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惡魔逆位 >第14章 殺他不用刀14
    “怎麼哪都有她?”趙坤看着手機吐槽,“她就不能消停點離這些破事都遠一點,好好當自己的大醫生嗎?”

    “劉璃?”林彥儒瞬間明白他在說誰了。

    “小李說,劉璃去了紅會醫院,就在icu外等着。”

    “她去等周海偉?”林彥儒問,“那爲什麼不直接去周海偉公司等?”

    非直系親屬,icu不可能讓她一個非親非故的人探視周海偉老婆,劉璃是醫院系統裏的,不可能不知道這一點。

    別再給我打電話了——這是劉璃昨天對周海偉說的。

    “小李問要不要換兩個人跟,她懷疑劉璃認識他們了。”趙坤說。

    “不用,現在跟着她,只要她不出事也別造事就行。”

    劉璃說的來電記錄被確認了,可惜的是,這是境外網絡虛擬電話。

    “林隊,你說這幾個電話是誰打給她的?”趙坤說,“我認爲是兇手。不過……”

    他沒說完,但林彥儒明白他的意思。

    劉璃很反常,這種反常不是用“她是被故意引到現場去的”理由就能解釋的。

    在面對警方時她的態度、在面對周海偉以及小姨時她的態度……

    “她的態度,就像她猜到了對方的意圖,又故意順水推舟滿足對方的意圖,故意加深我們對她的懷疑,故意牽制住我們的關注。”林彥儒總結說。

    “對,我就是這個看法,但我沒您總結得到位。”趙坤一拍大腿,“她好像早就知道什麼,不太像是被矇在鼓裏。就像是,”趙坤眼睛一亮,找到了形容詞:“就像是釣魚的姜太公。”

    不得不說,趙坤的形容很貼切。

    林彥儒的電話響了起來:“林隊,您安排的兩人一隊排查公園,我們有收穫了。”

    民警在公園深處,找到了死者李芳被殺時沒來得及穿上的那件外套。

    太好了。

    很快,這件外套就帶來了新消息。

    “林隊,在這件外套裏,我們找到了一根長頭髮。”

    透明的物證袋裏,一根黑色的、沒有燙染沒有護理過的長頭髮,一如劉璃的黑長直。

    林彥儒的心裏不由得一沉,不知不覺中,他再一次拿起了劉璃的照片,眉若遠山半重,眸若冰水一泓,究竟是怎樣的生活才能打磨出像她這樣的女孩?

    “劉璃還在醫院等嗎?”他問。

    趙坤馬上跟同事確認,稍後回覆說:“她一直坐在icu門口沒挪窩。”

    醫院裏人來人往,掛號繳費的隊伍排了很長,有人哭有人笑還有人罵,人生百態在這裏表現得淋漓盡致。

    但生活的本質是悲喜自渡,崩潰自愈。

    劉璃正擡頭看着五樓的護欄。

    十年前,爸爸就是在這個醫院五樓的肝膽科看病、診斷,又在後面那棟樓住院治療,直到病逝。

    那天上午拿到診斷證明的時候感覺天都昏暗了。

    爸爸帶着一疊檢查報告就要回家:“不治了,沒有希望的事,就別費這個錢了。”

    他說得乾脆走得決絕,劉璃抱着他的腿不讓他走:“爸,還有希望的呀,醫生也說還有時間的……”

    “沒用的,你看看做化療的那些人,哪個不盼着好,有幾個又真的好了。”爸爸說,“我不想這樣,總得給你留點什麼。”

    “留什麼,都不如您活着。”劉璃哀求說,“我不想一個人。”

    他們兩個僵持了好久,誰也沒有說服誰。

    媽媽出事後,愧疚就像魔鬼一樣如影隨形,爸爸時刻都在受折磨,他們的生活只有更差,從沒有好起來過。

    “我爲什麼要喝酒?不喝酒你媽就不用出門接我了。”

    “都怪我,我要是早一點回來,你媽就不會出事了。”

    酒入愁腸,憂思傷肝,他的身體一年比一年差,到如今,身體和意志都垮了。

    劉璃瞞着他,將房子掛牌出售,買家來看房的那天,爸爸哭得像迷路的孩子。

    他拗不過劉璃,總算肯去醫院治療了。劉璃辦理了住院手術,又請了假。

    在確認化療的前一天,爸爸從醫院溜了出去,去了一個只有她倆知道的地方。

    他這是去找死。

    劉璃也趕了過去,她還沒下出租車,就看到了被單方面壓在地上捱打的爸爸。

    那個男人成熟了,長高了也變壯了,他揮拳踢腳的動作很老練也很有力量。

    媽媽那晚該有多疼!

    人羣中,還有一張和正打人的男人一模一樣的臉。

    這張臉的主人雖然在拉架,可他拉得很有水平,他擋住了爸爸還手的可能,他嘴裏說着勸解的話,眼睛裏卻像淬着毒一樣。

    他說:“哥,別打了,你能不能別像個莽夫一樣只會動手?”

    “別打了,這麼多人看着,別丟臉了。”

    他每勸一次,就像火上澆油一樣讓動手的男人更加停不下來。

    動手的是哥哥周海雄,他騎在爸爸身上左右開弓時,弟弟周海偉明明在攔,嘴角卻悄悄的翹起來了。

    這個人,好陰啊!

    周家的人在說什麼?有人在說她們一家不要臉,有人在說她們一家是倒黴鬼,沒有人在真心攔架,因爲喫虧的不是他們的人。

    爸爸在拳腳下壓根沒有反擊的力氣,他一腔激憤而來,連刀都沒帶,也許不是爲了殺人,而是爲了被殺。

    他想用他的或遲或早的死,換來他想要的法律上的公正。

    可憑什麼死的都是她的家人?

    劉璃逐漸感覺到了“血債血償”這四個字在呼喚自己,所以她進便利店買了一把刀。

    她打定了主意,最好的結果是110帶她走,120拉對方走,她這個未成年少女上一次法制欄目;最差的結果也不過是對方和自己都下戶口。

    可是她沒有得手,她被爸爸拉走了。

    鬧哄哄的周家人裏,周海雄在像發狂的猩猩一樣暴怒,周海偉在綿裏藏針的勸慰,這兩個人一模一樣,卻又涇渭分明。

    那天晚上,爸爸第一次對她動了手,卻又媽媽墳前哭得撕心裂肺。

    而她,被爸爸押着跪在墳前發誓。

    “女兒,向你媽和我發誓,你的手上絕不能沾上仇人的血,你如果動手殺人,我和你媽死不瞑目,永生永世墮入阿鼻地獄。”

    “爸,只要你去好好的配合治療,我什麼都答應你。”

    “不,不要說答應我,用你媽和我發誓,發誓你絕不會做違法的事,你絕不會殺人!”

    “我發誓!”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