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們走後半個小時。一支五十多人的仁義軍隊伍就來到渡口,按協議先收了清軍的槍支,然後接管了渡口。
夜裏不能通航,仁義軍過不來。
第二天天剛亮。早有準備的仁義軍戰士。幾十條船從多個渡口渡河。很快就集結了幾百名戰士,戰士們向清軍撤退的方向追了下去。
知道清軍走的不會很遠。仁義社對清軍的撤退早有準備。先前有些悄悄渡過岷江的骨幹。己在鹽業工人中拉起了一支隊伍。
牛華溪和竹根灘是鹽業重鎮,人口衆多,工人也多。
最早仁義社承包了楊雲之的兩口鹽竈,以此爲楔子,介入到牛華的工人運動中,然後就是竹根灘。
背靠強大的仁義社,這兩地的工人運動開展得如火如荼。
這裏雖說還是清控區,但實際已被仁義社所控制。
在得到清軍即將撤退的情報後,立即啓動了應對預案,組織有三百多工人武裝趕往阻擊地點磨子場。
磨子場也叫金粟場,每當秋高氣爽時,周圍幾座山丘上就會開滿了金黃的桂花,桂花的芳香隨風上飄幾十裏,下飄幾十裏。
河灘遍佈蘆葦,秋時桂花如粟,蘆花白如雪,而且岷江河壩能產砂金,於是有文人根據金子和桂花以及蘆葦,爲此地題名爲“金粟秋芳”。
金粟場的雅名因此而來,磨子場、金粟場都是它。
這裏盛產煤炭,犍樂鹽場熬鹽所用的煤,很大一部分就來自於磨子場,磨子場已成爲嘉定府一個大煤場。
以至於古鎮的沿江岸均爲煤棧碼頭,往來船隻場面極爲壯觀。
這裏屬於犍爲管轄,西臨岷江,東部、北部都是丘陵,只有一條沿江的路通行。
因此這裏的地形就成了最好的阻擊地點。
要想在這裏打阻擊,必須先解決掉磨子場裏的清軍勢力。
磨子場地理位置重要。這裏有礦場,有碼頭,還是陸路的重要節點,因此駐有一百多清軍,還有稅收、礦山、碼頭,工廠等管理機構。
這麼重要的地方,特別是工人又多。自然成了仁義社發展組織的好地方。
經過多次組織工人爭取權益的鬥爭,這裏的工人已被組織發動起來。
至保路運動開始以來。工人與霸佔礦山碼頭的豪強之間的矛盾,逐漸被與清廷的矛盾所取代。
蘭庭華是隸屬於仁義社情報偵察大隊,主要負責磨子場的工人運動,現在招集仁義社員開會。
介紹完最新形勢後繼續說道:“同志們,我們這裏很快就要解放了,上級指示。立即消滅磨子場的清軍。並在鎮北面建立陣地,阻止清軍撤回敘府。”
“我們還是照計劃來。一隊監視雕樓。一隊襲擊賭場,先把人控制起來再說。“
磨子場臨江有座逍遙園,很大的一個院子,是豪強們用武力脅迫搶來的,周邊的民房也被他們強佔了不少。
這裏被他們開發成了集茶館、袍哥聯絡點、餐飲、旅店、賭場、煙館、娼妓館爲一體的綜合性娛樂場所,在這條線上十分有名。
這逍遙園是磨子場和縣上幾方大勢力共同佔股,構成利益共同體,他們狼狽爲奸,做下無數傷天害理的事,可無人敢管。
逍遙園成了他們承歡作樂的地方,包括住磨子場的清軍頭領也長期待在這裏。於隊伍他也沒怎麼管。
清軍隊頭餘春,下午抽了大煙。現在生龍活虎、精神正好。
一桌很是熱鬧,又是划拳,又是喝灑,都有了些醉意。
餘春對着一箇中年男人說道:“魏兄,現在天下大亂,你有啥子想法。”
被叫魏兄的叫魏子長,是磨子場的豪強袍哥,礦山和逍遙園都有他一股,碼頭也被他霸佔。
近段時間他很煩惱。
牛華溪和五通橋的工人成立工會以後,越鬧越大,結果這裏的工人也要成立工會。且他們還和牛華溪和竹根灘的工人們連爲一體,成立了犍爲縣工會。這一下工人共進退,使得魏子長不敢動工人,
而且他嗅到了工會中有仁義社的影子。仁義社離他又不遠,真的把仁義社惹毛了。他們有一百種方法收拾自己。
所以他一面派人向仁義社示好。一面向工人做了些某些妥協。
魏子長道:“真要來了,我除了投靠仁義社還有什麼辦法?餘兄,大清和仁義社都是我們惹不起的人。我們兄弟要想在這亂事求生存,難啊!”
這兩人對當前的局面憂心忡忡,可他們的手下兄弟一點不覺得。
“兩位哥哥何必想那麼多,仁義社來了,我們投他就是了。我們本來就是大清的人。我們只要佔到磨子場,哪裏都不走,你就有發不完的財。
仁義社來了,我們拉它入股共同發財,他要擺平地方好多事,還得靠我們。”
“……”
正在他們聊得起勁的時侯,賭館裏一個賭徒輸了一把,罵了一句後說道:“位子給我留到,老子屙爬屎來。“說完向看場子的問明茅房的位置,就向那裏走去。
茅房在後院偏僻的位置,他剛進來就有一人跟了進來,兩人馬上拿出零件在昏暗的煤油燈下迅速組裝完成一把手弩,弩箭再擦上一點麻藥。
一人下蹲另一人站在他肩上,下蹲的人把他舉高,直到他通過房頂的間隙看到外面的後院。
透過昏暗的燈光,看到牆角有條狗舍,一條大狗正爬在地上睡覺,
與偵察的一樣,這是一條沒栓鏈子瘋狂的狼狗。
在上面那人用手弩瞄準狼狗,只一下就解決了它。接着推開窗子,跳入後院,打開後院門,早等在外面的工人武裝在偵察人員的帶領下撲向各個既定目標。
餘春、魏子長及他的這些兄弟被俘後也沒搞清楚狀況。但有幾個工人卻是他魏子長認識的。
魏子長故作鎮定,厲聲道:“張凡,你到底今天要咋子,要錢給我說一聲,你拿走就是,好大點事,動刀動槍的。“
轉頭對餘春說道:“餘兄,這是我小兄弟張凡,多半賭輸了錢,你不要介意。“
餘春心慌的一批,裝着沒事擺擺手道“好說,你哥子都說了,我就放過他吧。”
這時跨進來一人,手提駁殼槍,衆人一看,才知是仁義軍的頭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