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標準的打手混混裝扮。
她的確也是混混,從小就是跟着兩個哥哥混袍哥。
可以說是少有的女袍哥。
在川南他的名聲比個她哥哥還響,不是因爲她的武藝,而是因爲她的傳奇。
十七歲時被嫁給一個大戶人家的書生。她卻鬧得婆他家雞犬不寧。在那個家裏哪個都打。甚至打了公婆。被告到縣上。
這可是忤逆之罪,在石家兩個哥哥和父親的救援下,以公婆虐待爲由把她救了下來,婆家賠了錢,兩人判了和離。
她回到家,在屏山縣她的名聲更是人人皆知,惹不起別人還躲得起,是再沒有人給他提親。
後來招了個窮讀書人入贅,沒多久那人就被她打得受不了,跑出去不不知所終中。
後來她大哥在犍爲被官府砍了頭,她就協助父親和哥哥管起了諾大的家業。
進來就大大咧咧的坐在凳子上,翹起二郎腿,抽起旱菸。
“姜妹兒,我今天給你拉生意來了。你看你咋個感謝我。”
姜敏怎麼說也是幹部,鄉親們都叫她姜同志,只有這個自來熟喊姜敏姜妹兒。
姜敏知她是這種性格,也不跟她計較。“你都給我找了幾個了,沒一個靠譜的,我都有點失望了,覺得你在逗起我耍。“
自從秉夷鄉幾個村都釆山貨後,山貨越來越多。與石家打交道販運木材的販子們嗅到商機,前來收山貨,但來幾個價格都談不攏。
他們覺得仁義社壓了那麼多貨變不成錢,早晚要便宜出貨。
他們在等待時機,沒想到仁義社一直不鬆口。
“談不攏是因爲你價格太高了,你還要不要人家掙點錢?”
“石三姐,這是哪些商人跟你說的吧?那就是欺負你是直腸子,這些商人狡猾的很,把你骨頭喫的一點不剩,心裏暗暗高興,還裝起一副吃了大虧的樣子。”
邊上一個憨厚的中年漢子說道。“姜組長,你可不能對我們有偏見,我們生意人講的就是誠信。我和四大爺他們合作了這麼多年。可是相互都發了財。”
“這位是……?”姜敏問。
中年憨厚男道:“我姓陶,叫陶均平,在敘府開有商號,經營木材和山貨,今天來就是想給姜組長達成合作的協議。“
“好啊,你想怎麼合作?不會又是壓價吧!“
商人姜敏看多了,她本來就是商家的女兒,這一套她從小看慣。
“哪能呢?姜組長,我可是這帶着誠意來和你們合作的。但要合作成功,你們的貨……“
姜敏立即打斷他的話“陶老闆,我不是傻子,我什麼都知道。我和三姐都是直腸子,我們大家的時間都寶貴,不要給我扯那麼多虛頭巴腦的東西。一句話,要收貨,好多錢?我賣得就賣,賣不得你到別處去買,大家好說好散,各走各路。你一個男子漢,一口吐沫一個釘,幹就幹,不幹拉倒。
石三妹就喜歡這種性格。拍手笑道:不錯不錯,袍哥人家就是耿直。“
陶老闆心頭苦笑,覺得一身的談判本事無從施展。哪有這樣談生意的?談生意,談生意,生意是談出來的。
奈何這姜處長不按套路出牌,根本不給她機會。
談生意,陶老闆有足夠的耐心和智慧。但這一切今天都不管用了。
早就聽說這小姑娘油鹽不進。幾個生意人在這裏都折戟沉沙。
也難怪她不是生意人,不能用生意人的思維去想他。
姜敏哪有不瞭解他們的心思?這些老狐狸你跟他磨,他三天三夜都給你磨得。
所以他就裝起,自己是女人,歲數又小,什麼都不懂。所以幹事就彪得很,看你們奈何我。
賣價是經過測算過的。商家絕對賺得了錢。
姜敏能穩住是因有“山聚源“這個備胎。
一旦山聚緣打開局面,根本就沒有這些商家事?
按仁義社畢竟和朝廷還處在戰爭狀態。山聚源只能隱瞞自己仁義社企業的身份。儘量都不在敘州府做買查。而要拿到稍遠一點的瀘州府、渝州府,但是這這樣卻需要一個較長週期,這個週期有多長?現在還不知道。所以需要先搞到一些糧食。
前段時間他就從雲南昭通府搞了一船糧食,縣政府也通過各種手段搞了些糧食,所以現在勉強還能應付。
陶老闆對這小姑娘毫無辦法,隨着屏山縣大量山貨的出現,許多商戶躍躍欲試。
姜敏的山貨價格留的利潤,雖然說不是很高,但好在量大,仁義社的稅收又低,又不用拜碼頭,所以算下來利潤還是可觀的。
因此陶老闆還是捨不得,還有一個原因,因爲生意先搭上了仁義社這條線,以後有許多方便。
“好吧聽你的。”陶老闆終於鬆了口。
兩人搭成了協議,用山貨換糧食。經石三妹同意,糧食先從石家出。隨後陶老闆還給石家。
兩人接着去核算山貨數量,品種,價格,陶老闆一手算盤打得賊好,可是江敏更快。根本不打算盤。直接就報出了答案,把陶老闆驚的目瞪口呆。
他當然不知道。這叫珠心算。是夏平傳給大家的一種計算方法。
石三妹看到陶老闆喫癟,哈哈大笑:“陶老闆,咋的暱?你平時不是炫耀算盤打的好的嘛?遇到我妹兒慫了嘛?”
“服了,我真服了。這仁義社,怎麼個個都是人才。”
陶老闆想到與仁義社發生關係,其他的人也想得到。
隨着仁義社在屏山縣穩定了局勢,商業活動也逐漸開展起來。
雖說官府對仁義社實行封鎖,但官府的力量被拖在嘉州的岷江邊保衛犍樂鹽場,保路同志軍又在川南串聯、宣傳。輿情對大清十分不利,民衆對大清不滿和憤怒的情緒正在急劇上升,
因此有限的力量又在防備民衆。岷江、金沙江防守屏山仁義社隊伍的人數根本不夠,防線漏洞百出,只能依靠廣大地方豪強。
地方豪強在與仁義社的爭鬥中吃了幾次虧。清廷自身難保,指望它根本不可能。
再加上此時鐵路國有化更是讓這些地方豪強憤怒不已。在保路同志會的組織下,準備奮起反抗。
都是反抗大清,自然就有了合作的基礎。
現在地方豪強的主要矛盾,己不是仁義社,而變成了與大清的矛盾。
紅宜抓住時機,派人去做宜賓袍哥的思想工作,與宜賓的袍哥地方豪強達成一定共識。
在他們的邀請下,紅宜跨過岷江,與他們商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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