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西川欲曉1909 >第216章 反擊開始
    蓉都府南門合江亭外九眼橋一帶是熱鬧的水碼頭,要從水路出蓉都下眉州,嘉州,敘府直到渝州,都得從這裏搭船啓程。而從外地水路運來的貨物,也得在這裏上岸。

    碼頭上。順着條石砌成的階級一直通到上面馬路上。

    接貨的馬車,牛車,板車,雞公車比比皆是。路邊上的空地上堆滿了剛卸下來的貨物。路的另一邊是鱗次櫛比的商鋪。

    離錦江茶園不遠的河邊的坎上,有着一排窩棚。窩棚既能暫時存放貨物,又能供碼頭工人們在此等候裝卸工作。

    此時正是工作間隙,一些人圍坐在一起,竊竊私語。

    “確切消息,死了二十二人。還是十幾個在醫館搶救,能不能活難得說。”

    “最重要的是幾個頭頭一網打盡,偵察隊的手段也太厲害了。”

    “我看蓉都府的袍哥該亂了。“

    “嘿嘿,亂了我們纔有機會。

    這些人中,有的是去年10月就潛伏過來的,就是爲羅德生站穩腳跟,先期進駐創造條件。

    有的是後來滲透進來的仁義社的人。

    有的是後期發展的碼頭工人。

    碼頭行會是袍哥控制碼頭的組織。各行各業都設有行會,袍哥通過控制各種行會來控制經濟,掠奪錢財。

    如果你要喫這碗飯,必須得到行會的同意。

    搬運費也由行會出面去談。搬運貨物工錢的多少不由搬運費多少決定,而是由行會首領決定。

    他與商家簽訂貨物裝卸費一船若是10元錢。他給碼頭工人們也許三塊,也許四塊,也許五塊。隨意性很大。

    行會雖然也解決了碼頭工人之間,碼頭工人和貨主船主之間,商人之間的各種矛盾,但他們的爪爪太深了。對工人的盤剝很兇。裝卸費的一半歸了行會。

    行會對工人的盤剝花樣名目很多,現在仁義社組織提出的口號是:五成份子不合理,一成份子爭權利。

    利用這個口號去團結碼頭工人效果很好,在他們身邊聚集了一羣碼頭工人。

    他們的組長關強道:“接到上級通知,我們利用他們袍哥和有錢人之間的爭奪,立即奪取碼頭控制權。”

    關強是峨眉龍池人。仁義社剛一來到龍池,他就加入了仁義軍。他參加過多次戰鬥,也去參加過土改工作,表現非常突出。被送進幹訓班培訓,不久後派往蓉都開展地下工作。

    他只知道接頭人,並不清楚他的領導人是誰。前兩天接到配合偵察隊在聚仙樓行動的通知。他們圓滿完成任務,當消息傳來二十多位袍哥大佬被毒殺,就知道是偵察隊乾的事。

    顯然這次偵察隊在配合羅德生行動。而且現在叫他們奪去碼頭控制權。看來也是想把水攪渾。支援羅德生的行動。

    羅德生是什麼人?難道是我們的人?他把這個疑問埋在了心裏,沒有對任何人講。

    “弟兄們,上級的命令一定要貫徹執行,上級命令的奪取碼頭行會的控制權,我們辛苦工作了那麼久,等的就是這一天。“

    有個工人道:“工人平時還是很聽我們說的。我們說的他們知道都是對的。但是他們拖家帶口的。非常害怕出事。所以同情我們的人會很多。他要跟着我們一起幹的人不會太多。

    工友們有顧慮是正常的,我們平時說了很多道理,但是光說不練,別人對我們是有懷疑的。如果我們取得了勝利,對他們也是一種鼓舞,我們會越來越好。

    他們開始湊齊人數看有多少人蔘加,最後認爲可能會有二十多人會跟他們一起起事。

    二十多人是太少了。關強接着宣佈一個消息,偵察隊會協助他們工作。

    偵察隊是神一般的存在。許多傳奇故事他們都知道,現在偵查隊能支援他們,他們感到非常受鼓舞。

    有人問關強:“偵察隊在哪裏?“

    關強說道:“我不知道,但該出現該出現的時候他們會出現。“關強是知道偵察隊計劃的,但現在不能說。

    現在正是爭取權益的好機會。過了這個機會又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

    首先是江舵爺現在死了。南門的袍哥現在沒了方寸,正在惶恐之際,西門、北門、東門幾個地方的袍哥手下己發生內鬨。

    相比鄉村打羣架,袍哥在鄉村力量還強些。像在這蓉都縣府,袍哥的骨幹就是些街頭混子。他們控制行會,收商家保護費。跑江湖的拜碼頭費,另外就是賺錢的黃賭毒。

    錢是掙得不少,力量還是要差些。

    像楊義安,何紹白,徐久林組織數千人攻擊別人的情景在省府怎麼可能會讓這種情況出現。

    關強他們商量好行動計劃。分別下去找人動員去了。

    一小時後,隨着“鐺鐺“的鑼聲,關強站了幾塊貨物堆成的貨物上。對着下面衆人大聲講道:

    “工友們,我是關強,今天告訴大家。前幾天生病的劉二爸已不能來上工了,也許他永遠也來不了啦。

    他得了癆病。他家的情況大家都知道。老的老,小的小一大家人。你叫他們怎麼活?他不在,天垮啦。

    可能他的媽媽某天早晨就因爲沒錢治病就死去,可能他的兒子某天早上沒有飯喫就餓死在家裏,可能他的女兒就要被賣到哪裏去當丫頭,被欺被打。他有什麼辦法?沒有,一點辦法也沒有。只有眼睜睜的看着家人走進火坑。

    工友們,他的今天就是你們的明天。

    有人說他生病是運氣不好。來來來,你每天干七八個時辰,喫的清湯寡水。你又能堅持多久不生病?

    那麼我們能不能少做點?多休息一點。回答是不能。因爲我們每卸一船貨錢太少。只有拼命多做,才能掙點飯錢。爲什麼一船貨錢那麼少?只因行會抽了一半走。”

    貨是我們流着汗,一背一背背上岸。憑什麼你們抄着手抽着煙就要抽走我們一半?

    合理嗎?不合理。誰都知道他媽的不合理。

    可不合理咋辦,張興貴被打斷了一條腿。彭二叔至今躺在牀上。勇娃兒至今下落不明。

    爲什麼?爲什麼他們敢這樣做?爲什麼?爲什麼他們要把我們當牛當馬?因爲我們不團結,我們一盤散沙。“

    不要指望誰來救你,能救你的只能是你自己。

    這裏有棍子。要和我一起幹的。拿起棍子,我們一起找行會拼命。如果贏了參加的人只提一成作爲公共開支。

    沒參加的人。我也不勸你們。以後你們的還是五五分。既不想付出,還想得到,世上哪有那麼好的事兒?“

    “好,說得好,我來要一根,“

    有人上來拿了一根棍子,引來一片掌聲。

    陸續有人過來拿棍子,最先是仁義社的人、後來是積極分子,再後來就是被感動了的普通碼頭工人。

    人數共計五十六人,大大超過關強的預期。

    關強正想帶隊出發。有人急着來報,行會人員出動,正向這邊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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