儲秀宮裏
溫妃眼神冰冷,沉聲開口,“佟妃小小年紀,剛來了月事,便迫不及待的要伺候皇上,還真是狐媚子、小狐狸精、”
“奶孃,敬事房那邊可吩咐了。佟妃急着侍寢,本宮偏不讓她得償所願,她與本宮同爲妃位,若是伺候皇上,皇上必定賜下封號,到時候她便與本宮平起平坐了。”
奶嬤嬤點了點頭,笑着道:“娘娘,奴婢已經打點好了,佟妃娘娘年紀尚小,身子尚未長開,跟嫩瓜秧子似的,”
“敬事房那邊,已經按照娘娘的吩咐,將佟妃娘娘的綠頭牌掛起來。”
溫妃輕輕頷首。
“奶孃,四妹妹那邊,安排得如何?四妹妹住着,可還習慣。”
奶嬤嬤遲疑了一下,低着頭開口,“娘娘,四格格終歸是您的親妹妹,若將來四格格誕下阿哥、公主,那也是流淌着鈕祜祿家血脈的。”
“娘娘,您真的決定那樣做嗎?”
溫妃面色冰冷,眼神凌厲的打量着奶嬤嬤,沉聲道:“奶孃是知道的,四妹妹前兒個承寵,昨兒個一早被皇上賜封貴人,四妹妹當時對本宮說得那一席話。”
“本宮顧念姐妹之情,向皇上舉薦了她,可是她呢?因爲皇上只封了她貴人,未曾封她嬪位、妃位,便將事情怪罪到本宮身上。”
深深嘆了口氣,溫妃厲聲開口。
“本宮若是不想她伺候皇上,早就打發了她出宮去,何必留她坐在宮裏頭,何必向皇上舉薦她呢?她不但沒有知恩圖報,反而埋怨本宮,認爲是本宮暗中使絆子,讓她初封只是貴人、”
“她也不想想,她雖是阿瑪的嫡女,但是並非正經選秀入宮,也不是皇上詔封入宮的,初次承寵後,能被封爲貴人,已經是皇上看在鈕祜祿家,看在本宮的面上了。”
奶嬤嬤微微低着頭,滿臉的無奈。
溫妃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奶嬤嬤,喃喃輕語,道:“本宮並非那鐵石心腸之人,如今只不過是讓她明白宮裏頭的規矩,讓她明白在宮中,從來都是身不由己的。”
“是,奴婢明白了。”
次日
太皇太后從蘇麻喇姑口中得知,佟妃急着侍寢,溫妃從中阻撓,讓敬事房將佟妃的綠頭牌掛起來,老態龍鍾的面上,閃過一抹冷笑。
“哀家記得,福臨在的時候,佟佳氏便是佟妃這個年紀承寵,然後一舉有孕,生下了皇帝。”
“如今佟妃急着侍寢,莫不是盼着和當年的佟佳氏一樣?”
太皇太后皺着眉頭,陷入沉思之中。
蘇麻喇姑笑了笑,恭聲開口,“太皇太后容稟,天底下的女子,並非人人都有孝康章皇后那般的福氣。佟妃、”
“奴婢瞧着,佟妃身子單薄,像是不易生養的。”
太皇太后輕輕頷首,若有所思的道:“佟佳氏一族,佟國維、佟國綱最初看好的,欲送入宮伺候皇帝的並非佟妃,而是佟佳氏旁支一個年紀略大一些,容色比佟妃出衆的女子。”
“佟妃?佟妃年紀小,又是庶出,呵呵、”
蘇麻喇姑點了點頭。
“太皇太后所言甚是,奴婢這會兒算是想明白,佟妃爲何急着在剛來月事的時候,便伺候皇上,究其原因是因爲佟妃乃是庶出,迫切的想要證明自己。”
太皇太后應了一聲,閉口不言。
翊坤宮
徐樂堇在三日後,得到消息。
輕嘆了一聲,徐樂堇悠悠開口,“可憐佟妃一片赤誠之心,想着早日承寵伺候皇上,也庇護宮外的姨娘。”
“本宮若是不仔細查,倒是不知道佟妃幼年的時候,竟然過得如此艱難。佟妃的姨娘,竟然只是佟家一個洗腳丫頭,因爲佟國維醉酒得了寵幸,有了佟妃。”
“佟妃可憐,在八歲之前,一直跟着生母,龜縮在佟家一個偏僻的院子裏,自生自滅,除了一個小丫鬟,甚至連伺候的人都沒有、”
頓了頓,徐樂堇又道。
“承乾宮娘娘,恭妃逝世,佟國維膝下只有佟妃一女,這纔將佟妃從那偏僻小院接了出來,請了嬤嬤教導佟妃。”
“佟妃早在半年前,便來了月事,一直悄悄瞞着,如今急着伺候皇上,是因爲生母病在佟佳府上,無人照顧……”
話鋒一轉,徐樂堇望向流螢,沉聲開口,“佟妃既已經報了敬事房,可以侍寢了,爲何遲遲未曾傳來皇上召幸佟妃的消息呢?”
流螢快速的與入畫對視了一眼。
“回娘娘,是溫妃娘娘授意敬事房,說佟妃娘娘年紀尚小,青澀稚嫩,不曾長開,讓敬事房,將佟妃娘娘的綠頭牌掛起來。同時、”
“同時,溫妃娘娘也讓御前伺候的人,瞞住了消息。”
徐樂堇聞言,無奈的搖了搖頭。
臘月二十六
午後,佟妃收到家中來信,她的生母已經病入膏肓,時日無多了!
佟妃捏着手中薄薄的家信,眼神呆滯,悲痛萬分。
爲什麼?
爲什麼會這樣,姨娘的身子一向強健,從前那些苦日子都熬過來了,如今怎麼就病了,怎麼就病入膏肓了呢?
一定是阿瑪和嫡母,一定嫡母心狠手辣,容不下姨娘、
半個時辰後,佟妃擦了擦面上的淚水,冷聲開口,“再送些銀子去敬事房,本宮一定要在年前侍寢,一定要名正言順的成爲皇上的嬪妃。”
“娘娘、”
伺候佟妃的宮女,面露遲疑之色。
佟妃狠狠瞪了宮女一眼,“你也瞧不起本宮嗎?本宮雖然只是庶出,但是是皇上詔封的妃位,只要侍寢,便名正言順、”
“本宮知道,你們都是阿瑪的人,本宮有什麼錯,本宮只想庇護自己的姨娘。”
宮女‘撲通’一聲跪下來,不停的磕頭。
“娘娘饒命,娘娘饒命,並非奴婢不願意送銀子去敬事房,實在是敬事房那邊,早早得了溫妃娘娘的吩咐,將娘娘您的綠頭牌掛了起來、”
“娘娘,奴婢對天發誓,奴婢對娘娘您絕無二心吶。”
佟妃聞言,踉蹌了幾下。
嘴脣哆嗦着,顫抖着聲音,“溫妃?又是溫妃,溫妃已經害過本宮一次了,如今又要來害本宮第二次、”
“本宮與溫妃無冤無仇,她爲何要一再害我,明知道姨娘病了,等不了了,卻讓敬事房將本宮的綠頭牌掛起來。”
“溫妃,從今以後,我與你勢不兩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