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唸作天降,實爲竹馬 >第六十二章 (正文完) 明天見
    遊蔚和徐驟有了矛盾,而且是前所未有的巨大矛盾,所有人都知曉了這件事。

    首先,他倆幾乎沒有再同屏出現過。

    其次,遊蔚提出了轉寢室。

    沒人敢問發生了什麼,因爲遊蔚的臉色很可怕很可怕。成天都散佈着濃重的低氣壓不說,眉宇之間還特別陰沉,誰都不願意搭理,只是一味的做題看題。

    以他爲中心的方圓幾米,死氣沉沉。

    失戀都沒這麼可怕。

    倒有個好奇心戰勝求生欲的同學問了問,遊蔚回答他:“因爲這樣是不死人的解決方法。”

    這回答直接把對方嚇夠嗆。

    徐驟那邊卻是一切照舊,本來一班就很忙,臨近期末,老師把他使喚得更歡了。

    面對面和其他人遇到時,仍舊會如沐春風地打個招呼。

    此番不同,更是令人費解。

    而遊蔚的轉宿舍請求毫無意外地被駁回了,老師例行公事問了幾句遊蔚的申請理由。

    遊蔚很沒道德地編排了徐驟一通。

    “因爲他經常熄燈後還私自亮燈,影響我的睡眠。還有……他這個人很自我,不顧室友感受,最重要的是,他謊話連篇。”

    班主任根本沒聽,只是拍拍他的胳膊勸道:“現在宿舍牀位緊張,哪裏還能隨便換寢。再說了,徐驟可是個好同學,你要多學習他的優點,包容他的不足……”

    遊蔚也懶得聽了。

    遊蔚鬧了一番的結果是,讓老師注意到他們寢室還有多餘的牀位,高效地分配了一個新室友進來。

    當天,遊蔚冷眼看着徐驟挪走自己留在二號牀櫃子裏的東西,還冷哼了一聲。

    他對新室友道:“你看看他多自私啊,一個人佔兩個位子。”

    站在中間的新室友左右爲難,忍不住在心裏吐槽:遊蔚你不也把三號牀的櫃子佔滿了嗎,要不是徐驟主動提出來搬掉自己的東西,我都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了。

    徐驟也沒辯解:“我的確應該早點說的。”

    遊蔚又是一聲冷哼:“那怎麼可能呢,一定是因爲我蠢嘛!”

    新室友左看看右看看,感覺暗流涌動,心驚膽戰地被夾在倆大佬中間。

    他們在說什麼,不要爲了我吵架啊!

    新室友抱着自己的小書包,瑟瑟發抖:“你們別吵了,我去找老師問問有沒有別的寢室。”

    遊蔚把他拉住:“不許去,我現在已經認、得你了,魏嘉平,你現在想走也來不及了。我已經記住你了,你明白是什麼意思吧。”

    新室友感覺遊蔚這句話是有潛臺詞的,但是他聽不懂。

    於是他只能回答:“我應該……明白吧?”

    遊蔚道:“聽好了魏嘉平,這句話的意思就是,你下次無論是更名還是整容,我都能一眼認出你。”

    新室友起了一身冷汗,遊蔚這句話也太嚇人了。

    “好、好的,不過遊哥,我叫魏平嘉……但我不是改名,我本來就叫這個。”

    遊蔚方纔的氣勢一下子泄了:“哦,這樣嗎,不好意思。”

    對面的徐驟輕笑着搖了搖頭。

    “快點整理東西吧,待會要熄燈了。”

    遊蔚扁着嘴也不嗆聲了。

    魏平嘉一開始知道自己能換到徐驟他們寢室是很激動的,畢竟誰都想和傳說中的風雲人物沾親帶故、耳濡目染,可當他知道自己轉寢時機很不巧時,後悔也來不及了。

    寢室日常就是針落可聞、暗潮涌動,搞得他都不敢呼吸,偶爾有點對話,更是令他心驚膽戰。

    雖然大部分的爭執都是遊蔚單方面挑起的。

    比如說,遊蔚會在剛回寢時,對他說:“幫我問問徐大學霸,他打算第幾個洗漱,他還不去的話我可是要去了。”

    天啊,寢室就這麼大,徐驟就坐你身後,能聽不見嗎。

    實事求是來說,坐在斜對面的魏平嘉距離才更遠一些。

    但沒辦法,魏平嘉不願得罪任何人,次次都老老實實照做了。給了他一種自己還在家中父母冷戰,要他幫忙傳話的感覺,好詭異。

    只是他很困惑,他倆到底有什麼深仇大恨,怎麼弄到了撕破臉的地步呢?

    畢竟只有一人在寢的時候,遊蔚還是很友好的。

    直到有一天,輪到魏平嘉值日打掃衛生時,他發現了遊蔚桌子底下有個塑料袋裝着一個廢鐵,本來打算幫忙扔掉時,遊蔚急得差點沒真罵他。

    就很怪。

    等到隔了幾天,他回寢室時撞見徐驟正在開一個差不多的廢鐵時,他覺得更怪了。

    好傢伙,這種東西也能批發量產嗎?

    但這麼難熬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徐驟申請了走讀。

    原本就安靜的寢室氛圍便更安靜了。

    原本隔三差五還能欣賞一下神仙打架、大佬鬥嘴,現在寢室就純純只剩下安靜了。

    很是恐怖。

    ——

    遊蔚花了整整半個月才消化了這件事,原本的怒氣也漸漸緩和下來。

    他是氣徐驟故意瞞着自己嗎?

    不盡然。

    正如對方所說,自己在這件事上也負有很大責任。

    他是氣自己太蠢、這段時間出醜太多嗎?

    差不多。

    每每想起過往相處的點點滴滴,再代入徐驟的視角……

    遊蔚不願回憶。

    歸根結底,遊蔚是不願意接受自己沒認出對方的事情,這件事讓遊蔚所有的糾結、煩惱,都變得像笑話一樣。

    而這個笑話日復一日糾纏着自己。

    我其實根本不懂徐驟。

    我其實根本不懂林如晝。

    我更加不懂什麼是喜歡。

    就好像蒼蒼茫茫的雪地裏,你朝着一站孤燈蹣跚前行,終於快要到達目的地時,你才發現那是面鏡子,你其實一開始就走錯了方向。

    崩潰且難受。

    於是遊蔚報復性地讓徐驟也嘗一嘗此等難受滋味。

    但對方也太過氣定神閒,怎麼也不會動怒,越是如此,遊蔚就越發憋悶。

    像是個無限循環的自我折磨。

    而等徐驟如願以償遠離自己後,遊蔚也徹底安靜了下來。

    只有在辦公室偶爾能與他打個照面,又或是在食堂,隔着人海匆匆一瞥。

    若即若離,卻相互排斥。

    徐驟真的按自己要求說的“讓我清靜,別來煩我”,遊蔚卻沒有想象中那麼舒服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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