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璃深吸了口氣，遠眺着前方，聲音輕緩，“如何磨難，落在我身上，我都不怕。我只求，別傷害我們的女兒。”
“不會的。放心吧，我決不允許把蓁蓁捲入這件事中。”少帝向姜璃保證。
從陸蓁蓁出生之時，似乎就註定了不凡。
先天宙境，九星聖體。
這樣的天賦和體質，彷彿註定了她的出生，就是意味着要完成某種使命。以前，這種感覺並不強烈。
可是，在異魔之事爆發之後，這種感覺卻越來越強烈，越來越讓姜璃害怕。
“陸玠，我們可以保護好我們的女兒對嗎？”姜璃回握着陸玠的手，語氣中透着難有的脆弱。
“嗯。”少帝重重點頭。
“陸玠，你也不會出事對麼？”姜璃突然又問。
“……”這個問題，讓少帝轉眸看向她，凝視着她的側顏，久久不語。或許是，不知該如何言語。
然，姜璃彷彿是沒有察覺到他的停頓一般，自顧的道：“你不會離開我們，你會一直都守護在我們身邊，我們一家三口會永遠永遠的在一起對嗎？”
“……”
少帝依舊凝着她。他的璃兒……怎麼了？
姜璃深吸了口氣，轉眸對上少帝探究的眼神，用極其認真的態度道：“陸玠，你答應過我，我們再也不必分開，不再需要經歷生離死別。你說過的話，千萬別不算數。否則，我上天入地，哪怕是死了，都不會放過你。”
她認真的樣子，讓少帝動容。
抽回與姜璃交握的手，少帝的大掌，捧起了姜璃的臉頰。“璃兒……”
“你答應過我的。”姜璃把自己的雙手覆蓋在他的大掌之上，明亮的眼神中，透着一種急切。
急切的想要得到他的保證！
“璃兒，我……”
姜璃踮起雙腳，主動的吻上了他。用自己柔軟的脣，封住了他未說出的話。
她不需要他任何迴應。只要讓他記得，今日她說的話。
“……”少帝的眸色變得柔軟起來，在姜璃的吻中，他無法拒絕，更捨不得拒絕。
……
纏綿許久之後，兩人坐在了少帝宮一座宮殿的臺階之上。姜璃的頭靠在少帝的肩上，雙手纏着他的腰，而他的長臂攬住了她的身子，寬大的袖袍自然垂落，將她整個人都包在其中。
此刻的他們，卸下了帝君的威嚴，就如同普通人一般，坐在這裏，看着殘破的蒼穹。
“習慣了，發現還別有一番滋味。”姜璃嘴角一揚，輕輕的笑了起來。
她沒有把慕輕歌告訴她如何修復陣眼的話說出，更加沒有去逼問少帝瞞着她的是否就是這件事。
而她剛纔的異常，少帝也一句未提。
只是順着她的話，緩緩點頭，“嗯，是挺美的。”
“陸玠，爲何蓁蓁身上會有曜的氣息？爲何異魔會害怕曜的氣息？又爲何會說，曜
的氣息對於異魔來說，是恐懼也是大補？”姜璃靠在少帝的肩上，一連問出了三個問題。
少帝也平靜的道：“咱們的女兒是九星聖體，天生就能吸收星辰之力。而星辰之力中的精粹，就是曜。所以，她身上有曜的氣息並不奇怪。”
姜璃十分安靜的靠着少帝，靜靜的聽着他的回答。
她的眼神凝在了他因爲說話而上下滾動的喉結上，不知不覺的，嘴角噙着一絲淡淡笑容。
“至於異魔爲何會害怕曜的氣息，我猜測是因爲曜代表了萬物之精，生命之氣。異魔的形態與我們不一樣，萬物之精，生命之氣對於我們是滋補。而對於與我們形態相反的異魔，或許就會帶來極大的傷害。就好像是野獸天生懼怕火焰一樣。但是，物極必反。異魔之中，應該也有着極爲強大的異魔存在。當他們強大到了一定程度，就不會受到曜的影響，反而能夠把曜作爲一種滋補。就如同有修爲的獸不僅不怕火，還能噴火一樣。”
不得不說，少帝的比喻是通俗易懂的，讓人一聽就能聽得明白。
等他說完之後，姜璃的眼神緩緩從他平靜下來的喉結上移開。“世界上，沒有什麼絕對的存在。萬物相生相剋，這本就是規律。力量也一樣，握在手中，就是一把雙刃劍，有利也有害。”
“是啊！對與錯，善與惡，黑與白，正與邪，都是相對立，卻又相互依託的存在。兩面一體，無法分離，也無法抹殺掉其中一面。沒有了錯，又怎會知道什麼是對？沒有了惡，也不會知道什麼是善。不知夜的黑，就無法體會日的白。沒有了邪，正也就會走向消亡。”少帝緩緩的道。
他這番話，看似普通，卻又蘊含了大道。
姜璃聽得極爲認真，一絲絲感悟在心中不斷的浮現。
“陸玠，我突然間覺得有些後悔了。”姜璃突然道。
“嗯？”少帝垂眸，看向靠在自己肩上的妖嬈女子。這是他的心中摯愛，他寧可毀滅全世界，都不想傷害她一毫。
“後悔什麼？”
他問。
姜璃笑了起來，“後悔選擇真我知道。”
少帝皺眉。
修行之中，最忌諱的便是對自己選擇的道產生懷疑。
“我突然發現，要想要知道什麼是真，首先就要知道什麼是假。繁華世間，真真假假，虛虛實實交替存在。但往往，真相讓人覺得殘酷，虛假的一切，卻讓人覺得愉悅。”
“璃兒，你這樣的想法很危險。”少帝緊皺起眉頭，認真的提醒了一句。
他怕姜璃一不小心入了魔。
然，姜璃卻不在意的笑着繼續說，“放心吧。既然選擇了，我就不會輕易放棄。何況，看到這一點，對我的道不是沒有好處。因爲，這也是一種真。”
姜璃的話，讓少帝眉頭一鬆，嘴角微微揚了起來。他擡手，捏了捏姜璃的鼻尖，帶着幾分寵溺的道：“璃兒是在故意嚇我麼？”
姜璃揚起頭看他，與他四目相對，笑得妖嬈嫵媚，“那你被嚇到了麼？”
“我被迷倒了。”少帝擡起她的下巴，低下頭含住了她誘人的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