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裏。

    杜格耳聰目明,趙先生開口的一瞬間,他就鎖定了對方的位置。

    看到趙先生的位置,杜格皺了下眉頭。

    那貨應該仔細研究過他的技能,知道他的突刺大多從背後發起,而且不會輕功,所以選擇了地形複雜的高塔作爲藏身之地。

    這樣,即便自己能殺出重圍,往高塔上衝的時候,他也可以從容逃走。

    如果再往高塔裏裝上幾個機關,說不定都能埋了他,《三俠五義》裏面的白玉堂不就是在夜談沖霄樓的時候,中了機關埋伏,萬劍穿心而死的嗎!

    果然,速通是有弊端的。

    如果潛心練上三五個月的武功,這就不是難題了。

    當然,要真潛心練武,也不會有他現在的成就,魚和熊掌不可兼得。

    模擬場內果然還是有高手的。

    不對。

    既然有高塔。

    爲什麼還要讓這羣人在院子裏圍攻他?

    趙先生所在的位置,可以清楚的看到自己掛屍體的舉動,但他仍義無反顧的讓人圍攻院子了,分明就是讓那羣人送死。

    就像那個搞潛伏刺殺王三的傢伙,換個地形,說不定就成功了。

    何況殺了這羣人,自己的屬性還會提升……

    這裏面一定還有問題。

    沒有好處,他不會這麼做,他的關鍵詞真的是謀略嗎?

    ……

    杜格的腦袋轉的飛快,可這並不妨礙他殺人。

    他的屬性值太高了,即便桑豔破壞了他用來中轉的屍體,那些人仍然擋不住他,最多麻煩一些,稍微轉一轉,就能找到突刺的機會。

    路景平、桑豔等人沒有成長的時間,全靠進階技能支撐,進攻的主力其實是各派的武功高手,在哀兵必勝的加持下,他們的武功跟宗貴不相上下。

    十多天前,或許他們聯手,還能給自己造成一定的困擾。

    但現在,剛正面他們也不是自己的對手。

    尤其自己甩出兩柄飛刀,插死路景平,破了他們的哀兵必勝之後,這些俠客們的速度、士氣陡然下降了一大截,就更不是自己的對手了。

    杜格在院子裏多移動幾次,就能帶走一條生命。

    此時的杜格,更像是修行了《辟邪劍譜》的林平之,全憑一個“快”字打天下。

    當然,他的速度可比林平之快多了。

    可惜就是不能說話。

    不然,佔據這麼大優勢的情況下,憑他的口才,大概率能把這羣人說到自己這邊來。

    即便這樣。

    三五分鐘之後,院子裏也沒有多少能站着的人了。

    ……

    與此同時。

    趕來喬家的崑崙派駐地,一向沉穩古板的大師兄突然喊了一聲不好,一頭衝出了營帳。

    但很快,又折返了回來,扎進了崑崙派掌門的帳篷,火急火燎的道:“師父,喬家出事了,我們得趕緊去,晚了就來不及了。”

    “英龍,你一向講究整潔規矩,爲何現在這般慌亂?”崑崙派掌門霍義奇怪的看向了自己的大弟子,“你又從何得知喬家出事了?”

    突然,他似是想到了什麼,豁然起身,皺眉看着英龍道,“月前,你曾外出歷練,歸來後對門派的規矩要求越發苛刻,那時的你,莫非已經被天魔奪舍了不成?”

    “對,師父,我奪舍了英龍。當時,他和敵人爭鬥,失足墜崖,如果沒有我奪舍,他早就死了。”英龍惶急的道。

    嗆!

    霍義長劍出鞘,指向了英龍的咽喉。

    “師父,我雖然奪舍了大師兄,但卻從未做過危害崑崙派之事。相反,崑崙派在我的引領之下,弟子的水平蒸蒸日上,這些都是你看在眼裏的啊!”英龍無視了自己咽喉上的長劍,道,“現在,崑崙派滅派危機已經在眼前,你殺了我,崑崙派也就沒了。”

    “什麼意思?”霍義問。

    “此時,馮七和喬家的天魔已經打起來了,無論他們哪一方獲勝,實力都必定大漲,以天魔的習性,必定橫掃整個江湖,我們再不趕過去,連分一口羹的機會都沒有了。”英龍飛快的說道。

    “之前說坐山觀虎鬥的是伱,現在催促我趕往喬家的又是你。”霍義皺眉,“我到底該信你哪個?況且,你又如何知道,馮七和喬家打起來了?”

