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晏和北遼,呈對立之勢,兩者也經常發生交戰。
長孫清明之所以認識剛剛那個人,是因爲他親自率兵與遼抗爭的時候和對方正面交鋒過。
如果他沒記錯,那人應該是北遼大將手下的一員猛將,名叫耶律豹。
耶律豹不是什麼在南晏臉熟的人物,如果不是長孫清明偶然間和他打過一架,也不可能認出他來。
這時小二端了他們點的菜正要往二樓送過去,周疏寧立即把人攔了下來,接過托盤道:“我來吧!”
小二沒說什麼,直接把托盤交給了他。
周疏寧這幾天在牀上躺着也沒閒着,把自己能想到的菜品全都寫了個食譜出來。
這幾個北遼的倒是會喫,點的全是他這裏的招牌菜,一道清蒸獅子頭,一道麻婆豆腐,一道清炒韭黃,另外還要了四碗麪。
那一行是四個人,看這飯量也是不小,三菜一湯一主食。
周疏寧經過大堂的時候,來喫飯的客人們紛紛對他豎起了大拇指:“老闆娘飯菜做的真是可口,一個字兒,香啊!”
周疏寧學着婦人輕移蓮步,笑着招呼道:“客官喫的開心就好,本店的招牌菜很多,以後如果有機會了,還請隨時光顧。”
比較讓周疏寧滿意的是,這個架空時代的女性地位沒有特別低。
雖然也是男尊女卑,但女子出來經商也算常見。
周疏寧沒再理會大堂中的食客,而是輕手輕腳的端着托盤上了二樓。
那幾名遼人選擇了最裏面的包間,周疏寧端着托盤悄悄靠近,便聽裏面傳來了特意壓低聲音的交談聲:“讓我們過來了又不現身,那人到底靠不靠譜?”
“先別急,我們先喫點東西,找間客棧住下來。”
“我們是不急,可是……等不了這麼久!”
“說好了合作,他們不能說話不算話,如果這樣的話,我們就……”
“誰!”
包間內傳來一聲厲喝,周疏寧立即緊走兩步,滿臉堆笑道:“是我,客官,您點的菜做好了。”
說着周疏寧推開門進了包廂,把幾樣菜一一給他們端上了桌。
北遼人的眼中透着警惕,爲首的那個人粗聲粗氣道:“放下東西趕緊走!”
周疏寧立即加快了手上的速度,說道:“好的好的,您的菜齊了,待會兒我再讓小二把面給您端上來。”
說完周疏寧起身,假裝無事一般的下了樓。
直到他走出去半天,北遼人才重新聊了起來:“說話小心點,南晏人狡猾的很。萬一遇到官兵,我們的麻煩可就大了。”
周疏寧下樓後,纔看到長孫清明竟也從二樓走了下來,他一臉驚訝道:“你什麼時候上去的?”
長孫清明道:“如果不是你,他們聊的可能還多些。我跟你說過了,這件事我自有定奪,還需要你一個女人去探聽消息嗎?”
周疏寧衝他翻了個白眼:“什麼叫我一個女人?你看不起女人?”
長孫清明道:“沒有,術業有專攻,這不是你該管的事。而且北遼殘暴,如果被他們發現,小心你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長孫清明皺了皺眉:“不,我是怕你死了,還要麻煩我給你收屍,麻煩!”
周疏寧:……
唉你這個人,說句人話能死嗎?
不過今日周疏寧事多,確實也顧不過來那麼多。
他剛站了一會兒,就被後廚給叫了過去,大廚不是別人,正是趙大娘。
因爲那些菜的做法,周疏寧隻手法手教給了趙大娘。
趙大娘現在正在帶兩個打下手的徒弟,一男一女。
另外還有兩個摘菜洗菜的,大家都正忙的不亦樂乎。
周疏寧問道:“怎麼了嗎?”
趙大娘把一道菜裝盤,問道:“姑娘,有個客人點了麻婆豆腐,但是……他說讓我用這個炒。這個東西……老婆子我沒見過啊!”
周疏寧一看,竟然是紅彤彤的辣椒,他一臉欣喜的看着那辣椒,說道:“哇,是辣椒!太好了,其實真正的麻婆豆腐,就是用辣椒和花椒來做的。是哪位客人點的?”
趙大娘指了指外面角落裏一位絡腮鬍子的客人,那人一身胡服,應該也是來中原做生意的胡人。
周疏寧立即如獲致寶,將那辣椒切碎,又用他自制的豆瓣醬和花椒粉炒了一盤最爲正宗的麻婆豆腐,並親自端到了那人的面前。
那人看了一眼周疏寧端上來的麻婆豆腐,立即十分滿意的點了點頭,說道:“老闆娘做的非常好,加入了番椒,這個辛辣味剛剛好!”
周疏寧連連點頭,並問道:“客官喫的開心就好,只是有一個問題,小女子想請教一下。不知這辣椒,您是從哪裏買到的?”
對方卻對他擺了擺手,笑道:“這個不是買的,是神賜給我們的禮物。”
周疏寧覺得這個人神神叨叨的,可能從他身上問不出什麼線索了。
果然,當他問及是否還有辣椒,可否賣給他的時候,對方嘰哩咕嚕說了一堆有的沒有的,根本沒辦法好好回答周疏寧的問題。
但周疏寧也不是沒有收穫,他小心翼翼的拿出一個布包,裏面是他悄悄留下的十幾粒辣椒種子。
這可是他最最喜歡的辣椒啊,對於一個無辣不歡的人,古代沒了辣椒可怎麼活?
他十分寶貝的把辣椒種子收好,又繼續招待着客人們。
最後周疏寧給那個胡人免了單,就當是買辣椒種子的錢了。
這時樓上的幾名遼人也喫飽結賬離開了,周疏寧看到長孫清明尾隨那幾人跟了出去。
周疏寧衝他使了個眼色,意思是讓他小心一點。
長孫清明卻無視了他的眼神,要多狂妄有多狂妄。
周疏寧:……
他心道我真是多餘關心你,死了也活該!
話雖這麼說,周疏寧還是有些不放心,不知道是不是第六感作祟,他下午做什麼都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直到天色完全黑了下來,長孫清明卻一直都沒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