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衝着張衝笑了笑:“喫你一碗麪,幫你收拾一下衛生。”
張衝看着光亮不少的酒吧,突然感覺有個女人真好。
兩人面對面坐下,那女孩一聞面香,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這是康師傅紅燒牛肉麪!”
說完立刻埋在麪碗裏開造。
張衝笑了笑,也開始呼哧呼哧地吃麪。
不一會兒,兩人喫完,那女孩滿足地拍拍肚子:“好久沒喫到這個味了。”
張衝也打了個嗝,在旁邊摸出兩瓶水,扔給她一瓶。
那女孩咕咚咕咚喝了幾口,拿出吉他:“老闆,我可以開始唱歌了嗎?”
張衝點點頭,望着她嘴角還殘留着的油漬,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七月的風懶懶的連雲都變熱熱的”
張衝心中一動。
……
“夏天的風我永遠記得清清楚楚地說你愛我我看見你酷酷的笑容也有靦腆的時候”
這姑娘唱歌的時候,渾身好像在發光……
張衝漸漸地沉浸在她的歌聲中,在那一瞬間,他彷彿真正地體會到了夏天的微風,慵懶又清爽。
……
“你和我的夏天風輕輕說着”
最後一個音唱完,女孩充滿期待地望着他。
張衝這才從沉醉中醒過來,忍不住拍手讚歎:“太棒了!這是我現場聽過最好的歌聲。”
女孩笑了:“謝謝。那我可以在這裏做駐唱歌手嗎?”
張衝遲疑了一下。他突然想到,自己如果要投入俱樂部的工作,這家酒吧還能不能經營下去……
女孩看到他的猶豫,充滿希望的眼神漸漸地瀰漫上了一絲失落。
她忍不住輕聲道:“老闆,不用爲難,我沒關係的。”
說着,她收起吉他,準備向他告別。
林蘇的這一天糟透了。
她早上被房東趕了出來。
因爲她已經沒有錢交房租了。
家裏的變故,讓她從一個衣食無憂的學生變成了身無分文的窮光蛋。
之前打工的咖啡廳,也因爲她回國兩個月而被別人頂替。
周圍的那些所謂的朋友,在得知了她的遭遇後,竟然也沒有伸出援手,甚至還有人惡語相向。
她只能拎着自己的揹包和吉他,到處找工作。
可是之前的那些酒吧要麼已經有駐唱,要麼英國佬一看你是亞洲人就根本不給機會。
跑了一天,她沒有得到一次展現自己的機會。
所以她只能來到相對冷清的伯裏自治市碰碰運氣。
不過看起來,這位同胞老闆也很爲難。
萬幸的是,這位老闆還給她煮了一碗麪,這讓已經十幾個小時沒喫東西的她有了繼續奔走的力氣。
只是,鼻子爲什麼有點發酸……
她使勁吸了口氣,把自己的情緒壓抑下來,努力地讓自己看上去很瀟灑:“老闆,謝謝你的面。再見。”
就在這時,她聽到那位年輕的有點小帥的老闆開口道:“我其實是想,你在這裏唱歌的同時,可不可以幫我照管一下我的酒吧。”
林蘇猛然回頭:“你這是……”
林蘇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張衝看着她目瞪口呆的樣子,似乎也覺得這個要求有些過分了,畢竟一個女孩子家家只是想體驗體驗生活,你卻直接要求人家幫你看店,而且待遇方面還畫了一個大餅……
林蘇也懵了,明明我只是求一個溫飽工作,你卻直接把我升級成合夥人?
冷場了幾秒鐘後,兩人同時開口。
張衝說:“我再給你加錢……”
那邊林蘇卻說:“我同意!”
兩人同時一愣。
張衝撓撓頭:“你這意思是不用加錢了?”
林蘇真想抽自己一嘴巴,幹嘛說那麼快……
兩人重新坐在了桌子前。
張衝伸出手:“你好,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張衝,目前是這家酒吧的老闆。”
林蘇伸出手:“你好,我叫林蘇,曼徹斯特大學大二學生。”
兩隻手淺淺地握了一下。
柔若無骨的觸感讓張衝心中一蕩。
張衝拿出一把鑰匙:“這是酒吧的鑰匙,明天下午六點之前別忘了來開門。”
林蘇愣了一下:“你就這麼把鑰匙給我了?”
張衝看了看她:“不然呢?”
林蘇忍不住問:“你爲什麼這麼相信我?”
就在這時,酒吧門被推開了,老湯米帶着兩個老夥計走了進來。
張衝沒有再回答林蘇的問題,轉頭跟老湯米打招呼。
老湯米過來仔細看了看張衝:“衝!沒想到你收購了俱樂部還有心情開店。怎麼樣,對俱樂部有什麼打算嗎?”
張衝認真地說:“湯米,我打算把伯裏俱樂部,打造成曼徹斯特最厲害的俱樂部。”
老湯米一愣,旋即哈哈大笑:“衝!別給自己定這麼大的目標!”
張衝笑了:“我們中國有句古話:‘求其上,得其中;求其中,得其下;求其下,必敗’。如果沒有遠大的理想,那我們跟一條鹹魚又有什麼區別!”
老湯米哈哈一笑:“這句話說得好!不過不要給自己太大壓力,咱們俱樂部什麼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只要你用心去經營了,我們就會永遠支持你!”
張衝也沒辯駁,只是轉頭吩咐林蘇:“林蘇,給你湯米叔他們每人一瓶雲水精釀啤酒!”
雲水啤酒是曼徹斯特本地非常受歡迎的啤酒品牌。老湯米他們最喜歡喝這種啤酒。
老湯米擠擠眼:“這位是?”
張衝笑了笑:“我的新任合夥人林蘇。以後我要把主要精力放在經營俱樂部身上,這個酒吧她會負責。”
林蘇連忙跟老湯米三人打了個招呼,手忙腳亂地找出啤酒。
張衝將啤酒遞給老湯米他們:“湯米,明天我就要去一趟法國,這裏你多照應林蘇一下,她還不太熟悉。”
老湯米大笑:“沒問題!不過你去法國做什麼?”
張衝笑了笑:“我要去找一個憨憨的法國黑人小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