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當初匆忙間遇到了第五突擊小隊的成員,他們也沒說。我們打了個招呼之後就各走各的了。”
其中那名臨時小隊的隊長想了一會,這樣道。“說實話,我們並沒有看清楚那位大師傅的臉,對於佛道的一些傳承也不是特別清楚。”
敘燃:“怒目金剛道,明普。是來自小樂山分支的一位武僧師傅,也是近百年來唯一一位肉身成佛的金剛道武僧。”
由於苦無大師跟其他幾名大樂山的負責掌門年紀大了,他們已經不太適合進入到當今紅樺市這種複雜環境下出緊急任務。所以這一次跟隊的得道佛修就只有三名,除了釋沉佛子與敘燃之外,就是那一位旁支的武僧師傅明普。
之前在萬佛會上,敘燃曾經遙遙見過那位大師傅一面。
明普大師所帶領的“怒目禪”宗門甚至就住在自己僧房的隔壁,曾經還跟他們門下弟子說過幾句話。
只不過後來自己跟廖燕嬌他們那些新生一代的佛修們就被捲進了所謂的“問心試煉”中去,按照上議院的標準篩選出來進入紅樺市的好苗子。
以明普的身份輩分來說,他肯定是不會進入摺疊空間跟這些“小輩們”一同去爭取名額的,所以在萬佛會開始到進入紅樺市的一段時間之間,兩人也根本沒機會碰上。
“是怒目禪的師傅啊,怪不得……”
第三臨時小隊的隊長感慨了一聲,“那我們現在就去往自由貿易區跟那位師傅碰頭嗎?”
雪霽則皺眉盯視着眼前的瓢潑大雨,“如果硬闖的話,根本難以保證隊伍的安全,還是先看看能不能想辦法聯繫上第五小隊的成員與那位師傅吧。”
說着,她轉身望向敘燃,“你們之間沒有什麼……某些同派系的佛門祕法之類的,可以使得我們聯繫上那位師傅嗎?”
敘燃:“我在這裏大吼一聲,明普大師看過來?”
雪霽:“……算了,不該指望你的。”
“等等,你們先別說話!”
突然間,臨時小隊長面容肅穆,朝着側前方的雨幕做了一個側耳傾聽的動作。隨即雪霽也很快察覺到異樣,捏訣的手指已經豎立在身前蓄勢待發。
衆人不約而同地屏氣凝神,就看見不遠處的百米之外距離,黑壓壓一片行走在建築邊緣之下的變異怪物們,撐着畸形的前肢在快速爬行着!
“……作戰準備。”
雪霽悄無聲息地朝着人羣比出這樣的口型,而正當衆人處於一級戒備的狀態下,就等着與感染怪異羣落進行又一場惡戰之際——
耀目到有那麼一瞬間甚至刺破了蒼穹間迷茫大霧的金光曳動在所有人眼前。下一秒,於混亂擁擠的怪物羣中,頂天立地的金色虛影巨人撕破了屍潮的一角,在遍地屍山血海的浪潮中宛如戰神降臨。
“明普師傅!”
雪霽顯然認出了人羣背後的身形,那人的身型掩蓋在極端混亂裏。但是根本不需要去仔細辨認他的樣貌,單是那枚龐大的真身已經能夠使得衆人認出他身份。
出身於小樂山分支的怒目禪一脈,百年來除了正統佛道之外唯一以肉身成佛的金剛道武僧,明普。
很強。
敘燃眯着眼睛直視那一片佇立於暴雨中的巨人。
不同於苦無大師的包容肅穆,釋沉佛子的博大奉獻,也不同於自己千手領域的變幻,這位明普師傅所擁有的就是世間最純粹最強大的力量。
這樣的能量使得他即便面對比自己強大數倍的敵人也能孤勇對抗,使得他擁有見羣山崩裂而面不改色的底氣,無視修爲高低與階級地位,一視同仁地抗爭揮拳。
“……”
邊上正想要上前幫忙的其他修士們甚至都沒有出手的機會,轉瞬間,那一隊蜂擁而至的變異怪物們便在剛正金光下嘶鳴着倒地。
而一名赤/裸着上身,身型高大、肌肉隆起的中年男人靜靜站立在暴雨之中。
即便身穿特製的防護服也會被毒雨腐蝕燒穿,可如今,當傾斜而下的雨珠落在那人赤/裸的皮膚上,竟然像是滴落在冷硬金屬上一般,只留下一枚淺淺的白痕便墜落在地。
敘燃之前也見過怒目禪的弟子操練,但是沒有一個人夠得上如此天崩地裂的氣勢。
機械打造的身軀也好,芯片植入的智慧也好,他不需要任何技術方面的加持與彌補劣勢。他的身體本身,就是世間一柄最無往不利的武器。
“明普師傅。”
雪霽在開口之前先是回過頭,以有些微妙的視線瞥了眼敘燃,顯然是在暗指怎麼別的隊伍分配到的得道佛修都是無比靠譜,而到了你這就離譜了。
敘燃勾起嘴角回了一個假笑,“巧了,第九小隊會分配到我,說明你們平時沒有好好積德。”
紅髮指揮官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
第五突擊小隊的成員人數就比他們加起來還多出幾倍不止了——也可能因爲這個隊伍本身就人多——總之,在十分靠譜的第三位得道佛修明普大師傅的保護之下,他們還倖存的修士人數足足有近十餘人。
雙方簡單在屋檐下說明了一下目前的掌握信息與目標。
第五突擊小隊的負責人同樣也是一名軍方的指揮官,可能是礙於明普大師的個人能力過於突出耀眼,那名指揮官掩蓋在這樣的光芒之下稍微顯得有些不起眼。
他整個人看上去有幾分陰鬱,跟邊上的雪霽又是截然不同的兩種類型。
“認識他嗎?二級指揮官,代號叫‘凱’。”
岑先生不知何時出現在人羣邊緣處,拍了拍敘燃的肩膀這樣道,“之後可要小心那個人,你看沒看到他的眼睛?”
“怎麼,跟你的鐳射眼裝型號了?”
敘燃打量了幾番那名正在同雪霽交談着信息的指揮官,突然意識到什麼。“他修習幻術?”
“他是一名幻術師,十幾年前我們交過手。”
說這話的時候,從岑先生的語氣中聽不出什麼起伏波動,但莫名感受到幾分危險,“我本來其實不用全臉都換成是機械器官的,拜他所賜,我……”
——“把你的義眼卸下來給我看看。”
突然間,兩人之間的話語被一陣粗糲嗓音給打斷。
敘燃掀起眼皮,竟是看見那位明普大師邁着步子徑直朝着這個方向走來,毫不客氣地朝着岑先生伸出手,這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