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八零單親辣媽首富 >第11章 房子是我蓋的
    周秋萍一路走一路往村裏銷,還沒過橋呢,就在寧安地界上將豬油渣和菜籽餅賣了個底朝天。

    因爲路上耽誤了功夫,她到村裏時,天色已經灰濛濛,家家戶戶都忙着搬桌子到房前屋後喫晚飯。

    周秋萍趕緊騎車回家,連水都沒來得及喝一口,卸下塑料桶和好不容易留下來的一小袋油渣丟給阿媽,只叮囑一句:“阿媽你燒湯多煮會兒。”,就拿着塑料袋急急忙忙往大溝邊上跑。

    再不綁袋子,知了猴都爬上樹了。

    泥巴屋旁的小洋樓的院子門響了聲,從裏面出來的年輕女人只來得及冒了個頭,就瞧見便宜小姑子的背影消失在蒼茫的暮色中。搞得她搜腸刮肚組織好的咒罵都衝到嗓子邊上了,又不得不硬生生地憋回頭。

    周秋萍壓根沒注意到自己的便宜嫂子從孃家回來了。她連奔帶跑,一口氣綁了一排的塑料袋。

    今天她只跑了三四個小區就賣掉了兩千只知了猴,明天要是再多跑兩家只會賣得更多。掙錢這種事真是因緣際合。

    還有油渣和油餅,明兒還得繼續賣。對了,她得打聽下縣城的糧食加工廠在哪裏,看能不能搞到便宜的油糠。這是大米和穀殼中間的部分,營養豐富,豬超級愛喫,肥豬的效果相當好。鎮上糧站的油糠都供不應求。

    她明明從天不亮忙到現在,整個人累得都要散骨頭架了。可因爲看到花花綠綠的鈔票在眼前飛舞,她居然一點兒都感覺不到腰痠腿軟,愣是綁完了塑料袋才雄赳赳氣昂昂地回家。

    還沒到家,周秋萍就迫不及待扯着嗓子喊:“青青,油渣好喫不?”

    結果她連走兩步,感覺氣氛不對勁。

    天光已經跑得一乾二淨,只有各家各戶窗戶門口透出的昏黃燈光照亮星星點點的各處。泥巴房前,大女兒縮在方桌邊,手緊緊抓着躺在竹牀上吐泡泡的妹妹,一聲都不坑。

    周高氏不等女兒柳眉倒豎,趕緊迎上來:“我們進去喫飯,別跟人一般見識。”

    然而你敬人一丈,人進你十丈。

    小洋樓的院子門開了,周家嗣子周良彬的老婆胡桂香雙手叉腰,想凹豆腐西施的圓規造型因爲腰粗直接勒成了游泳圈。

    她尖着嗓子咒罵:“哎喲,我當是哪個來了,原來是我們家的姑奶奶啊。好厲害,進門就蝗蟲過境,怕是要把整個家都搬去婆家。這貼男人貼的真是貼心貼肺,女婿好福氣啊。果然是倒貼的祖宗!”

    大晚上的,家家戶戶喫過晚飯都無所事事,正愁沒樂子呢。聽到叫罵聲,左鄰右舍全都往周家跑。

    胡桂香一看觀衆來了,表演得愈發起勁,那尖利的嗓門簡直要唱戲:“誰沒孃家啊,誰不曉得回孃家舒坦。可我講良心,我要臉,我曉得嫁出去的姑娘潑出去的水。我沒臉拖累孃家哥哥嫂嫂,叫人養我一家子!”

    周圍鄰居開口勸:“桂香,有話好好講,秋萍難得回趟孃家。”

    “好好講?我怎麼沒好好講。一筐子雞蛋喫的一個不剩,我再晚回家一步,我們家姑奶奶就要殺雞喫肉了!”

