噠噠噠……噠噠噠……
腳步聲從遠處輕輕的傳過來,越來越清晰,在呼呼作響的寒風裏,有着讓人後背冷汗的寒意。
五點零八分,有個被路燈拉得長長的影子一步一步的走出來。
在監控的角落裏,這個影子先露出了頭,它停在原地左右看了看,又繼續往前走,直到五點零九分,這個人影終於走到了監控畫面的正前方。
監控拍到了她的整個身影,卻沒有拍到臉,直到她自己擡起頭四下尋找,在她看到監控攝像頭後,她呆了兩秒。
年輕的冷靜的臉龐定格在監控畫面中,就是劉璃,不會錯的。
趙坤將地圖打開,指着其中一條路說:“從劉璃站的位置往下走7分鐘,就能到案發現場的樓下。”
“但她走進了監控盲區,我們不知道她接着去了哪裏做了什麼?”
但目前爲止,劉璃是唯一一個沒有時間證明,又出現在案發現場,還和死者周海雄有仇的。
“查她的過往了嗎?”林彥儒問,“案發現場處理得這麼幹淨,這不可能是臨時起意,一定是有預謀。”
“查了。”趙坤,“劉璃的手機、電腦搜索記錄和她這幾年的經歷都查了。”
景芳三區附近租房信息……
海偉進出口貿易公司網站、營業執照、工商登記……
紹水河畔公園舊址…
林彥儒認真的從頭看到了尾,他提出了自己的想法:“她的瀏覽記錄裏,這家外貿公司出現了多次。”
“相比周海雄,劉璃似乎更重視周海偉。”
周海偉,雙胞胎中的弟弟,和周海雄過的是截然不同的人生。
哥哥周海雄是一個脾氣暴虐,愛打架鬧事的混混,而周海偉,卻是一個成功的商人。
他創立的公司就是紹水河畔的海偉進出口貿易有限公司,在行業內成績和口碑都不錯。
經過走訪得知,這兩兄弟在周母過世那年已經鬧翻互不來往,案發時,周海偉在鄰市參加行業內的一個會議。
林彥儒和趙坤去了周海偉的公司。
周海偉着裝得體,保養得宜,整個人意氣風發,他和周海雄外貌身材都很像,周海雄稍微胖一些。
林彥儒問,“周先生,最近你哥周海雄出現過異常嗎?”
“你們兄弟倆是因爲什麼鬧翻的?”林彥儒問。
“道不同,所以漸行漸遠吧,”周海偉嘆了口氣,“我上了大學,他進入社會大學,共同語言越來越少,他看不慣我,我也不習慣他。”
“但最根本的還是錢,”周海偉說,“他,我哥總以爲是父母拿錢給我,才讓我有今天的收入,他覺得父母在財產上分配不公。”
“所以他和我、和父母都鬧得很僵。我媽過世那年,因爲財產我們打了一架。”
“父母是給了我啓動資金,可他們給了我哥兩套房子。”
周海偉侃侃而談,說話聲音洪亮,神情放鬆。
他的辦公桌背後是一幅古樸的字畫,從落款來看是名家的手筆,連同這一套辦公桌椅在內,室內僅僅軟裝估計得有個七位數左右。
尤其是他手腕上的表,rolex的標誌十分顯眼。
案發現場那五十幾個平方的房間,裝修不過就是這間辦公室裝修的零頭。
而這塊手錶相當於周海雄的那套房。
兩兄弟過得是截然不同的生活。
“周先生,你和你哥的感情怎麼樣?”趙坤問,“對於他的突然被害,你是什麼樣的心情?”
周海偉的表情暗淡下來,他帶着點沉痛的說:“不瞞二位,我聽到他,哎,我聽到我哥死了,第一感覺竟然是想,好了,以後終於不怕這顆雷突然爆了。”
“等到了晚上,孩子們都睡了,我看着自己的一兒一女,突然想起以前跟我哥也是這樣頭挨頭的睡。”
林彥儒突然問:“周先生,後來,你還有沒有跟你哥一起,嗯,玩玩了?”
周海偉正在惆悵的表情戛然而止,但他很快就痛心疾首的說:“這是我人生的污點,也是我這輩子最後悔的事。我這一生,只做錯了這一件讓我良心不安的事。”
林彥儒將劉璃的照片混在周海雄的關係網照片裏,讓周海偉來辨認。
周海偉在一堆照片裏,遲疑了好一會才挑出了劉璃的照片。
“這個小姑娘我好像見過,有點眼熟,”他敲了敲腦袋,好一會才恍然大悟:“我記得了。”
“十年前,她和我哥發生過沖突。”
“當時她拿着刀,說自己未滿十六歲,未成年殺人不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