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朝廷取消科舉考試後,就開辦新學,小學堂畢業的認爲就是秀才水平。
這小學堂建於1905年,全校招生八十多名。從十幾歲到三十多歲的同學都有。
三人就是那時同時考進小學堂的,由於同處甲班,歲數相當,很快成爲形影不離的好夥伴。
接下來1907年嘉定府官立中學堂成立,學堂由各區縣共出經費,嘉定府下轄的樂山,犍爲,榮縣,威遠各縣每年捐資1800兩,峨眉,夾江,洪雅各縣每年捐資900兩。
學生大縣每年招40名,中縣30名,小縣20名。
當年由於樂山是大縣,經考試入學合格者只有34名,因此在小學堂推薦考試招取6名。這三個好同學共同考中,升入中學堂,又住同一宿舍,更是鐵上加鐵。
林毅桓和郭向榮家經濟較好,常拉上他們的大哥杜山宗一起出校“打牙祭。“
他們並不知道,身後有七八人悄悄跟了上去。
這七八人是樂山碼頭舵爺錢大爺的手下,接了峨眉戶房班頭重金2000元,綁林毅桓的票。
杜,林,郭三人出了高北門,來到興發街,正想去喫彭家豆花飯。郭向榮一不小心與人撞個滿懷。
那人被撞後倒地連呼腰受傷,漸漸幾個人靠了過來,連叫郭向榮拿錢。
郭向榮連連冷笑,他是個一天不惹事心裏就不舒服的主。碰瓷這種事他見得太多。
“你訛錢訛到你郭大爺頭上了,你稱二兩棉紗紡一紡(訪一訪),你郭大爺怕過哪個?“
倒地的那人一把抱住郭向榮的腿,大聲道,“你撞了我還打人。“
郭向榮去掰抱他腿的手,這時後西有人拳就打向郭向榮頭部。
郭向榮自來精靈,在他認定對方碰瓷時就知肯定有團伙,見對人一拳打來,忙低頭躲過,但無奈腿被抱住,對方一用力將郭向榮摔倒,杜山宗和林毅桓見狀,拚命上前救援。
林毅桓小時練過武術,只是後來他讀書讀得就被父親禁止了,認爲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
但這半罐水卻不夠看,三兩下就被打翻在地,有人喊道:“這大個子很兇,把他拖到河邊上打。“幾個就架着林毅桓往承宣門跑。
興發街的後面有三道城門,上是興發門,下是平江門,在這兩門之間是承宣門。
平江門是官府碼頭,平時城門並不開,興發門每天只在一段時間開,方便居民取水洗衣。現在興發門已關。
而位於兩門之間的承宣門並不是走人的門,而是走水之門,僅有一米多高。
林毅桓被連推帶拽拖入溪水中,他已明白,這哪是打架碰瓷,這是綁肥豬。
頓時嚇得魂飛魄散。他連呼“救命啊!“
但顯然這地方,這時間點是綁匪精心設計的。這是官家碼頭,根本沒民船停泊,城門已關外面根本沒有人。
就在絕望之時,從邊上竹林中突然竄出兩人撲向綁匪。
前面兩個還沒反應過來頭上就遭到重擊暈了過去。後面兩個一面撲上一面說道:“我們是錢大爺的人,你們連錢大爺的人也敢動?
兩人自持有武藝拔出匕首就想上,結果對方一棍子打來,速度太快,根本來不及防禦,頭上就中了招。“撲“地倒地,再上去接着補一下,後面兩綁匪也被打暈。電光火石之間就解決了四名綁匪。
林毅桓驚魂末定,那兩人開口了:“林公子別慌,我是你父親派來暗中保護你的,一會你同學面前不要暴露我們身份,就說我們是義士,偶然救了你。“
郭向榮和杜山高並不能阻止他們擄走林毅桓,但三人情同手足,兩人雖被打得鼻青臉腫,仍拚命撕打。
郭向榮也發了兇性,轉身衝進路邊劉鴨子店裏抓了把剔肉刀衝了出來。綁匪卻已向承宣門跑去。
郭向榮向綁匪追去,杜山宗搖搖暈頭轉向的頭,撿起半塊磚也跟了上去。
三個綁匪跳下溪水穿過城門,眼前的景象爲之一呆。
幾名綁匪倒在地上,林公子好好的站在那裏。還末反應過來後面就遭重擊。還有一個早嚇破了膽,想跑又覺得腿有千斤重,邁不開腿,接着捱了一下,失去了知覺。
這時“卟通卟通“兩聲響,郭,杜兩人跳入溪水,踏水穿門追擊而來。
林毅桓看清兩人,“郭弟,杜哥“。劫後餘生,三人激動抱在一起。
這纔是兄弟,對方力量太強大,但依然不懼生死追了過來。
“唉,別抱了,快把人捆起來。“那兩陌生人說到。
三人又要上前捆人,一個救人者說道:“這裏還有隻船,肯定是來接人的,船上的人已被我打昏捆上,丟在那兒在。
這次這些人肯定是來綁架林公子,爲的是逼林公子的父親不得抗糧。接下來你們就要把事情鬧大,只有鬧大才能保護林公子父親和你們自己。
郭公子你馬上回學校告知全體師生。帶人來把綁匪押往府臺喊冤,然後遊行示威擴大影響。“
郭向榮反應很快,答應一聲轉身就跑。到了興發街,攔住一輛黃包車,叫車伕快到中學堂。
車伕見來人歲數不大,鼻青臉腫卻手提菜刀。嚇了不敢說話,拉起人就跑。
後面傳來劉鴨子的懇求聲:“兄弟,記得把刀還給我啊!“
郭向榮回到學堂,學堂一下炸開了鍋,教職員工和學生在校長王志仁的帶領下穿過府街,經土橋街過高北門來到興發街。
在城牆上看到學生即將來到,兩個義士向林,杜二人吩咐幾句,划着船離開。
這時幾個綁匪己漸漸甦醒,但手腳卻被自己的衣褲綁得緊緊。
校長王志仁看到三個學生被打的慘狀,義憤填膺,沒想到不要臉已到如此地步。
“走,把人押到知府衙門,看他們怎麼說?“
中學堂學生被綁票事件立即傳遍整個樂山縣,更有人爆出內幕消息。由於抗糧事件有悲空大師和張真人共同施法。官軍拿他們並沒有辦法。爲此就綁架林子劍兒子,逼林子劍就範。
卑鄙,太卑鄙了,這還是官府做的事嗎?
知府杜本崇氣苦,爲自證清白,立即招各著名士紳一起會審。
被抓的八個綁匪哪見過這陣仗,早嚇被了膽,還沒上刑就竹筒倒豆子,吐了個精光。
立即派兵抓捕錢大爺,錢大爺得到消息連家都不敢回就逃逸。
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全家人被抓,財產被沒收。經審訊,得知是是峨眉衙役奉知縣之名行的事。
知府氣急,一紙電報向總督和吏部發出,彈劾峨眉知縣。
峨眉知縣接到消息心如死灰,寒窗苦讀三十載,竟被胥吏搞得身敗名裂。很可能還要治罪下獄。
知縣立即抓捕胥吏,可胥吏狡猾,縣衙裏都是他們的人,很快得到消息,他們想跑,可家人還在知縣手裏,知縣這個瘋子,啥事都幹得出來,而且他說過要家人陪葬。
即然躲不掉,那就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