    母雞是農家的小銀行,現在下河村雖然早就分田到戶了,但是種田之外沒其他營生的人家平常也捨不得喫雞蛋,要靠着雞蛋去供銷社換鹽換醬油呢。

    這一口氣喫光了家裏的雞蛋,真不是會過日子的姑娘。

    立刻有人出來教育周秋萍:“秋萍,你……”

    青青嚇得縮在母親身旁,小聲喊:“媽媽……”

    她能聽懂的大人話不算多,可是喫雞蛋她曉得,今天外婆就打了蛋給她和妹妹喫呢。

    周秋萍伸手安撫地摸摸女兒的腦袋,推孩子:“去外婆那邊。”

    她回過身提高嗓門,“好笑了,我回我阿媽家,我喫我阿媽養的雞生的蛋,關你什麼事?別說我們孃兒仨就吃了幾個蛋,就是我阿媽殺雞燉肉給我們喫,也跟你沒關係吧。”

    胡桂香急了:“我家的雞!”

    “你家是哪家?我阿媽可不跟你一個竈頭喫飯。是你撈的雞苗還是你喂的雞啊?這餵雞的口糧都是我阿媽種的田,周良彬沒給過我媽一顆糧食吧。”

    周圍響起窸窸窣窣的聲音。

    這種事在農村不少見,老人跟兒子分家後,但凡老人還能下田的,基本都不用兒子養,反過來還得貼補孫輩。

    不過老人自己養的雞鴨都做不了主,還要被兒媳婦指着鼻尖罵,那就說不過去了。

    胡桂香見勢不妙,趕緊轉移火力點:“你天天住在孃家啊,你就曉得我沒餵過雞?”

    旁邊有人嗤笑出聲,胡桂香跟個老佛爺似的,還餵雞呢,一天除了三頓飯屁事不幹,別說自留地是周高氏幫忙打理的,就連小洋樓的院子都是住不上樓房的婆婆給打掃的。不然再好的房子都被糟蹋成豬圈了。

    胡桂香立刻嚷嚷:“車子,你好大的派頭。我回孃家都靠兩條腿走,你倒是騎着洋車浪來浪去,好風光哦!也不曉得你回孃家是爲了看阿媽還是想幹什麼。”

    其實她也想騎車風光回孃家,可她不會騎車,周良彬又有事跟人跑了,她只能自己揹着兒子回孃家。

    周秋萍可不被她牽着鼻子跑:“好,說到車子,咱們好好掰扯掰扯。這車子怎麼來的?馮家給我的彩禮。天底下第一的笑話,孃家進了門生了娃的嫂子扣下小姑子的彩禮,哪個收彩禮哪個嫁人,你怎麼不嫁去馮家啊?”

    她越說越覺得此事甚好,就胡桂香這個攪屎棍配上馮二強那個畜生,簡直宇宙和諧。只是剩下週良彬那個憨裏刁,還不曉得會禍害什麼人。那還是算了吧。

    胡桂香一蹦三尺高,作勢要打周秋萍:“我撕爛了你的嘴,你冤枉我什麼,你給你哥頭上戴綠帽子。”

    她不說這話還好,一說連沒反應過來的村民都鬨堂大笑。可不是,農村的規矩就是收了彩禮嫁姑娘。

    那種嫁了妹妹拿彩禮去討媳婦的人家不稀奇,但已經嫁進門生了孩子的還扣下妹妹彩禮的實在奇葩。

    要說周大爹精明瞭一輩子,就在這種事上昏了頭,白鬧出笑話。

    周秋萍哪裏會傻愣愣地站在原地真讓胡桂香打,她往邊上一避,冷笑道:“又撒潑啊,當年是看上了自行車,這回又看上什麼了,一哭二鬧三上吊投河跳井要弄到手啊?”

    她喊出這嗓子後,胸口莫名一鬆。那沉鬱多年的怨氣居然輕而易舉就散開了。

    爲着被孃家扣下的自行車,她嫁進馮家後莫名其妙就低了一頭。馮老太還有大嫂三不五時就拿這事出來刺一刺她,說她家是賣女兒。其實她陪嫁的東西不少,光那臺縫紉機就是新媳婦裏的頭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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