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我佛手持ak >第4章 索托斯暴雨
    藺長纓,歸墟黑市的三大裁決主導者之一,出身於以巫術出馬聞名的藺家。

    出馬仙是古早宗教時期的一種請神附身手段,狐狸、黃鼠狼、刺蝟等動物修煉成精而附身人體,進而使得“大仙”擁有了溝通鬼神斷事治病的能力。

    這種甚至是偏“迷信”思維的巫師傳統,繼承到藺家這一脈,反倒擺脫了裝神弄鬼的玄乎思維,成爲一種真正意義上的“科學附身”。

    眼下,吉川帶他們行走的地界,就是藺家名下的賭場。

    敘燃邁着跟往常無異的步子跟在吉川身後,就好像自己身上穿着的不是清涼賭場套裝——銀色充斥着未來感元素的流光吊帶短裙,行走間開衩能開到大腿根的那種——自動屏蔽周邊一道道堪稱露骨的目光,始終一副垂着眼的淡然。

    邊上的姬問柳終於忍無可忍,猶豫半晌後將自己身上唯一一件同樣清涼的男款背心脫了下來。

    “就是說咱能注意點形象不?”

    他恨鐵不成鋼地將背心繫在敘燃腰間,“我工作性質特殊倒還好,但你是修佛的啊。這要是被有心人拍到故意傳播出去,大小樂山的那幫和尚們該怎麼想你!”

    此時此刻,姬問柳全身上下就只剩那件賭場男款套裝裏的短褲了。再加上他從不摘下的純白防毒面具,整個人看上去比那個被通緝的鬼修還要像通緝犯——而且是性感囚犯那種類型的。

    敘燃想笑,想到那件背心後又忍住了。

    將視線從姬問柳身上移開,在一衆肆無忌憚打量着他們的修士們身上掃了一圈。

    這裏是歸墟黑市的其中一處管轄地,有“索托斯之眼”別稱的超規模真人賭場。

    而眼下這個時間點顯然並不屬於賭場的營業時間,設施規模相當完善的外圍內部,只三三兩兩分散着同樣身穿清涼賭場套裝的修士們。他們脖頸上的熒光紋身與吉川的一致,是三叉戟與獸爪交織的圖案。

    三叉戟代表黑市統稱,而獸爪是藺家的標誌族徽。

    “現在這個時間,老大應該正在頂層辦公室修煉。”

    吉川回身,刻意壓低聲線對敘燃與姬問柳解釋道。“我的權限只能帶你們上到賭場的三層,再上面就沒有辦法了。”

    ——“吉川,今天怎麼那麼早?”

    他話音未落,就聽下一秒前方傳來一道拖長尾音的聲線。

    吉川整個身形都僵硬一瞬,臉上神情是被抓包後的緊張不自在。還是身後的敘燃掀起眼皮睃了他一眼,吉川喉頭滾着,勉強調整好情緒道:“白先生!啊、對,轉了一圈沒事幹就回來了。”

    男人隨口應了一聲,像是問那句話只是隨便客道一句,並沒有真正關切的意味在。

    他眼睛轉了轉,移至吉川身後的人影上。

    敘燃纔看見,這位白先生身上除了相同的三叉戟與獸爪紋身,在他面部周圍竟是皮下種植着密密麻麻的機械尖刺。這些閃着寒芒的尖細針體簇擁着皮膚,即便露出的五官鋒利且立體,但他整個人看上去依然怪誕又危險。

    “啊、她,他們是……今天過來面試的。”

    吉川連忙上前擋在幾人中間,磕磕巴巴地解釋道:“我們最近不是在僱短期工嗎,他們就來試試,我正要帶他們去見負責人。”

    “短期工啊——”

    被稱爲“白先生”的男人以一種緩慢的語氣重複了一遍。他說話時的語調習慣很怪,總是拖長尾音將一句話拆分成幾句來講,聽得人莫名有些煩躁。

    “可是最近的招工,要的都是安保人員,負責處理那些鬧事或是欠錢的老賴,你確定這位……能夠勝任?”

    他目光在敘燃身上轉了一圈,同他說話時的語調一般緩慢,似是帶着把鈍鉤一點一點地剮蹭,陰邪得很。

    吉川額上全是冷汗,剛想要開口,就聽見下一秒白先生道:

    “給我看一眼你的昇天排名。”

    目光直直朝着敘燃,對旁邊頭戴面具只穿着短褲顯然更加可疑的姬問柳卻熟視無睹。

    “既然是來面試黑市的打手,沒點過硬的實力怎麼能行?”

    白先生直勾勾地盯着她,敘燃也一副無所謂的眼神回望過去。

    她倒並不擔心眼下這座賭場裏有人會認出自己來,畢竟現在臉上還戴着特製的修改器。只需將薄如蟬翼的一張顯示屏覆蓋在面部,就可以根據自身需求來調五官的數值,除非暴力拆解,不然旁人看見的便就是你調動出來的樣貌。

    這種程度的科技並不是目前的歸墟市能夠掌握的,這是敘燃從核心八城帶回來的唯一一張皮面修改器。

    “他們都喊你白先生,你很強嗎?”

    突然,頂着一衆神態各異的目光,敘燃開口了。

    男人被機械尖刺包圍的眉眼挑了挑,而就在轉瞬之間,一股凌厲勁風橫掃而來!

    他幾乎憑着身體本能躲過,還未等完全反應過來,敘燃竟是壓低重心俯衝至眼前,流暢的腿部肌肉線條緊繃着,朝向側頸致命的動脈處狠辣踢去!

    下一秒,人們眼睜睜地看着白先生五官扭曲,機械運轉的金屬聲響起。一排排淬毒的尖刺竟是從脖頸處蔓延,生長覆蓋了每一寸裸露在外的皮膚。

    敘燃腳尖緊繃,見狀硬生生在半空扭轉重心,卻終是晚了一步,腳踝處被驟然生長的尖刺劃出一道極深的血痕。

    佛修單腿撐地,被刺傷的那條腿依然維持着在半空橫踢的動作。

    她歪了歪頭,沒有一絲衆人想象中受傷後應有的反應,只是笑了笑。

    “我知道了,原來是小刺蝟呀。”

    她故意學着之前白先生那種慢悠悠的語調,拖長尾音這樣說道。

    “……”

    衆圍觀的外場修士們情緒已經從驚訝變成一種極端複雜。

    只除了姬問柳奔潰的一聲大喊,“看看你穿的什麼,趕緊把腿放下!”

    敘燃隨手理了理裙襬,似是不以爲然。

    吉川目光在陰冷着臉的男人與佛修之間不斷交替,其他人可能知道得沒那麼清楚,但長期在白先生手下工作的他卻再瞭解不過。

    藺家以巫術聞名,而每一個“出馬仙”的培養卻要付出難以想象的精力代價。“請仙”至今爲止都是一種極爲可怖的事情,藺家不會捨得讓自己的直系血脈們去試錯,於是旁支外室大量豢養的“出馬弟子”,便派上了用場。

    白先生,就是這一批藺家直系血脈們的“試錯對象”之一。

    而他幸運又不幸的,與一隻白刺蝟的基因融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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