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樂堇和愨貴妃對視了一眼，面上神色淡淡。
半個時辰後
惠妃回了延禧宮，面上溫婉的笑容，瞬間被陰沉所取代。
一口銀牙險些咬碎，惠妃冷聲道：“瑞常在有孕？這一兩年，宮中不少妃嬪遇喜有孕，但是能保住，平安生產的極少。”
“瑞常在雖然出身低，位份低，但是龍胎是皇上的血脈，必定受重視、”
宮女寸心飛快的往延禧宮外望了一眼。
斟酌着字句，存心輕聲開口，“娘娘不必擔心，瑞常在是宮女出身，其家族雖然是包衣世家索綽羅氏，但是、”
“瑞常在只是運氣好，即便是平安誕下龍胎，那也是越不過娘娘您的。”
惠妃聞言，輕輕頷首。
抿着脣，沉吟許久後，惠妃掩着嘴，道：“的確如此，本宮如今是妃位，胤褆也長大了，瑞常在即便是生了小阿哥，也只是個貴人。”
寸心微微低着頭，笑着應‘是’。
一盞茶後
一個小宮女躬身進殿，在寸心耳邊低語了幾句，寸心面色變了變，隨即壓低了聲音，在惠妃耳邊低聲稟報，“娘娘，阿哥所那邊傳來消息，咱們二阿哥、”
寸心面色漲得通紅，期期艾艾的。
惠妃愣了一下，面色嚴肅望向寸心，沉聲詢問：“本宮的胤褆怎麼了？可是在阿哥所那邊，又闖禍了。”
寸心眼神閃爍，飛快的望了惠妃一眼。
低着頭，聲音細若蚊蠅，寸心低聲輕語，“回娘娘，二阿哥的乳母讓人來稟報，伺候二阿哥的一個宮女，遇喜有孕了。”
“、、、”
惠妃頓時驚掉了下巴，眼中錯愣、難以置信。
半盞茶後，惠妃回過神來，冷聲道：“怎麼會？本宮不是讓小心提防着那些狐媚惑主，勾引主子的小妖精嗎？胤褆如今才十一歲、”
“伺候胤褆的宮女，怎麼會懷孕呢？”
寸心皺了皺眉，輕聲開口，“回娘娘，此事千真萬確，那名宮女比咱們二阿哥年長三歲，相貌平平、膽小怯弱，一直安分守己，所以乳母才安排了她伺候在二阿哥身邊。”
“今兒個一早，她在服侍二阿哥更衣的時候，突然犯惡心想吐，乳母心生警覺，悄悄讓人請了太醫院的太醫診脈，發現已有兩個月的身孕了。”
越往後說，寸心的聲音越低。
惠妃此時此刻，滿心滿腦子的憤怒，整個人氣得那是一佛出氣，二佛昇天……
承乾宮
愨貴妃驟然從底下人口中得知，二阿哥身邊的宮女懷孕了？
詫異的睜大雙眼，愨貴妃沉吟了許久後，掩着嘴嬌笑着道，“惠妃費盡心思的往上爬，機關算盡，可結果呢？”
“惠妃的二阿哥，還真是個惹事的，本宮記得去年，二阿哥十歲的時候、”
伺候愨貴妃的宮女桑兒，羞紅了臉，微微低着頭。
片刻後，桑兒輕聲開口，“娘娘，二阿哥身邊的宮女，都遇喜有了身孕。奴婢記得、”
擡眸，桑兒飛快的望了一眼愨貴妃。
硬着頭皮，桑兒低聲輕語，道：“娘娘，奴婢記得榮妃娘娘所出的大阿哥，比二阿哥年長一歲，如今是十二歲了。”
桑兒一席話，愨貴妃愣了一下，目光上下打量着桑兒。
眼前這個和自己差不多年紀，從小陪着自己一起長大的婢女，如今也出落得亭亭玉立了。
溫柔嬌俏，容貌清秀，也是一個小美人！
此時此刻，桑兒嬌羞的小模樣，像極了懷春的少女。
桑兒這丫頭，莫不是動了不該有的心思，莫不是……
面色一沉，愨貴妃冷聲道，“大阿哥是皇上長子，皇上、太皇太后自有主張，本宮不過是個庶母，且年紀比大阿哥大不了幾歲。”
語氣冰冷的一句話，桑兒如墜冰窟。
是啊，自己在奢望什麼呢？
自己只是一個身份卑微的宮女，怎麼能奢望成爲大阿哥的女人，伺候大阿哥，爲大阿哥生兒育女呢。
大阿哥是天之驕子，自己與大阿哥，是雲泥之別啊！
桑兒失魂落魄的樣子，愨貴妃看在眼裏，心中很是無奈，她與桑兒從小一起長大，雖是主僕，但是卻如親姐妹一般。
可是，即便如此，桑兒依舊只是一個宮女。
縱然她身爲貴妃，與毓貴妃一同執掌宮權，但也不能將自己的宮女，塞到大阿哥的房中去。
況且、大阿哥才十二歲，年紀還小、
三日後
流螢快步從翊坤宮外進來，面色凝重向徐樂堇稟報道，“娘娘，阿哥所那邊傳來消息，二阿哥身邊一個名叫芳兒的宮女，被惠妃娘娘下令堵了嘴杖斃了。”
“？？？”
徐樂堇滿腦子疑惑，目光望向流螢。
流螢飛快的環顧四周一眼，低着頭輕聲開口，“回娘娘，據說是那個名叫芳兒的宮女，勾引二阿哥，被照顧二阿哥的乳母發現，稟報給了惠妃娘娘。”
“嗯，知道了。”
輕輕點了點頭，徐樂堇沉吟了片刻後，沉聲道，“二阿哥年紀小，身邊不宜過早有宮女伺候，令二阿哥沉迷於女色。”
“惠妃下令杖斃了那名宮女，雖然殘忍，但是卻殺雞敬候。”
傍晚
康熙怒氣衝衝進入翊坤宮正殿。
“惠妃如今越發的沒了規矩，失了體統，竟然下令當着阿哥所的宮人們，活生生的杖斃了一個宮女，而且那個宮女還、”
嚥下到了嘴邊的話，康熙面色凝重。
“宮女雖然出身低微，但也是八旗出身，內務府小選入宮的，惠妃怎能無緣無故的便將其杖斃呢？”
徐樂堇面色怔了怔，柔聲道：“皇上，惠妃也是愛子之心。”
“二阿哥還年幼，正是讀書、習練騎射的年紀，這個年紀應該將心思放在讀書、習武上，而不是放在女色之上。”
輕嘆了一聲，徐樂堇悠悠又開口。
“惠妃行事，雖然血腥殘忍，但是卻也是爲了二阿哥着想、”
康熙皺着眉頭，眼神晦暗的望向徐樂堇，遲疑了一番後，冷聲道：“愛妃有所不知，胤褆身邊的那名宮女，已經懷了胤褆的孩子。”
“雖然那名宮女出身不高，胤褆年紀也小，但是、但是那是胤褆的第一個孩子，是朕的第一個孫兒啊！”
徐樂堇聞言，險些驚掉了下巴。
這，這也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