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經過半天的擔心,又哭了一場,這麼小的人肯定已是精疲力盡。
將妹妹輕輕放在牀上,小心翼翼的蓋好被子,妹妹不知道夢到了什麼,小鼻子微微皺了皺,像是感受到了牀鋪的溫暖,又舒展開來。
洛問安心疼的輕輕颳了刮妹妹的鼻子,寵溺的看了眼妹妹便走出臥室。
一整天的勞累,讓本就沒喫午飯的洛問安腹中飢餓難耐,也顧不得冷,便將鍋裏剩下的稀飯收拾進了自己的肚子。
感覺好了一點便來到父親臥室中,看着眼前熟悉的臥室,空氣中飄着熟悉的酒臭味。
洛問安心裏悲傷又是一陣涌來,縱使父親再不好,也是一把屎一把尿將自己和妹妹拉扯大的父親。
目光緩緩掃過父親的臥室,手指慢慢摩挲在空無一物的書桌上,洛問安又拉開書桌的抽屜,裏面有一本日記和一隻筆,翻開日記,日記裏記載的很是紛亂。
看得出很多都是父親酒醉之後亂寫的,還有一些就是思念母親的話,再往後面有幾張紙被撕掉了,不知道記載着什麼。
洛問安站在原地想了想,還是先將父親的被褥收拾起來,準備明天洗掉。
收拾時卻在父親枕頭下面的木板夾層裏發現了一塊泛着晦暗黃光的銅牌。
銅牌上刻畫着繁瑣的花紋,有云,有雨,有一羣人在跪地祭拜着什麼,也有一個不知是什麼生物的尾巴,從尾巴處斷裂。
這塊銅牌像是一個器物的一部分,並不完整,洛問安沒在意便將銅牌收進衣服口袋裏。
收拾好一切的洛問安回到臥室,坐在牀上突然感到一陣眩暈。
奔波了一天,喫的又少,又加之傷心過度,將洛問安身體摧殘的只覺的再沒有一絲力氣,便衣服都沒脫翻身上牀沉沉睡去。
伴隨着雞鳴聲,洛問安只覺得鼻子止不住的發癢,不由得打了一個噴嚏。
緩緩睜開眼睛就感到全身沉重無比,原來妹妹已經起來了,正趴在他身上,拿着一個羽毛撓他的鼻子。
洛問安寵溺的揉了揉妹妹的頭,說道:“真調皮,餓了吧?哥哥這就起來給你做飯。”
張嘴說話後卻發現自己聲音沙啞無比,可能是昨天吹了一天的風,又吃了冷飯感冒了,喉嚨也泛着絲絲疼痛。
“哥哥生病了嗎?我去給你倒杯熱水。”
說着小星月便跳下牀去,蹬蹬蹬的跑了出去。
洛問安打起精神坐了起來,忙穿好衣服,找到感冒藥,這時妹妹也倒了一碗熱水跑了回來,洛問安忙誇了下妹妹,便一口氣將藥吃了。
一碗熱水下肚,洛問安感到好多了,起身給妹妹做了點粥,家裏只有一個土豆,沒菜了,中午還要去買菜。
洛問安看着兜裏皺巴巴的兩百塊錢,心裏不由有點緊張,這兩百花光了可就真沒有了,得找個活幹養活自己和妹妹啊。
滿心都是找活的洛問安和妹妹匆忙吃了點粥,將妹妹送到學校來到自己的班級。
想了半天卻也沒想到自己能做什麼工作,心中苦惱不堪,憂愁不已。
“叮...鈴鈴鈴。”
伴隨着上課鈴聲老師走進教室拍了拍桌子。
“起立!”
“同學們好。”
“老師好。”
看着臺上的老師,洛問安不由的有些疑惑,這節不是語文課嗎?
怎麼變成數學課了?徐老師呢?好奇之餘洛問安也快速將語文課本換成數學課本,按下心來仔細聽講。
直到下課後,洛問安才得知徐老師竟也生病了,在家休息。
想來是因爲徐老師昨天的奔波和照顧,洛問安不由擔心起來,沒想到因爲自己,竟然害的徐老師也生病了。
洛問安自責之餘也只能盼着徐老師早點好起來,中午放學,洛問安一路小跑出了校門。
想着先接上妹妹然後一起去買菜,走着走着卻突然被人一把拉進了小巷子,隨後拳腳便如雨般落在了洛問安的身上。
洛問安只能雙手抱頭死死護着頭部,勉強間便看見原來是之前的那幾個不良。
帶頭的黃毛踹着洛問安,罵罵咧咧。
“讓你小子再給我狂,看今天誰能救你”
黃毛一邊罵着一邊指使手下紫毛、綠毛等小弟招呼着洛問安。
手裏卻也不停頓,往洛問安口袋裏掏,洛問安眼瞅着黃毛要將他僅剩的兩百塊錢拿走。
一下紅了眼!
大喊一聲不顧衆人的毆打,跳起來便將黃毛手臂抱住,張嘴一口死死咬住黃毛伸來的手。
這一下將衆人都嚇得愣在原地,隨即便聽到黃毛撕心裂肺的哭喊聲。
衆不良這才反應過來,便拉的拉,踹的踹,想將洛問安推倒在地,奈何洛問安此時血充大腦,什麼也不知道了。
洛問安只一手死死捂着兜,一手抓着黃毛的手死死咬着。
黃毛此時鼻涕眼淚一把,感覺自己的肉快要被咬掉了。
哭喊着我錯了,你松嘴,還呼喝着衆人不要再拉了。
這時手下的紫毛不止從哪摸出一根鐵棍,狠狠的砸在洛問安的頭上。
霎時洛問安腦子一震,一股溫熱就從頭上流了下來,嘴也使不上勁自動的鬆開了。
黃毛見狀趕緊起身躲開,也不顧手上的疼痛,呼嘯的拉着衆人狂奔而去。
只留下腦袋上不停流血的洛問安倒在原地。
洛問安迷糊間胡亂摸着口袋,待摸到口袋裏皺巴巴兩百塊錢的時候,竟不自覺笑了一下,隨後便昏了過去。
但誰也沒看見,此時另一口袋裏那莫名花紋的銅牌,在沾染了洛問安的鮮血後,竟詭異的泛起幽光消失不見。
迷迷糊糊中洛問安睜開眼睛,便看到自己竟站在原地,右手保持着推門的動作。
洛問安忙摸了摸自己的腦袋,沒有血,再看向四周,已不是那條小巷子,而是夢中的樓中。
四周斑駁的白牆和黑紅色的陰影清楚的告訴洛問安快點推開門,還沒待洛問安反應過來,耳邊就傳來“咚...”的一聲。
隨即身體又如灌了千斤水泥一般動彈不得。
教學樓的振動,白牆的蠕動,紅色的鮮血滴落在地,一如那日夢中一般。
整座樓隨着這一聲“咚”仿若活了過來。
洛問安的眼珠不由向着聲響處轉動過去,看到的一幕卻讓他心肝劇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