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愛憐的看了一眼正在用功讀書的長孫清暉,對心腹大宮女說道:“給二殿下回信,就說宮裏的菊花要開了,本宮等他回來一同賞菊。”
九月,如今是六月上頭,他必須要在三個月內把這件事處理好了。
她要逼着皇帝立儲,她要讓自己的兒子當皇帝!
長孫清明沒了,只要長孫清朗再犯了大錯,除了她的兒子,整個皇宮中將再無人與她相抗衡。
快了,再有三個月,她這七年來的夢想就可以實現了。
七年前,她還是那個一心一意,只爲長孫清明着想的趙醫女。
夏言暖留下遺言讓她做皇后,還是不因爲她喝下了絕子湯,發誓要用自己的命守護太子一輩子嗎?
可這深宮實在太寂寞了,唯獨皇上來的時候,可以給她一點點溫存。
她愛上了皇帝,可皇帝的心裏只有夏言暖。
而她這個擺設一般的皇后,也是因爲夏言暖才存在的。
直到七年前,她生下了皇四子長孫清晗,死了的心才終於生出一點活意來。
她不想再爲夏言暖活着了,她對趙氏的恩情,這幾年她都還清了,也該爲自己的人生籌謀一下了。
心腹宮女領命去寄了信,回來的時候帶了一名二十來歲的青年,那青年朝趙皇后行禮道:“拜見皇后娘娘。”
趙皇后擺手道:“自家姐弟,就別施這些虛禮了。你這個時候進宮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來人正是趙皇后的弟弟趙國舅,他使眼色讓皇后屏退左右,直到所有人都離開後殿,趙國舅纔開口道:“近日我得到一個消息,不知是真是假。”
趙皇后看向自家弟弟,問道:“哦?什麼消息?”
趙國舅上前幾步,悄悄在自家姐姐耳邊說了幾句,趙皇后眉心微蹙看向他:“此話當真?”
北疆,天色漸黑時,周疏寧終於收到了長孫清明的信號。
竄天猴在西北方位炸開黃色的光暈,表示這只是普通匯合信號,如果是藍色則表示求救信號,紅色表示預警,不得靠近此處的意思。
至於怎樣讓煙花呈現不同的顏色,則需要在裏面添加不同的金屬,比如鈉可以讓煙花呈現黃色,銅則是藍色。
周疏寧翻身騎上照夜白,一夾馬腹朝信號的發射之處跑去。
今夜會有一場大戰,周疏寧換上了那身粗布牛仔,更是增添了幾分颯爽之氣。
巧了,兩夫夫心有靈犀,長孫清明也穿了這套衣服,正指揮着臉生的金梧衛成員朝關卡的城門哨崗上運炸藥。
兩人匯合的時候看着對方身上的衣服心照不宣的點了點頭,長孫清明的脣角便止不住的上揚起來。
周疏寧則上前說了一句:“情侶裝啊?”
長孫清明瞬間也理解了這句話的意思,點頭道:“愛妃說的倒也沒錯。”
周疏寧問:“你說服曹將軍了?”
長孫清明拿出一個銅質令牌道:“暫時有一個調度的權限,不過夠用了。”
粗布牛仔是澱藍色,設計的也是寬鬆風松,不繫釦子的時候有一種瀟灑飄逸的感覺。
再加上現在是晚上,周疏寧沒有穿假胸,頭髮也只是鬆鬆散散的攏在腦後,與上次穿男裝時那種君子端方的感覺稍有不同,但那乾淨的氣質卻是一如往常。
周疏寧攏了攏衣襟,開口道:“你也一樣。”
旁邊剛好經過的金虎終於看不下去了,湊過來小聲道:“太子妃殿下您是不知道,主子打從穿上這身衣服的第一天就在我們面前炫耀。‘你們沒有吧’‘你們也沒有吧’‘讓你們婆娘也給你們做去’,上哪兒做去?我連婆娘都沒有。”
周疏寧:“……哈哈哈哈哈哈。”
長孫清明竟然難得的露出了窘迫的神色,他看了一眼金虎,來自太子殿下的威壓讓金虎立即閉了嘴。
周疏寧見大家一派忙碌的景象,問道:“準備的怎麼樣了?”
金虎答:“回殿下的話,準備的差不多了,一千枚雷轟彈已經全部運了上來。”
周疏寧疑惑道:“雷轟彈?”
金虎答:“是,主子取的名字,屬下覺得也很貼切。”
周疏寧緩緩點了點頭:“的確很貼切,不過我更喜歡叫它炸彈。”
眼下他們做的都是土炸彈,裏面還混加了不少鐵釘進去,鐵釘裏下了軟筋散,瞬間便能讓中釘的士兵失去作戰能力。
周疏寧這個人還是太仁慈了,他不想殺人,做俘虜也比在戰場上丟了性命的強。
天色漸沉,長孫清明看了一眼天上的星星,開口道:“亥時了,大家做好迎戰的準備。”
周疏寧被長孫清明按到了防禦臺後面,囑咐道:“刀劍無眼,你就呆在此處,打起來的時候別亂跑。”
周疏寧一臉神祕的說道:“你放心吧!我自有我的祕密武器。”
說着周疏寧拿出一牀厚實的棉被,對金虎說道:“勞駕金虎兄弟,幫我把這牀棉被全都浸溼了,再擰乾水。”
傳說中的棉被防彈效果,連子彈都能擋,更別說那些流箭了。
長孫清明也不是第一次見到周疏寧的騷操作了,對他鼓搗出來的東西有種迷之自信,見他能保護好自己,便不再關注他。
這時長孫璟和關內侯也來到了他們這個哨崗,周疏寧一見到他們眼睛就發亮,問道:“二位真是到哪兒都成雙成對啊?”
劉安今日走路倒是挺正常,衝周疏寧翻了個白眼道:“死丫頭,都這個時候了還在開玩笑。不過你這衣服不錯,這怎麼……嗯……彷彿少了幾兩肉?”
周疏寧捂住胸口,總覺得是自己太損了受到了現世報,關內侯是在嘲笑他飛機場呢。
好在兩人調侃了沒幾句,姜放便押着一名穿着囚服的犯人上了哨崗,手上一把短刀橫在那人的脖了上問:“說,你和那耶律閔,究竟如何聯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