    “天魔之間可以互相感應。”英龍道,“此刻,這方世界的天魔數量正在飛速減少。師父,你道爲何馮七要對世界上的天魔趕盡殺絕,天魔之間可以互相吞併,最終誕生一個絕世魔頭。

    所以,我必須過去參加這場爭鬥。師父,崑崙派是我的基本盤,我會守護崑崙派,但馮七和喬家的人不會。師父,我們必須在天亮之前趕過去啊,否則,什麼都遲了。”

    霍義看了英龍一眼,默默收起了長劍,道:“趕不過去了,快馬加鞭,趕去喬家也要一天多,何況現在是夜晚,馬跑不快,天亮之前根本過不去。”

    “過不去也得去,萬一來得及呢?”聽到這個消息,英龍都要哭了,他看了眼夜色,“師父,不能坐以待斃啊,求求您了,就我們兩個,您給我引路,好不好?如果能在天魔大戰中贏得一個位次,徒兒發誓,生生世世守護崑崙派……”

    唉!

    霍義看了英龍一眼,搖搖頭嘆了一聲,道:“你去準備馬匹,爲師換了衣衫,就跟你走。”

    ……

    同樣的一幕也發生在血刀門、雪山派等等還在路上的門派。

    一匹匹快馬,從客棧,從營帳,星夜啓程,直奔喬家的方向而去。

    ……

    此時。

    杜格已經殺盡了院內的天魔,擡頭看向了高塔的方向。

    馮忠和王三身上帶傷,站在杜格身邊,順着他的目光看了過去,也看到了塔上的幾人。

    馮忠指指高塔,又指了指身後,用嘴型道:“七哥,差不多了,該走了!”

    杜格點開個人資料看了一眼。

    模擬場內。

    此時存活的選手人數只剩下了不到四十人。

    那個關鍵詞是尷尬的女選手,縮在角落裏,看向杜格的目光充滿了震驚和欽佩。

    杜格對馮忠搖了搖頭,邁步從院子裏走出,徑直走向了趙先生。

    殺了這麼多人,他感覺自己的屬性又提高了不少,高塔決定闖一闖了,不趁機除掉這個趙先生和那個擁有“沉默”關鍵詞的女選手,他總感覺內心有些不安,八步趕蟬的輕功應該可以從高塔外面衝上去。

    馮忠和王三對視了一眼,跟在了杜格身後。

    謀略和沉默對他兩個剋制太多,萬一馮七死了,他們也活不下來。

    三人剛走出院子。

    塔上的趙先生忽然開口了:“七哥果然好本事,斬殺天魔如同砍瓜切菜……”

    杜格看了他一眼,拎着滴血的金霞劍,繼續往前走。

    趙先生話鋒一轉:“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遠的利益,七哥,我們合作吧!”

    杜格停下了腳步,疑惑的看向了塔上。

    趙先生笑了笑,繼續道:“七哥,你可能不知道,剛纔你殺人的院子,是喬家歷年來比武的擂臺。擂臺之下,是龜息了百年的武聖喬和,他必須吸收高質量,有活力的年輕人的鮮血,才能復甦。百年來的喬家比武,謀劃的就是此事。如今,幾十號天魔、還有丐幫、天山等門派的青年少俠,被你斬殺在了院子裏,喬和吸收了這麼多有活力的血液,想必很快就要復甦了。”

    杜格的腦後眼清晰的看到,馮忠和王三不約而同的動了動嘴,發出了“臥槽”的口型。

    “以七哥的聰明才智,想必也明白了。喬和就是這次模擬場考覈的終點,只要我們斬殺了復甦的喬和,模擬場就會立刻結束。”

    趙先生一臉得意,“三位一定是模擬場排名前三吧,不才正是模擬場第四。我身邊這位沉默的小姐排名模擬場第九,我們無意跟七哥爭第一的位置。

    接下來,只要我們聯手斬殺了喬和,那些坐山觀虎鬥,想佔便宜的人就是想來攪局,也來不及了。七哥當第一,我們取前十,各取所需,皆大歡喜。七哥,我的謀劃怎麼樣?”

    啪!啪!

    兩聲鼓掌聲。

    喬平江忽然開口了:”精彩,精彩,趙先生,的確好計策,把我喬家做了踏腳石啊!”

    趙先生臉色一變,下意識把沉默的女選手護在了身後:“你沒中毒?”

    “不才喬平江,模擬場第五,既然知道你們要做什麼,怎麼會中毒呢?”喬平江衝他眨了下眼睛,笑道。

    “艹!”趙先生一愣,罵了一聲,緊張的神情頓時放鬆下來,苦笑道,“你特麼纔是好演技,連我都被你騙過去了。你的關鍵詞是什麼?”

    喬平江沒有理他,而是看向了杜格,笑道:“七先生,加我一個,聯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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