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唸作天降,實爲竹馬 >第18章 第十八章
    徐驟的突然回來打亂遊蔚的全盤計劃。

    這飯菜很香,但遊蔚食不下咽。

    他從未覺得徐驟的存在感有這麼強,眼角餘光總不斷地朝他瞟,行爲處事很不自然。

    遊蔚問:“怎麼回來這麼早。”

    徐驟淡淡道:“不好嗎?”

    遊蔚口裏的湯差點嗆了出來。

    什麼意思?

    “挺好的,挺好的。”

    遊蔚吃了幾口就停下筷子。

    徐驟坐在一旁發覺,於是轉頭問他:“怎麼了,不合胃口?”

    遊蔚道:“好喫,阿姨的手藝真不錯。”

    徐驟把自己的包打開,一邊拿東西一邊道:“不是她做的。”

    遊蔚笑着打趣:“不會是你做的吧?”

    徐驟認真地點頭。

    遊蔚細細嚼了嚼,將目光又移回到這色香味俱全的飯菜上:“你做的?!”

    徐驟明明長着一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公子哥形象,但行爲處事卻屢次打破了遊蔚對他的所有預設。

    遊蔚實在想象不出他繫着圍裙在廚房打雞蛋的樣子。

    但當然了,頂着那樣一張臉,徐驟把那雙尊貴的手用在任何要付出體力勞動的事情上都有點違和。

    這和自己那個除了學習好一無是處,生活自理能力幾乎爲零地狀元表哥一點不一樣啊。

    但是啊,怎麼會有回家不玩遊戲、不好好睡一覺,只爲了做頓飯,做完飯就回來立刻學習的人。

    遊蔚又長見識了:難不成他把這個當作消遣?

    遊蔚重新打量起徐驟,境界不一般,愛好也不一般。佩服佩服。

    遊蔚存着挑剔的心思又一道道菜嚐了一遍。

    但無論喫幾口都是一樣的無可指摘,雖然比不上頂級大廚,但也達到開店的水平了。

    “這都……怎麼做的啊?”

    遊蔚可以花半小時解一道立體幾何,也能花一個小時寫一篇千字的議論文,但即使花上一整天也絕做不出一碗能入口的飯菜。

    徐驟渾不在意地答道:“看菜譜就好了,不難。”

    “是嗎?”

    嗯,不難,同齡人的參差再次出現。

    遊蔚之前和父親單獨住在一起時,他爸爸三天兩頭的加班,遊蔚小小年紀就被迫成長,迅速學會了……如何熟練地點外賣以及蹭鄰居家的飯。

    遊蔚覺得做飯的過程堪比各種化學實驗,什麼分子式相遇會產生怎樣的變化,相當奇妙;但區別就是他能掌握分子式,但掌握不了柴米油鹽。

    徐驟問:“你不會做飯嗎?平時都喫什麼?”

    遊蔚忽然覺得面前這一幕很熟悉。

    他和徐驟面對面坐着,兩人之間隔着一桌子飯菜,其中一個人問:“我不在的時候,你都喫些什麼?”

    只不過本來發問的應該是遊蔚。

    沒錯,那篇同人文裏上得廳堂下得廚房、累得鞍前馬後的人是自己,徐驟反倒是個一直被動承受一切的人。

    小說果真純屬虛構。

    徐驟見遊蔚仍在出神,於是又喚了一聲他的名字。

    遊蔚這纔回過神來:“什麼?”

    徐驟問:“你在想什麼?”

    遊蔚想起文裏下一幕就要往少兒不宜的方向發展,他臉色一變,顧左右而言它:“沒什麼……哦對,只是你這飯菜的味道,讓我想起我爸了。”

    一句話既打破了微妙的氣氛,又成功討好了徐驟,遊蔚想誇自己簡直是個聊天天才。

    徐驟:……

    徐驟的目光在遊蔚臉上逡巡,緩緩道:“我的菜有那麼難喫嗎?”

    遊蔚:?你怎麼知道我爸做飯很難喫。

    遊蔚還沒來得及細問,只見徐驟彎下腰,整個身子壓得極低,一股淡淡的植物香攏了過來,那香氣很淡帶着一股清恬,讓遊蔚想起了春末夏初風吹樹葉、拂過臉頰的嫩黃槐花。

    徐驟的衣角徑自擦過遊蔚的鼻尖,兩人近在咫尺。

    然後——徐驟就着那雙遊蔚剛剛夾過菜的筷子,輕輕夾起一塊肉放到嘴裏,皺着眉頭細嚼慢嚥。

    “味道還可以吧,就是有點涼了。”

    遊蔚看着對方上下滾動的喉結,久久沒有恢復平靜。

    然後他默默提醒道:“這筷子我剛用過。”

    徐驟道:“我知道,盒子裏只備了一雙筷子。”

    遊蔚:……

    徐驟恍然:“沒事,我不介意。”

    遊蔚:……

    徐驟蹙起眉頭,看了看筷子,又看向略顯呆滯的遊蔚,終於意識到:“你……有潔癖?”

    遊蔚緩慢搖頭,又點頭。倒也算不上潔癖,除了和其他人一樣注意個人衛生以外,遊蔚平時也就是在飲食上有些過分的注意:絕不會與人分享同一瓶水,也不可能就着別人咬過的食物咬上一口。

    爲此,遊蔚沒少被林士弘他們調侃是“少爺”脾性,這打完球回來分一瓶水喝多正常的事啊!

    但曾經有一個人是遊蔚的例外,他倆好得幾乎是穿同一條褲子的,不分彼此也就無所謂嫌不嫌棄。

    徐驟聽了,“噢”了一聲,面上也看不出明顯的的情緒。

    遊蔚本想解釋一下,自己也沒那麼在意……其實忍一忍也可以裝作無事發生。

    徐驟卻立刻拿着筷子起身,用熱水細細燙洗了筷子。

    遊蔚看着,心想:這在文裏,洗碗好像也是我的工作。這樣想來,這小冷在文裏儘讓我一個人幹家務了,是我長得比較賢良淑德嗎?

    倒還有另一個可能:我沒有這些附加技能的話,和徐驟差得就有點遠,不太般配。

    遊蔚又嘆了口氣。

    他接過徐驟的筷子,筷子被擦乾了,金屬筷子仍是熱的。

    他夾菜探入口中,牙齒輕輕咬着筷子的時候,卻仍不由自主地想起這雙筷子放纔在徐驟口中的樣子。

    不對、不對,瞎想什麼呢?自己這是不能好了啊!

    遊蔚又停下筷子。

    徐驟對遊蔚這樣磨磨唧唧的喫飯習慣似乎不太滿意,他催促:“多喫一點。”

    遊蔚嘴上應着,但仍舊我行我素。

    “大多數人十八歲時,骨骺線就閉合了。”

    遊蔚愣愣反問:“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到了十八歲就不會再發育長高了。”

    遊蔚心中警鈴大作,立刻多扒拉了幾口飯。

    這可比高考倒計時更讓人緊迫,一米八可是每個男孩子的夢想!甚至遠遠超過了拯救世界,或者是當第一之類的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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