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車子慢慢深入北疆,周圍也從鋼鐵城市變成了一個個小村寨。建築也都變得復古起來,放眼望去一座座木製宅子拔地而起,四根粗壯的木頭立於四角,深深的插在泥土中。
四根木頭的中間是一座由青色竹筒拼接而成的平臺,平臺上坐落着一個小巧的木屋,被芭蕉葉子覆蓋着,一副生機勃勃的姿態,一個小小的扶梯從竹筒平臺垂於地面,用來方便人們上下攀爬。
這裏的人們也都穿着民族服飾。女人頭上帶着高高的帽幃,帽幃上垂落着晶瑩剔透的珠簾,身穿一身色彩鮮豔的連衣長裙,用布腰帶束起。
而男人則簡單的多,頭上裹着一圈深藍色麻布,麻布一端垂於右肩,身上是復古的深藍色衣服和褲子,一顆顆布制釦子扣的嚴絲合縫,給人一種端莊無比的感覺。
洛問安順着車窗好奇的看着這異域風情,而遠處村寨裏的孩童也是充滿好奇的緊盯着這兩輛正在行駛的汽車。
苗村在這些村寨的最中心,一處山坳裏,被羣山四面包裹着,車子開到一半路程的時候,前方的路越來越窄,樹木越來越多,車子終於是開不進去了,衆人這才下車,步行往山坳裏走去。
隨着衆人的深入,四周樹木越加茂盛起來,將陽光遮蔽在了外面,四周蟲鳴聲也越來越多,地上滿是暗綠色的青苔,空氣也變得愈加溼冷。
又往裏前行了一小會兒,洛問安忽然站定不動,被前方突然出現的人嚇了一跳,衆人忙齊齊跟着看向對面這突然出現的老人。
而老人則死死盯着洛問安一行人,陰沉沉的聲音從老人乾癟的口中傳進了衆人的耳朵,可洛問安幾人卻是面面相覷,完全聽不懂這個老人在說什麼,洛問安微微皺了皺眉,向前走了一步。
“這位老人家,你說的話我們聽不懂,我們是來找人的。”
老人沒有回話,只是微微眯着眼睛看着洛問安。
洛問安這才細細打量起老人來,這老人一樣身着色彩斑斕的連衣裙,頭頂繁瑣的帽幃下灰黃的頭髮如雜草般紛亂盤絞在一起,臉上的皺紋如同上了年歲的枯樹皮耷拉着,上面一片片黑色的老人斑密佈,看起來恐怖無比。
老人這時擡起她那雞爪一般細小的手指,指向洛問安幾人,又指了指村子,便轉過身向村子中走去。
洛問安幾人互相對視了一眼,便跟在老人後面向村中走去,不一會兒衆人就到了一個木屋前,老人動作麻利的爬上了平臺上,進入了屋中,屋裏傳來一陣交談聲,隨後老人又走了出來,身後跟着一個滿臉鬍鬚,四肢粗壯的漢子。
“你們是來找人的嗎?上來屋內喝口熱水詳細說吧!”
洛問安看了看上面的小木屋,又看了看眼前的漢子,便叮囑衆人在下面稍作等待,自己則與凌晨二人爬了上去。
來到屋內,只聽老人在一旁嘟囔着說着一些洛問安聽不懂的苗話,而漢子走到一邊用竹筒到了兩杯熱水放到了木桌上。
洛問安忙搖了搖頭。
“沒事沒事,是我們唐突了,冒昧的問一下,前一段時間有像我們這樣的人來到這裏嗎?”
漢子聽到洛問安的問話,低着頭沉思了一會兒便說道:
“的確是有一個人,穿着和你們一樣,不過他只在這呆了一天,就往山林深處去了。”
洛問安聽後神色一喜,便又急急問道:
“那你知道他大概往哪個方位去了嗎?”
漢子這時面露爲難的神色,似是有什麼難言之隱一般,躊躇了半天才又說道:
“不瞞你們說,他是往西面蠱神洞方向去了,那裏在我們這邊是禁地,去了那一般都是九死一生,你們還是回去吧,犯不着陪他一起去送死。”
洛問安聽到後神色有些凝重,端起桌上熱水就要喝下,卻被凌晨悄悄的攔了下來,洛問安看了一眼凌晨,心領神會的放下了竹筒看向漢子。
“我們必須找到他,你說的蠱神洞,那是什麼?”
誰知這時一邊的老婆婆突然面色發白,臉上的黑斑與慘白的皮膚夾雜在一起,整個人顯得詭異無比,隨後竟張嘴吐出一口黑色的濃痰,濃痰裏滿是蛆蟲在蠕動,將洛問安噁心的臉色發白,胃裏一陣翻騰。
漢子看到後慌張的跑到老婆婆身前,輕輕的拍着老婆婆的背,嘴裏唸叨着洛問安聽不懂的苗語
洛問安強壓住噁心,忙拉住凌晨站了起來,向漢子說了一聲告辭,見漢子沒有理會他,便拉着凌晨匆忙走了出去。
呼吸到了新鮮的空氣,洛問安這才覺得好受一點,忙與凌晨一同爬下平臺,引領着衆人向西方深處走去。
行走在山林中,洛問安這才轉頭看向凌晨。
“幸好你剛剛沒讓我喝那杯熱水,要不我當時就該吐出來了!”
陳俊在一邊好奇的看向洛問安。
“什麼吐出來?”
洛問安瞥了一眼陳俊,沒有理會他,並沒有一點慾望將剛剛所見之事再說一邊。
凌晨在一邊看着陳俊鬱悶的樣子笑了一下。
“其實我不是怕你吐出來,我是當心他們下蠱。”
“下蠱?那是什麼?”
凌晨神色有些凝重,淡淡說道:
“我也只是在蜀門藏書閣看到過,蠱術起源於苗村,是苗村特有的一種驅蟲之術,而且最恐怖的是蠱術能害人於無形無影中,也許你只是喝了杯水,或者只是與他接觸了一下,便會中了蠱,而且蠱術種類繁多,作用各不相同,再具體的我也不甚瞭解了。”
洛問安聽後微微眯了眯眼,沒想到蠱術這麼恐怖,只怕這一趟並不會那麼輕鬆了。
幾人一路說着話漸漸深入了山林,山林深處能見度也越來越暗,不少綠色藤蔓攀爬在樹幹上,像繩索一般垂掉着,林間薄霧縈繞,原本的蟲鳴聲也不知在何時消失了,山林中安靜一片,仿若一方幽暗仙境。
“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