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我佛手持ak >第6章 美人蛇
    來者的身影盡數籠罩在爆炸餘燼的硝煙中,濃烈得看不清五官輪廓。

    姬問柳從另一邊的硝煙與泄露化學氣體中爬起來,一邊扶着老腰感慨跟敘燃在一起的這幾天裏他所經歷的爆破場面快比他這半輩子都要多,一邊有些納悶地瞥了瞥身邊的佛修。

    “燃,你咋不戴防毒面具啊,我不是給你了一個嗎?”

    敘燃目不斜視地負手站立在濃煙中。

    “藺長纓都沒戴,高手都是不戴防毒面具的,我戴了豈不是顯得我比不上她?你不懂高手的境界。”

    姬問柳:“……”

    他又轉眼望了望在如此污染程度高了十幾個百分點的有害氣體中,那個真同樣沒有戴防毒面具的藺家家主。

    半晌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心道行,我看你倆這硬要裝逼的能撐多久。

    佛修與藺家話事人隔着濃煙與害氣遙遙相對。

    半晌,藺長纓率先開口,語音中是長期吸入污染氣體而不可避免的沙啞與一種慵懶繾綣。

    “發瘋發到我藺家頭上來了,你是真以爲,歸墟沒人能管得了你?”

    敘燃:“你把你嘴裏的痰吐了再說話。”

    藺長纓:“……”

    藺長纓:“你喉嚨裏那血塊大得我站這都能看得見,我都怕你說話的時候給自己噎死了。”

    敘燃:“……”

    兩位高手短暫的第一輪交鋒過後,以雙方同時退後戴上各自的防毒面具作爲中場休息。

    敘燃抱着面具上的空氣淨化口吸了一會,又把喉嚨裏的淤血給吐了,才又繼續眯着眼睛往藺長纓的方向望去。賭場的換氣系統兢兢業業工作了一陣,濃煙散了部分,勉強能看見這位藺家話事人似是在跟邊上的堂口修士們發火。

    而原本氣焰囂張的一個個黑市修士們,此刻無一不縮着腦袋,在藺長纓的怒罵下安靜如雞。

    似是注意到她的目光,藺長纓動作頓了頓,掀起臉上的面罩垂眼望來。

    若說敘燃的長相是一種欺騙性的豔如桃李,藺長纓便是絲毫不加掩飾的冷與魅。

    細長上揚的眼,精緻的面部輪廓,富有攻擊性的美豔與危險,如一條盤踞在黑暗中蓄勢待發的毒蛇。

    姬問柳皺眉思慮半晌,“她身上這是……常仙?”

    敘燃喉嚨裏應了一聲,“毒蛇。”

    “呵。”

    糜離繾綣的聲音響起,女人綽約身影自薄霧與廢墟中步步而來。“你這隻瘋狗,怎麼也好意思說別人?”

    “小心。”姬問柳語氣難得肅穆下來,“她身上的靈力運轉方式很不對勁。”

    “我知道。”

    敘燃神色不變,就好像被人指着鼻子罵瘋狗的不是自己一樣。“她的昇天排名是歸墟前五。”

    【姓名:藺長纓

    身份:出馬仙(常仙)

    實時排名:歸墟市昇天榜第5位

    向下展開查看總榜排名】

    令人熟悉的、幾乎才從那位白先生身上聽到過的金屬運轉轟鳴聲響徹在每一個修士的耳畔。

    藺長纓的上半身依然是冷豔絕色的美人形象,視線再朝下,一片片金屬鱗片翕動運轉,盤踞着的骨節結構鋪展開來足足達到十米。

    小麥色的腹部皮膚包裹在冷硬金屬裏,伴隨着咔咔聲自骨架上組裝出閃動着冷光的鱗。一條粗壯龐大幾乎撐滿了整片地表區域的機械蛇尾,鐵碳合金錘鍊鑄造的蛇骨撐起片片鋒利的蛇鱗。

    敘燃腳底生了根似的站定在原地,彷彿沒看見那幾乎快要甩到她身上的機械蛇尾。

    藺長纓蛇尾撐地,上半身懸浮在空中猛地欺近,極具攻擊性的毒蛇般美豔面龐一眨不眨地盯着佛修。

    “你還敢出現在我的地盤。你該不會已經忘了,十幾年前在礦山墳場的事情吧?”

    “沒忘呢,每一個我‘超度’的人我都記着。”

    敘燃面不改色地說着超度這樣的見鬼話語,就好像在她心中那些所爲真的只是爲了渡衆生離苦難一般。“所以我今天來是爲了給你一個機會報恩。”

    藺長纓生生被她氣笑了。

    “你當着藺家所有話事人的面,把我四叔——上一任家主的骨灰揚得滿地都是,我還要感謝你給你報恩?!”

    “不是嗎?”

    那條可怖巨大蛇尾翕動摩擦的聲音令在場所有修士都毛骨悚然,而敘燃站立在蛇尾主人的跟前,眯着她那雙欺騙性極強的漂亮眼睛朝藺長纓笑。

    “你四叔的屍體不分解,你就繼承不了他這幅機械外附骨骼。現在這年頭哪裏還有野生修煉的常仙呀,你的出馬儀式不正是建立在你四叔尸解的那天嗎?”

    佛修裸露在外的脖頸上多了一截鱗片,在姬問柳的驚呼聲中,她整個人騰空被機械蛇尾高高捲起!

    藺長纓上揚的眼尾像是凝聚着一團火。敘燃輕聲咳了下,將自己從蛇尾的桎梏中掙脫出一個縫隙,直視那雙淬毒的豎瞳。

    “我說的不對嗎?你們誰都想要那副外附蛇骨,但是又沒有一個人敢提,而我這樣一個外人的出現,倒是恰好能讓你們既心安理得地繼承前輩遺骨、又將侮辱屍體的罪名安到我的頭上來。”

    敘燃道:“我把藺常那畜生的尾巴往你那扔的時候倒確實是存了點私心的,你們藺家那幫人各個長得歪瓜裂棗,只有你還漂亮點。”

    其實不是。

    敘燃在巨大蛇尾的桎梏中垂眼,望了一瞬藺長纓冰冷的豎瞳。

    事實是因爲十幾年前的葬禮上,藺家所有直系繼承人都在裝模作樣地哭泣,眼中的野心慾望都快要滿溢出來,偏還要裝腔作勢地嚎哭悲哀。

    只有藺長纓,明明是內門血統,卻被排擠在甚至是出馬弟子都不如的後排。她抱着手臂冷眼看着人羣,垂眼望向自己“四叔”屍體時的眼神是赤/裸的厭惡與痛恨。

    敘燃本來只是想趁着葬禮前去報復藺常,撕下他屍體上的外附骨骼也並非本意。

    但是那一瞬間,當她看見那些所謂的孝子賢孫們全都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手上的蛇骨,垂涎貪婪的眼神宛如盯着末路獅王的鬣狗羣,根本就沒人在意他們上一秒還在沉痛哭喊的破碎屍體。

    敘燃那時候知道自己走不掉了。

    但她準備玉石俱焚燒灼在蛇骨上的火焰卻停頓下來,視線在各色的人羣面龐上流轉一圈。

    “喂,毒蛇。”

    佛修朝着某個方向喊了一聲,脖頸上紋着金棕劇毒蝮蛇紋身的藺長纓怔了一下,直至毫無徵兆地被蛇骨砸了滿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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