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數人都是帶着自己的隨身行李。安潤宸和潘景琛卻空手而行。他們的後面有個20來歲的小夥子。又背又提。帶着幾包大行李。
這小夥子也姓安叫安淳。是安潤宸的遠房侄兒,從小家貧,在家族的私塾裏讀得一身好書。
族長見他讀書讀得,就把它作爲重點培養,只可惜科舉取消。族長就把他安排在安潤宸身邊學點知識。
這次安知縣前來學習,他也要跟來照顧,可是學校不準外人進門,他只好也報了個幹部培訓班的名,經過簡單的考試以後,他被錄取。
所以知縣和師爺的行李都是他在拿。
帶隊幹部十分不滿,早就提醒過,要求安知縣和潘師爺自己拿自己的行李,這個小夥子卻說他想鍛鍊身體,就是要多拿幾個。
幹部一臉鄙視,狗腿子當慣了。腰再也直不起來。
這樣的人也能幹工作?哪怕你以前是知縣工作一樣也幹不好。
既然你想當腿子就當吧。到了學校有人收拾你們。
穿過繁華的街市,不知不覺就來到鎮外的幹部培訓學校。
考慮到天色已晚,把大家安頓下來,早早休息。
第二天早上大家睡了個好覺。工作人員來請他們洗漱完以後到食堂喫飯。然後帶大家熟悉環境。然後就是分班分教室。
整個學校有學生兩百多號人。其中來自剛解放地區的舊官吏學員。有90個人。有雅安、名山、蘆山、天全、滎經、洪雅、丹棱。名山縣的有十五個學員。
學員分一班和二班,也有分宿舍的房號牀號,看完榜單安淳就急了,他和知縣分在了不同的班,不同的宿舍。
這怎麼行?他去找老師被老師駁回。
“小淳你別去找啦,這是他們故意安排的。你不見名山的都分了一半出去嗎?不要緊,我喫的苦的。”
接下來的學習讓安知縣非常狼狽。好幾次他都想放棄了。潘師爺勸住了他。如果不是潘師爺,恐怕他就拂袖而去了。
教了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什麼疊被子?怎麼走一二一,神經病,喫多了。?
不過有些課還是挺好的。像爲什麼要進行土地改革?大清社會各階層的分析。另外還有阿拉伯數字的數字計算,經濟學,會計學原理,統計學原理,思想政治工作等等。
學習他不怕,他曾經就是學霸。他心裏最不舒服的是這裏直呼其名。還有飯很難喫。最難受的是睡在大寢室裏。一間屋子八個人。擠得滿滿當當。
一到晚上腳臭狐臭扯撲汗(打鼾)。覺睡不好白天上課精神就有點不振。
一個星期下來。進行了一個小測驗。成績還沒有出。
今天是星期天,可以休息一天,終於可以出校門。
三人早早出了學校。到街市上收集第一手資料。剛開始只有知縣和師爺走在一起。小淳掉在後面。後來在之前的堅持下,才走到近旁,一起交流。又到了工業園區,又到了難民中心。又採訪了鄉民。
到了下午,實在走疲乏了。三人吃了翹腳牛肉就來到茶館休息。
己是十月份,初冬的陽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沒有一點寒意。
這實在說不動他也就算了,知縣和師爺談起今天的收穫,感慨萬幹。
“這次實地到蘇稽來看了,我覺得我們跟仁義社這條路走對了。你看他們所作所爲,都有很高的理論。並非鄉民揭竿而起這麼簡單。他有很高的理論設計。”
小淳正側耳傾聽。幺師歉意地對他笑道:“大哥這裏不知是否有人。沒人的話是否可以一坐。”
一張茶桌不可能只坐一個人。除非你把這張桌子的茶錢一起包了。否則只要有位置,任何人都可以坐。
須臾,幺師領來倆茶格,不停給小淳道歉。
那倆茶客,十多歲看來看穿着也是有錢人,兩人給小淳客氣地行了禮,小淳也急忙回禮。
兩人坐定開始擺淡起來。
“老王今天沒到信息發佈中心去。“
“不去了,革命黨和保皇黨就是吵吵吵。說的也聽不懂。哪裏有聽老薑講軍事安逸,“
“你別說,老薑現在成了軍事專家,想起來一套是一套的,我也聽得懂,感覺還是非好的。“
“你說他每次講解兩塊錢,他欠你兩塊錢嗎?“
“不是錢的問題,他的名聲打出去了,不知道他現在的皮貨生意有多好。“
兩茶客看來是老朋友,他們的消息也很靈通。
“聽說沒有,現在仁義社開始搶糧了。從夾關出發搶了附近幾個惡霸的糧食,惡霸囤的糧是爲仁義社囤的。囤的糧全部都給我們拿走了,其他的進行公平買賣。拉回來很多糧食。“
“我就想不明白,既然糧食放在那裏比較危險,爲什麼不把它運走?怎麼不堅壁清野?“
“你問我,我也不知道,一會兒問一下老薑。“
兩人正談的興隆,茶館逐漸人多起來,茶館裏人生鼎沸。
這時只聽“咚“地一聲響,有人敲響了鑼鼓。
一個穿着長衫的中年人走上臺。各位新老朋友,大家好!歡迎大家光臨久霖茶園,我們聘請到的著名軍事專家姜成東先生講軍事,大家歡迎。“
噼噼啪啪的掌聲響起,氣氛很熱烈。
在掌聲中一個50歲的左右的男子上前,他拿出一幅大地圖掛上,拿起教鞭,一副指點江山的模樣。
“各位,我先說一下據我們當前得到的消息,“
“從總崗山下來的仁義軍。還有從雅州出來的仁義軍。已經把蒲江圍了十天了,清軍據城而守。仁義軍也沒有攻擊。“
爲什麼不攻擊呢?大家說一說。
有一個人說道:“我覺得仁義社可能不打了。你們看嘛。清軍縮在城裏。你要去打要死好多人呢。還有城裏那麼多老百姓。
對,城裏面有老百姓就不能用重炮。不能用拋石機。
那是不是就不打了?大家看一看蒲江的位置。“
有一個茶客站起來說道。我們的總崗山根據地建立以後,蒲江就像我們大門前的一塊石頭。你要進出大門總覺得彆扭,所以最終還是要把他搬掉才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