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寧宮裏,太皇太后面色凝重。
“蘇麻,貴妃所言是真的嗎?大清不想蒙古妃嬪誕下皇嗣,蒙古那邊也不想撫蒙和親的公主,有子嗣,可是、”
太皇太后喃喃開口,心中是不相信的,想找藉口來自欺欺人。
蘇麻喇姑低着頭,嘆了口氣,道:“回太皇太后,奴婢覺得貴妃娘娘所言不無道理。”
“宮中、宮中除了太宗一朝外,先帝一朝、如今,後宮裏的蒙古妃嬪都沒有生養。”
“這些年嫁去蒙古諸部,聯姻的公主們,都少有生養,便是有些運氣好,遇喜有孕誕下子嗣的,子嗣都早早夭折,養大了的少之又少……”
太皇太后聞言,瞬間蒼老了很多。
原來,原來是這麼一回事,她一心想要大清和蒙古,世代交好,可是無論是皇室這邊,還是蒙古諸部,心中都是防備着彼此的。
公主撫蒙,和親遠嫁,滿蒙聯姻,名頭是響亮的,可是這底下的陰私,卻是殘忍、血淋淋的。
或許、
或許從一開始,自己就錯了!
許久後,太皇太后蒼老的聲音,緩緩在慈寧宮響起,“罷了罷了,哀家是黃土都埋到脖子的,兒孫自有兒孫福,以後的事情,哀家不管了。”
“哀家也管不了了、”
說完,太皇太后神色落寞的站起身來,回了寢殿之中。
次日
太皇太后讓蘇麻喇姑,親自去乾清宮一趟,告訴康熙,質嬪所出的兩位公主和親、撫蒙一事,就此作罷,日後是否讓公主們遠嫁蒙古,全憑康熙自己做主。
康熙詫異,但一想到昨日徐樂堇在慈寧宮陪了太皇太后大半日,心中便釋然了!
唯一感慨的便是、
質嬪出身卑賤,卻是走了大運,白撿了一個嬪位,成了一宮主位。
徐樂堇不知道的是,她一通引經據典的陳述,竟然起了這樣的作用,竟然改變了太皇太后心中執拗的滿蒙一家親的思想。
甚至,還在無形之中,改變了許多大清公主的命運、
酉時
御前伺候的李德全,躬身進入翊坤宮中,向徐樂堇行了一禮,笑着道:“恭喜貴妃娘娘,賀喜貴妃娘娘,皇上今兒個夜裏來您的宮裏。”
徐樂堇點了點頭,朝身邊的弄影使了個眼色。
之後一連七日
康熙都歇在徐樂堇宮裏,徐樂堇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而後宮妃嬪們則是滿心的羨慕嫉妒恨,羨慕徐樂堇得寵,嫉妒徐樂堇得寵。
徐樂堇這七日,也是痛並快樂着。
終於
第八日的時候,御前再次來人,恭喜徐樂堇,徐樂堇忍不住了!
“李公公,麻煩回去稟報皇上一聲,就說本宮身子不適,來了月事,不宜伺候皇上,還請皇上召其她妃嬪侍寢。”
李德全懵了。
從來只見過後宮妃嬪們,費盡心思爭寵的,從來沒有見過讓皇上寵幸其它嬪妃的。
雲裏霧裏的,李德全回了乾清宮,將徐樂堇的一番話,轉述給了梁九功,梁九功頓時腦袋疼,沉思了片刻後,硬着頭皮進了乾清宮。
點頭哈腰的,梁九功低聲道,“皇上,貴妃娘娘今兒個身子不適,恐無法伺候皇上您了、”
“嗯。”
康熙怔了一下,隨即開口。
梁九功恭聲應下。
頓了頓,梁九功又道,“皇上,今兒個可要翻牌子?”
“罷了。”
夜色降臨,宮女流螢快步從殿外進來,恭聲稟報,“娘娘,御前傳來消息,皇上今兒個單獨歇在了乾清宮,不曾召宮中小主們侍寢。”
徐樂堇點了點頭,不以爲意。
雖然康熙年輕氣盛,正值而立之年,但是之前接連七日歇在她宮裏頭,日日與她行敦倫之事,也該是時候休息一兩日了!
五日後
徐樂堇身子利索了,康熙第一時間火急火燎的來了翊坤宮。
“皇上,臣妾、”
面色凝重,徐樂堇低着頭,羞紅了臉,嗡聲道,“皇上,太皇太后曾教導臣妾,後宮之中一枝獨秀不是春,需要平分春色。”
“皇上寵愛臣妾,臣妾十分欣喜,但是也惶恐不安。臣妾斗膽,請皇上恩澤宮中衆姐妹,對衆姐妹們,雨露均沾、”
康熙臉色一黑,目光炯炯望向徐樂堇。
一分一秒,半盞茶後
康熙冷聲道:“貴妃好大的膽子,竟然趕朕走?宮中需要雨露均沾,綿延子嗣,但朕是天子,朕寵愛貴妃嗎,有何不可?”
徐樂堇連忙跪下,匍匐在地。
“皇上厚愛,臣妾不甚惶恐,但請皇上爲子嗣考慮。”
翊坤宮裏,瞬間鴉雀無聲。
一盞茶後,康熙沉聲開口,“時辰不早了,安置吧!”
“是,皇上。”
這一夜,康熙折騰徐樂堇,格外厲害,寢殿裏頭紅羅帳暖、春色無邊,寢殿外梁九功以及宮女、太監們,低着頭,面紅耳赤的。
盥洗的熱水,熱了四次後、
終於在臨近卯時,康熙叫水了!
徐樂堇拖着疲憊的身子,酣然入睡,而康熙則是強撐着痠軟的雙腿,上完早朝後,匆匆趕回乾清宮補覺去了。
康熙和徐樂堇胡鬧了一宿,消息不脛而走,傳遍了宮中。
儲秀宮裏
溫妃聽了宮人的稟報,一張嬌俏明媚的臉,頓時陰沉了下來。
咬牙切齒的,溫妃冷聲開口,“賤人,狐媚子。皇上竟也陪着她胡鬧一整宿,絲毫不顧及龍體,賤人、賤人、”
因爲憤怒,溫妃面色猙獰,宛若惡鬼。
奶嬤嬤輕嘆了一聲,道:“娘娘息怒,當務之急是如何將咱們宮裏頭的這些個宮女,舉薦伺候皇上,讓她們替娘娘您生下一兒半女。”
“奶孃、”
溫妃面露哀傷之色,期期艾艾的開口。“難道真的只能這樣了嗎?我真的要撫養宮女生的孩子嗎?”
奶嬤嬤重重的點了點頭。
“娘娘,要爲大局考慮。如今宮中,貴妃娘娘膝下子嗣多,惠妃娘娘也有一子,撫養着三公主,赫妃、佟妃年紀雖小,但總有一日會長大的。”
“宮女伺候皇上,遇喜有孕誕下的阿哥、公主,娘娘您養在膝下,將來便是娘娘您的孩子,若娘娘不放心,可以、”
奶嬤嬤比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溫妃身子顫了一下,冷聲開口,“既然如此,那奶孃您便安排下去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