陰暗,她不知道會更好一點。
皇帝看着那一張張陳述張祁書罪名的紙張,眼底怒意滔天,恨不得立即將他就地正法。
可是就是這個張祁書卻是在朝中時不時給蕭墨製造麻煩的人,對他的這點用處他很是滿意,畢竟如今朝野上下,敢對蕭墨有意見的人已經極少了。
走了一個張祁書,蕭墨過的也就太順遂了,而且至今爲止蕭雨溪都不能以皇子身份出現,實在棘手的很。
“蒐集這些證據應該花了些時間,這麼費心去做這件事,張祁書是非死不可了嗎?”皇帝放下紙,眼神漠然的看着蕭墨。
“兒臣不要他的命,流放即可。”蕭墨冷漠的與他對視,聲音清冷的說道。
皇帝氣的一巴掌拍在伏案上,“流放跟殺了他有什麼區別,他這把歲數流放,遲早死在流放路上。”
“死在路上也是他罪有應得,父皇對一個作惡多端的人的惻隱之心,倒是沒用在身邊人身上。”
皇帝本就心中有鬼,聽着這話,心中一慌,面上卻更加鎮靜,“你意有所指的在說什麼,是說朕對皇后最近不甚親近,在指責朕嗎?”
蕭墨冷冷一笑,“無需顧左右而言他,我的生母是怎麼死的?蕭宇,蕭旭,蕭瑾的母親又是怎麼死的,你不可能不清楚。”
“你什麼意思?”皇帝瞳孔猛縮,臉色慘白的看着蕭墨。
“你一直所隱瞞的我知道,蕭雨溪本人也知道,有什麼疑問,你可以親自去問他,但是現在,我是來解決張祁書這件事的。”
蕭墨神色自若的說着,就好像這件事跟他無關一樣。
“你一直擔心這個位置被我奪了,可是你不知道,我早已不想要了,曾經我沒有什麼,權利在手自是好的。”
蕭墨嘲諷的看着他,“你以爲蕭雨溪想要這個位置嗎?你子嗣不多,你一直擔心我覬覦你這個位置,可我並沒有,你想把皇位留給蕭雨溪,可他也不想要,是不是很諷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