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集末尾停在懸念最高峯,引得星流觀衆抓耳撓腮,重操舊業,寫起了劇情推理小作文。
播出當天,星流論壇抽獎帖的數量呈幾何式上升。
【有獎競猜,十六面體的留言到底是誰放的?】
【買定離手100星盟幣,我賭垃圾校長。十六面體本來就是他留在庫洛洛那裏的東西吧。以他狡猾的性格,留這麼準確的地點,肯定是事先準備好什麼惡性案件讓主角團過去背鍋的。就算波爾卡知道不對勁,也會順着這條線索查下去。】
【不像是校長啊,他就算安排好地點,也不可能知道主角團開啓十六面體的準確時間。校長辦公室離天文臺那麼遠,總不能天天蹲那兒吧。】
【你們有沒有想過,到底爲什麼是天文臺,天文臺到底有什麼值得關注的點?以至於幕後黑手一定要選擇那裏?】
【500星盟幣,十六面體絕對是個相當重要的東西,有可能是蟲族的力量源泉,絕沒有簡單的信息傳輸那麼簡單。至於這條信息,不是校長放的,就是和校長相關人放的。不可能猜錯,錯了每人打500星盟幣。】
猜來猜去,還是沒人猜到那個簡單而狗血的真相。
門可羅雀的心態已經從最初的崩潰轉爲現在的平靜,她雙手交疊平放在胸前,莊嚴地爲這羣無知且幸福的觀衆祈禱:
“星門,願星流神保佑你們,不被黑貓開着太空飛艇創死在路邊。”
端着西瓜汁路過的莫璃:?
達咩喲,怨念已經深到這種程度了嗎!
門可羅雀的怨念無人知曉,觀衆們的怨念倒是實打實涌進了黑貓的主頁。
播出才半天,星流首頁的抽獎貼就進化到送房(遊戲裏的別墅)送車(共享懸浮腳踏車)的程度。說好的理性討論也逐漸上頭,變成了戰力黨和控控吵架的天堂。
“就波爾卡這水平,校長吊打她不是小菜一碟?”
“放屁,我波爾卡所向披靡,區區校長活不過三招魔法!”
“沒有庫洛洛你女主能做什麼事?披着反封建的皮,到頭來還要依靠舊貴族是吧。”
“喝喝,把沒看過原作的梗小鬼拖出去!就庫洛洛那優柔寡斷的性格,能不做既得利益者全是波爾卡的影響好吧?你說他是貴族就更好笑了,正劇里人家多嫌棄貴族血統看不見?”
吵到最後,這羣戰鬥力旺盛的宅宅將目光對準了還在星博轉發抽獎的黑貓。
“在,黑貓?爲什麼《魔法少女波爾卡》是周番?”
要不是周番,第四集還要等那麼久,他們用得着吵的這麼激烈嗎?
莫璃:?
黑貓不高興,黑貓要鬧了。
她賭氣似的轉發了好幾條抽獎星博,用行動證明了自己的立場。
劇本,她寫的,分鏡,她畫的,配樂,她找的。就連配音,都是她親手挖出來的。
這麼重的負擔,她還能保持周更,難道不是妥妥的福報嗎?
不管怎麼樣,觀衆們度過了煎熬的一週。
週日再次來臨的時候,數萬個開過抽獎貼的觀衆都湊在虛擬光屏前,等待着最後的開獎。
第四集開篇,圖書館內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
少女沒回答,可是答案都浮現在他們心中,那行字越來越明晰。
“幹掉校長,就能順理成章找到證據。”
波爾卡斂眸,掛在圖書館屋檐的上火蜥蜴聽見了她的心聲。瞬間潛入了她的精神世界,給她出了不少餿主意。
“波爾卡,事先提醒你,每位魔法少女所掌握的都是有侷限的。”火蜥蜴的機械音毫無起伏,聽上去像某種高等文明的造物,“你的魔法是復生,使用需要消耗大量的魔法能量,而現在,你的魔法能量還是0。”
“如果你想獲得更多的魔法,就要吞噬其他種類的魔法少女。沒有的話,創造就行了,你旁邊不就有一個嗎?”
四周鴉雀無聲。
庫洛洛擔憂地看着波爾卡,不知道少女爲什麼如此沉默。
波爾卡沉默半晌,高聳的肩部突然有節奏的抖動起來。她擡起右邊胳膊遮住眼睛,笑聲中有些許癲狂。
回顧與火蜥蜴相處的場景,她終於後知後覺地察覺到很多事,比方說所謂魔法能量的真面目。
魔法能量,根本不是火蜥蜴口中最純粹的希望。那是激活魔法的關鍵,不是積累魔法的關鍵。
魔法能量,是與最純粹的希望相伴而生的,最徹底的絕望。
對於庫洛洛來說,被自己最信任的老師吞噬,所誕生的絕望想必來說是最純粹的,幻化成的魔法力量也是前所未有的強大吧。
天下沒有白喫的午餐,她總算明白了。
“哈哈。”
少女的輕笑被風裹挾着吹往高出,她的眼神也逐漸冷下去。
她高昂着頭顱,穿過庫洛洛錯愕的眼神,對着天文臺的方向極目眺望。
“我不會犧牲無辜者的。”波爾卡對虛空中的火蜥蜴意識宣誓,“將無辜者納入我的羽翼,讓他們獲得新生,這就是我最純粹的希望。”
火蜥蜴歪歪頭,依舊是那副毫無起伏的腔調:“波爾卡,這不是你能決定的。”
它的話決定不了什麼,因爲波爾卡沒告訴他自己最大的祕密,庫洛洛對魔法一無所知。
是隱瞞,也是保護。
即使如此,波爾卡心底還是沒多少意外。
她對火蜥蜴的來歷有所猜測,大抵是某個以人類苦難當笑話食用的外形文明。
無論來意,只要能實現她復活奶奶和故鄉星,讓星際重歸和平,她付出什麼代價都可以。
呼出一口氣,波爾卡決定還是按照原計劃執行:找到校長與蟲族勾結的證據,將故鄉星的慘案轉移到女王手裏。
好在,不幸的事已經結束。兩人的命運峯迴路轉,在某天夜裏的天文臺上迎來了轉機。
“兩個小傢伙,是我給你們發的消息。”
年過六旬的老人慈祥地眯起眼,朝着剛爬上瞭望塔的兩人說道。
庫洛洛喘的上氣不接下氣,波爾卡輕輕拍了拍他的背,瞥向老人的眼神裏流露着警惕。
“你是誰?”她問,“校長的人嗎,叫我們來有什麼目的?”
老人彷彿聽不出空氣中濃濃的火藥味,和藹地回答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