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未問完,長孫清明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問道:“清暉該不會也?”
周疏寧輕輕點了點頭,他當時爲了和主神系統談條件,特意把長孫清暉的復活給加在了裏面。
因爲長孫清暉的死是爲了幫助周疏寧,身上自是有大功德在的,所以主神系統便用他身上來世的功德轉移到了今生,讓他過一世無憂無慮的富貴生活。
只是長孫清暉是小孩子,數據生成的身體無法生長,主神系統便將他的屍身用再生之術喚醒。
也是巧了,長孫清明給他用了屍香術,那屍香術恰好可以保留屍體的新鮮,給了主神系統可加以利用的機會。
長孫清明不再耽擱,當即吹口哨喚來照夜白,抱起周疏寧翻身上馬,燈下黑嗷嗚一聲也撒丫子跟在了後面,兩人一馬一犬飛馳一般朝皇子陵的方向奔馳而去。
周疏寧還挺着急的,按照時間,長孫清暉醒來有一會兒了,也不知道小傢伙兒在棺材裏嚇沒嚇哭。
這些時日以來,周疏寧一直是和長孫清暉待在一處的,小傢伙很粘他,整天哥哥長哥哥短,喊的他很是受用。
照夜白四蹄飛起,跑出了馬踏飛燕的氣勢,不到一個時辰便來到了皇陵的皇子陵園。
長孫清暉由於未成年也未成婚,雖是親王禮制,卻不及其餘成年的皇子陵大。
小小一個陵園,頗有幾分悽苦之態。
當初趙氏的屍身也找到了,但卻並未將他們母子葬在一起。
長孫清明覺得,趙氏的心中只有她自己,沒有兒子,口中說着愛兒子,做的全是傷害他的事。
他擔心孩子死後還不得安寧,便讓人把趙氏隨便選了塊不吉之地,草草葬了。
長孫清明抱着周疏寧進了陵園,好在大晏安置棺槨都是安置在墓室內,不會直接埋入土中。
長孫清明內力高深,雖然這幾個月把自己折騰的夠嗆,功力倒也並未減少。
他一掌轟碎了墓室門,並從懷中掏出火摺子,點燃墓室壁上的萬年燈,墓室內瞬間燃燒起好幾盞燈。
那是因爲燈內摻有磷粉,一遇氧氣就會自燃,不少墓室中都會這樣設計,不明真相的盜墓賊會以爲是鬼火,也能因此而被嚇退。
墓室中大亮,周疏寧和長孫清明一起來到了長孫清暉的棺槨前,那小小一方棺材,外層是玉石,內層是金絲楠木。
長孫清明不敢耽擱,一掌轟碎棺槨,露出棺材的本體,然而棺材都釘有鐵釘,長孫清明也只得小心翼翼,慢慢將它震碎。
直到棺材徹底被震碎了,周疏寧才小心的上前,當即便聽到長孫清暉大口呼吸一聲,身上的冷汗幾乎要將小壽衣浸透了。
周疏寧立刻將他扶起來,問道:“暉兒,你怎麼樣?”
長孫清暉擺了擺手道:“我……我沒事,哥哥,太子哥哥,我就知道你們一定會來救我。”
周疏寧很開心,長孫清暉也很開心,大家終於又團聚了。
可惜,飛煞門那些人知道的太晚了,如果早知道,恐怕他們輕易就能打敗自己。
但這話又說回來了,他與阿寧在一起也不過兩三年,他們就算早知道,自己情未至深,應也無濟於事。
如今,他滿心滿眼皆是阿寧,恐怕永生永世,都無法從他那裏脫身了。
周疏寧抱起長孫清暉,說道:“走吧!回去給暉兒洗個澡,我也好久沒見我的小福來了,今晚我要陪他一起睡。”
長孫清明從思緒中回過神來,輕輕嗯了一聲,三人一騎,又帶他們回到了皇宮。
長孫清明摟着周疏寧,周疏寧摟着長孫清暉,回去的路上,連春日的空氣都變的芬芳起來。
周疏寧輕輕笑着,忍不住問長孫清明:“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的場景嗎?也是個春天,你躲在我牀底下,真不知道那麼小的縫隙,你是怎麼鑽進去的。”
長孫清明將頭埋在他肩窩裏,低低道:“那不是我們第一次見面。”
周疏寧回頭看向他,問道:“哦?”
長孫清明道:“第一次,是在茶肆之中,我在馬車裏聽那說書人講故事,你在雅閣坐着喝茶。驚鴻一瞥,此生再難相忘。”
周疏寧笑出了聲:“哎呀清明,看來你是對我一見鍾情嘛?”
長孫清明半天后才道:“一見傾心,再見傾情,三見終生相許。阿寧,你是我此生最大的劫,我可能……堪不破,也不想堪破了。”
周疏寧道:“爲什麼要堪破?情不僅僅是負累,也是盔甲。你能爲我而死,自然也能爲我而戰。而我爲萬民而生,四捨五入你也是爲萬民而生了。”
長孫清明永遠覺得他說的歪理有道理,此次更是心悅誠服的點着頭:“說的對,如果不是你,我可能只是個爲這世間而活的行屍走肉。有了你,我才終於有了人的樣子。”
長孫清暉終於聽不下去了:“太子哥哥,阿寧哥哥,你們不要再說了。我還是小孩子,小孩子聽不得這些的。”
周疏寧哈哈大笑起來:“也對,咱們不能教壞小孩子。”
馬兒再次揚起四蹄,燈下黑跑出健美的流線型,在萬戶燈影之下,歸家的路人步履匆忙,總有一盞燈是爲他們而留的。
回到皇宮後,大太監着急的帶着一堆小黃門等在那裏,見他們回來了,也算鬆了口氣。
然而當他們見到長孫清暉後,卻一個個嚇的屁滾尿流,紛紛以爲見到鬼了。
長孫清暉難得淘氣一回,蹦蹦跳跳的做着鬼臉上前,一邊嚇唬他們一邊道:“你們平日裏誰曾欺負過本殿下,本殿下這就來找你們報仇!”
周疏寧被他逗的前仰後合,上前安撫道:“暉兒,別嚇他們了,你看看幾位公公都要被你嚇尿了。”
大太監不樂意道:“殿下說什麼呢,老奴才沒有嚇尿!”
說完才意識到自己口誤了,他竟管國舅爺叫了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