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我靠地球動畫征服星際 >第14章 往事
    面對兩人的感謝,莫璃笑而不語。

    結束通訊後,她轉手就給門可羅雀多報了兩節課。

    門可羅雀看着虛擬光屏的課程表與日俱增,默默在胸口畫了個十字,哀悼自己逝去的自由生活。

    畫着畫着,她又憤憤然起來。

    明明都正式工作了,怎麼不僅要早八,還要上那麼多的課?

    莫璃側臥在沙發上,後頸墊着厚毛巾。她擦着水汽朦朧的頭髮,點開了萬惡的星遊平臺:

    “寶啊,別覺得跟我賺到錢就高枕無憂了。就算不上學,還是得學點技術的,亂世餓不死手藝人。”

    門可羅雀悶悶地“哦”了一聲。

    她將視線轉回虛擬光屏的公開課上,逼着自己繼續聽。

    不得不承認,播音系出身的cv就是比自己琢磨出來的專業。類似星際語發音和戲感培養的方式,如果不是特地去聽課,門可羅雀這輩子都意識不到自己的缺陷。

    慢慢地,門可羅雀也就學進去了。

    她不是白眼狼,十六歲的孩子知道的可不少。

    以她的能力,應付動畫裏大部分的配角龍套沒問題,黑貓完全可以往死裏壓榨她。

    事實卻恰恰相反,黑貓不僅讓她過了段自由職業者的清閒日子,現在還特地報課讓她提升自己的技能水平。

    完全沒必要,黑貓就是做了。

    "老闆,你爲什麼要幫我報網課?啊,我的意思是……"

    不知不覺間,門可羅雀已經將心裏的疑問抖出來了。

    莫璃的手指在“-66%”和“-90%”罪惡的數字中徘徊,聽到門可羅雀的疑問後,她眨了眨眼:

    “你知道嗎,我挺羨慕你的。”

    門可羅雀瞬間翻了個白眼。

    她不知道,她只覺得黑貓在凡爾賽。

    莫璃笑着搖搖頭,果斷買下了手裏的遊戲。

    她打心眼裏羨慕門可羅雀的生活,自由,隨心,被父母的羽翼庇護着。

    這種生活如果換給地球的莫璃,她絕對會提高十二分的警惕。懷疑弟弟是不是又欠了一屁股的債,趕着討好她方便借錢補那個無底洞。

    她和家裏人的關係,就是這麼糟糕。

    莫璃出生在地球華夏東部沿海的三線小城。

    父親是某個鍊鋼廠的下崗工人,母親是餐廳服務員,老家種着三畝地和一小片橘子樹。

    自她出生起,就沒看過父母發自內心的笑容。

    父親總是冷着臉看她,母親則順着丈夫的臉色,對她擺出愛莫能助的態度。

    原因很簡單,她不是男孩。

    不是男孩,就繼承不了家裏的土地和橘子樹。更沒法在爺爺壽終正寢後,成爲父親繼承那棟鄉間小別墅的理由。

    沒辦法種地,那就讀書吧。

    莫璃的父母將她的未來都打進了算盤裏,每天吃了幾粒米恨不得都數的清清楚楚。

    他們天真地想着,不都說學歷高的出來包分配嗎。就讓她不停地往上讀,讀最賺錢的計算機,畢業就去互聯網大廠找工作。

    每年賺個上百萬,把錢都寄回家。他們就有錢再生個弟弟,多出來的錢還能補貼弟弟讀書,買房,娶媳婦。

    三十歲辭職了,就找隔壁的紅娘牽個線,把她嫁給同村有錢的土財主。高學歷的女人,年齡大點也搶手,到時候彩禮想必都能拿不少。

    莫璃將他們的想法摸的清清楚楚。

    她在草稿紙的背面上塗鴉,寥寥幾筆就描摹出長髮女人的側臉。緊接着,她將草稿紙翻到正面,重算起那道複雜的圓錐曲線。

    她喜歡畫畫,爲那種紙筆間流淌浩然史詩的感覺着迷。但她不能,至少不能直接地流露出自己喜悅的情緒。

    這是莫璃十六歲的人生體驗。

    和門可羅雀相同的年齡,卻過早地得知了某些殘酷的真相。

    在此之前,她都是學校裏最乖的孩子。成績好,長得好,性格柔順內斂。

    她善良,即使打碎了碗筷也要被父親打斷條肋骨,成績退步就要被趕出家門罰跪一整晚。也還是執迷不悟地認爲,父母是愛她的。

    只不過表達的方式和別人不同。

    這種幼稚的想法,直到她收到學校美術老師的邀請爲止。

    對方是華美的老教授,退休後回家鄉小城的高中任教。

    本想就此安度晚年,不曾想自己班出了個特別有天賦的小姑娘。那張被莫璃當做美術作業隨手交上去的塗鴉,讓眼光毒辣的老教授愛不釋手。

    畫中的靈氣讓老教授不願錯過這個天才。

    他特地找上了莫璃,邀請對方第二天帶着畫材找他,他會單獨爲這個小姑娘進行授課。

    莫璃睜圓了眼睛,彷彿天大的餡餅掉到了她身上。

    興奮之下,她拿着自己攢了三個月的早飯錢,跑去文具店買了畫板,速寫本和碳素筆。

    歡歡喜喜推開門,將學校裏發生的事情告訴父母。又從包裏掏出自己買的東西后,莫璃終於嗅到了些許不對勁。

    家裏的氣氛很凝重。

    父親顴骨的青筋不斷地跳着,太陽穴也鼓鼓的,彷彿下一秒就要發作。

    母親捂起臉,不願看見女兒無知的神情。在她看來,純潔的女兒已經被美術老師污染了。

    莫璃下意識往後瑟縮了幾分,剎那間,呼嘯的皮帶就抽上了她的臉龐。

    父親用畫板砸破了她的額角,眼神冷酷地將速寫本撕成碎片。

    他動手後,母親像接受到什麼暗示。在旁邊哭着喊着“你這個賠錢貨”,削尖的碳素筆一根一根紮在莫璃胳膊上。

    兩人連打帶罵,折騰了將近五個小時。

    莫璃呼吸間都在疼,四肢遍佈着淤青或紫斑,光潔的額頭上多出道血痕,從額角延伸到下頦,像犯罪痕跡。

    這是她背叛這個家的證明。

    他們向莫璃討要道歉,莫璃卻始終說不出口。

    她沉默着,盯着陌生的父母,任由對方憤怒不斷的加倍。

    兩人始終得不到莫璃肯定的回答,內心的慌亂如病毒般蔓延。

    他們好像古華夏的封建家長,看着高燒的孩子呆傻地看着自己,着急地請算命先生叫魂,將一盆盆滾燙的開水往女兒的頭頂澆。

    他們拉扯着莫璃的身軀,跨越大半個小鎮,拖到了美術老師的家裏。

    老人聽到敲門聲,還以爲是家裏人回來了。

    他毫無防備地打開門,進來就被髮瘋的母親指着鼻子痛罵。後面跟着的陌生男人還衝進來砸他家一切名貴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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