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清明搖了搖頭:“我是喜歡你,但我不想羞辱你。剛剛進來的時候你的表情不太好,雖然我們也算玩得開,但在這裏,我感覺你沒有安全感。”
周疏寧怔了怔,問道:“這都被你看出來了?”
其實他剛剛進來的時候也設想過,如果長孫清明纏着想和他親熱,那他肯定不會拒絕。
兩人身上互相吸引的東西太多了,哪怕是嗅到他身上濃重的龍涎香味,周疏寧都會忍不住臉紅心跳。
長孫清明卻只是輕輕捏着他的手,推開了隔壁的一扇門,一邊回答周疏寧的問題一邊走了進去:“我們在一起這麼久,你心裏在想什麼,我還是能看清的。”
說完他褪去易容,朗聲對秋月詩道:“你倒是機警,是不是我一進門你就發現了?”
秋月詩收起了琵琶,有些意外的問道:“我以爲你們會在裏面待到半夜,想不到這麼快就出來了?”
周疏寧有些意興闌珊,聳了聳肩沒說話。
秋月詩有些警覺的說道:“阿寧?你是不是生我氣了?”
周疏寧搖頭道:“沒有沒有,你別誤會,本來就是我先逗你的。我只是覺得自己之前是不是自負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而且於我而言,在我之上的高手多不勝數。我卻想當然耳,以爲自己能瞞住你。”
他只是在反思,江湖那麼大,就算他在做生意之道上有那麼幾分天賦,也不該自負於那點才能,妄圖挑釁箇中大佬。
明明上輩子一直懂的道理,這輩子卻因爲這點成就而忽略掉了。
雖然剛剛他只是在和秋月詩開玩笑,但能讓他看清自己內心深處的真實,也算是一次不錯的體驗。
也是這次讓周疏寧意識到,自己似乎有些飄了。
秋月詩輕笑:“你呀你,當年我和長孫清明鬥法三天三夜,才勉強從他手上撿回一條小命。他肯定也早就知道我看穿了,想必是配合着你,故意玩樂呢吧?”
周疏寧點頭:“可不是,最後發現,小丑竟是我自己。”
秋月詩挽住他的胳膊問道:“這麼晚了,你們倆過來找我做什麼?不會只是爲了尋我開心的吧?”
長孫清明搖頭:“不是,讓你給戚先生傳個信,幫忙查一下飛煞門相關。”
“飛煞門?”秋月詩眉心微蹙:“江湖上沒有這個名號。”
周疏寧十分驚訝,問道:“連你都沒聽說過飛煞門?那就奇怪了,那麼大個門派,卻連半點風聲都傳不出來。”
長孫清明道:“是正常的,江湖是江湖,玄門是玄門,所以纔會問戚先生。”
周疏寧點頭:“我明白了,原來江湖和玄門是兩個不同的體系?”
兩人同時點頭,這是周疏寧從未接觸過的領域,所以要從頭開始瞭解。
用他的認知來理解就是,這個架空的世界有武俠和玄幻兩套體系,而這兩套體系是不互通的。
與之相對的普通人世界,更是對江湖和玄門一無所知。
周疏寧嘶了一聲:“聽上去還有些複雜。”
周疏寧明白,尤其是在古代科技和通信都不發達的時候,而且那個飛煞門想發展的下線都是他們看中的對象。
周疏寧突然意識到這種形式了,難怪他一直覺得這有點熟悉,這不就是搞傳銷的組織嗎?
一般都是上線發展下線,如果一條線一條線的往上扯……
周疏寧腦中靈光一現,拉住長孫清明的胳膊說道:“我好像知道怎麼找到他們的老巢了……”
長孫清明和秋月詩同時轉過臉看向他,異口同聲問道:“怎麼找?”
周疏寧脣角噙笑:“送他們一個把柄,讓他們主動來找我們。”
他知道像這樣的組織,手上還有精神控制手段,想要挖出他們的老巢是很難的。
連太后之前都被他們用精神手段控制了,如果不是周疏寧,她這輩子都不會說出這個祕密。
長孫清明問:“哦?具體該如何操作?”
周疏寧想了想道:“還是要做一場苦肉計,找一個你最信得過的手下,對他進行一番拷打,再想辦法放出消息,說他對你失望,已經生出反叛之心。到時候不用我們出手,自然會有人聯繫他。”
長孫清明思索了片刻後才抱臂說道:“眼下來看,這確實是唯一能行得通的辦法了。不過戚先生那邊還是要通知,北疆暫時無事,可以讓他來一趟京城。”
秋月詩點頭,他一直是戚安謙的聯絡人,這件事便由他親自去做。
周疏寧見長孫清明面色有異,隨即也猜到了什麼:“你該不會是……想讓金虎來做這個背叛者吧?”
長孫清明雖然沒有回答,表情裏的神色已經讓周疏寧得到了肯定的答案:“目前來看,除了他沒有人更合適了。”
如果是在從前,長孫清明能挑出好幾個合適的人來,如今金梧衛裏新人衆多,論作戰經驗,還得是金虎。
周疏寧想了想,說道:“那就更好辦了,讓微雨配合,他們夫妻合力,這件事一定能辦好。只是……”
只是此行危險重重,周疏寧其實也非常不想讓金虎去執行這個任務。
長孫清明最後決定道:“那就把它當成金虎的最後一個任務吧!執行完這個任務,我會給他一個武職,也給微雨一個安穩的家。”
周疏寧緩緩點了點頭,兩人的臉上均是不捨與糾結,尤其是周疏寧,卻又想不出更好的辦法來。
皇后能對長孫清明進行一次圍剿,就會對他進行第二次第三次。
不,這次已經是第二次了,雖然這次比上次倉促了很多,卻也足見皇后狗急跳牆,有多想置長孫清明於死地。
誰料第二天他們把這件事和金虎說的時候,他卻十分堅定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膛:“沒有人比我更合適,而且我以前執行過難度更大,死亡率更高的任務。身爲金梧衛統領,也是從死士過來的,這點又算得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